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七五]小爷就是花冲 作者:面瘫响 文案 外面传闻他形踪诡秘,谲诈多端,武艺高强。 但实际上,他只是个爱作死的偷。 白玉堂:花蝴蝶有种你别跑——! 展昭:花冲你已经被开封府四大校尉包围了,快快束手就擒! 花冲:O皿O想抓我没门! 内容标签: 七五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冲,白玉堂 ┃ 配角:展昭,四鼠,龙涛,开封府一众等等 ┃ 其它:七侠五义,开封府   ☆、盗嫁妆被咒   夜晚,龙府。   “妹儿你你误会了,在下就是……”个偷。   “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中了我的美貌如花,所以才夜晚来探,轻薄与我。”姑娘十分紧张的握着锋利的大剪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俊郎。   花冲觉得今天一定是没看黄历所以才会出师不利,看那妹儿五大三粗,体格一级棒,满脸都是淘气的小麻点。   怎么想都不会去轻薄她啊!妹儿能别闹吗?轻薄你我还不如回家轻薄我自己呢!你白不过我,俊不过我,块能装我两的,我就算嘴花花也不会选你的啊!我不跟某人一样喜欢肉嫩多汁油腻的妹儿!   “妹儿……别紧张,在下真只是个……贼。”   “贼?”姑娘一愣,猛地大叫一声,“采花贼——!像我这般天仙一样的女子,你这贼惦记许久了吧!”   这一声底气十足的吼,引得龙府上下灯火通明。   “真的没有啊!”花冲在心中呐喊着!实在很想蹲下来捂住脸,可是他没时间这么干。   为啥这妹儿油盐不进呢?你一个深宅里足不出户的妹儿就没想过怎么会被别人看到惦记到呢?就算小爷轻功再好也不会动不动跑人家后院玩的!天地良心!我这是第一次见你啊,真的是第一次见你啊!   “妹儿,听在下……把话说……”   “像你这般的俊郎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咔嘭”花冲觉得他理智的那根线终于被这妹儿搞得崩断了,听着门外越来越近喊杀喊打的声音,不得不抽出身后挂着的武器黑色手甲钩,冷声道:“妹儿,可别怪花冲。”他虽然从不打女人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现在这种说不清楚的情况。   “你,你要做什么!”看着逐渐逼近的人,龙姑娘单手护胸猛地往后退一步,手中剪刀在身前比划了几下,听着门口猛烈的砸门声她是能拖一会是一会。   花冲身子晃了晃便轻松避开剪刀划来的轨迹,瞬移一般来到姑娘身前,手甲钩伸出,砰的一声砸在那姑娘的脑袋上。   中招的姑娘白眼一翻,倒地不起。   用脚动了几下那晕过去的姑娘,发现她晕的很彻底,花冲可算说话利索的念叨了起来,“阿弥陀佛,小生就是个偷,不爱杀生,妹儿你肿么就听不进去呢。”花冲看了眼脑袋上青了一块的妹儿,感觉门锁也差不多挡不住了。   没敢停留,说完就摸进了放嫁妆的小屋。看着上锁的箱子,毫不拖泥带水的将手甲钩向下一挥,连开锁这种细活都不用做,直接削断了劣质的铁锁。   门外的人撞开了房门,花冲就躲在小屋内的暗处翻着嫁妆听着外面的声响。   龙老爷见到女儿倒在地上,哭嚎着扑了过去,“我的女儿啊!那个挨天杀的居然把她弄成这样!如花呀,醒醒呀,快睁眼看看爹啊!”   龙老爷又哭又摇,还真把晕过去的姑娘摇醒了,龙如花虚弱的伸手抓着老爹的爪子,想起刚才的那个俊郎,憋了许久,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道:“花……”冲,他是个“贼……”女儿非他“不嫁……”说完,脑袋一歪又晕过去了   “……花……贼?不嫁?”龙老爹愣愣的重复了一遍,突然怪叫道:“采花贼啊——!我的女儿!如花啊!”哭喊着,甭管怎么摇姑娘,就算能醒也给他摇晕过去了。   外面乱成一团,龙老爷说去外面抓人,又说要去找大夫的。   小屋里的花冲翻找着摆放着物件的木箱子,完全没被打扰到,看见里面陪嫁的好东西不仅啧啧一声在心里嘀咕道:“白日里看着那老头儿可不像是个有钱人,看看这些,金的哟,咬一下还留印。”   纯金打造的簪子,被花冲留下了一排狗啃的牙印,然后,那簪子就被他丢在身后去了。而外面混乱的声音掩盖住了簪子跌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金质虽然贵重,但在花冲眼里没什么可稀罕的。敢偷姑娘的嫁妆,那都是冲着珍品来的。   不管是哪里的贼都有几个不成文的规矩,最常见的,就是不打花轿的劫,不盗姑娘的嫁妆,说是会被未嫁的姑娘诅咒什么的,反正听着挺邪门的。   当年,师傅可没少在花冲耳边唠叨这些,说是忌讳千万别干。但他是谁啊,花冲啊!信这个早不干了好嘛?   “哼哼,找到了,我的宝贝儿~。”花冲在心里高兴的乐着。   手捧着从箱子里翻出来的巴掌大玉观音,心中感慨道:“纯玉制造的观音哟!巧夺天工啊!啧啧啧,真是好玩意啊,上哪找这么巧的工匠把一块玉细细雕琢成观音的样子,白日听那醉老头说还不信呢,今天可长见识了。”   花冲一脸迷恋的对着观音上下其手,就差抱着这块艺术品舔舔舔了~。   将得手的可爱小宝贝往怀里一塞,又到了花冲高兴的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时刻了!   外面乱成一团,就连花冲打开小窗户翻出去都没人听见开窗声。出了姑娘的小库房,花冲看四下无人,助跑踩着院子的树飞身上了房顶,回首望一眼亮堂堂乱哄哄的姑娘闺房,嘿嘿一笑,满足的拍拍放在胸前的玉观音离去,朝邓家堡所在的方向去了。   一路来到邓家堡,青天白日,花冲偏不走大门,找了个墙脚翻了进去。轻车熟路抵达厅堂,拿起放在桌上的凉茶就喝。这才刚举起杯来,突然感觉身后的汗毛竖起来了,一阵奇怪的感觉席卷全身,花冲身体自动活动侧身避开。   身后传来一声喊:“呔!看棍!”只见一根粗的像是大汉手臂一样的棍子,直接贴着花冲的身子就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花冲直勾勾的盯着正砸在脚背上的棍子,慢悠悠的伸手扶住了身边的桌子,酝酿了一下:“嗷嗷嗷嗷嗷!!!!”的惨嚎了起来。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伤了人的大汉喊道,收棍,又将棍往花冲腿间一戳,轻轻向上一挑,便绊倒了脚伤的人。大汉将棍子往地上一柱质问道:“说!你这几天到哪儿野去了,你还知道回邓家堡啊!”   面对大汉的质问,花冲咧咧嘴。   “哎哟喂!邓大哥你可打死小弟了!哎哟……小弟靠这个吃饭呢。”这种时候势弱是最好的保护手段。   花冲可耻的选择了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打滚耍赖皮。   “吃饭个屁!”大汉丝毫不为所动,“你还记得你师傅临走时嘱咐你的话没!你小子最近没人管胆肥了啊,老实交代你去隔壁镇干嘛去了!”   不就是去隔壁镇偷了个玉观音嘛!邓大哥这么问难道这几天出了什么事不可?花冲心想。又记起那妹儿要死赖上来的样子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不会是……嫁不成寻短见了吧?!红事变白事那可真不是什么好彩头。   “臭小子你想起来了啊。”大汉一把揪起花冲破口大骂道:“你小子竟然去采花!你知道你名字都满大街飞了吗!隔壁镇的龙老爷都组织起人来悬赏要逮你了!你说你采!能别嚣张的露脸说名成吗!还好你来回都翻墙也没几个人认识你,你说龙老爷打上门来让大哥我怎么办!”   “邓大哥你这是在教坏小孩啊!”什么就去采花了啊!根本就没有的事。   唉,等等……   花冲眼前又闪回那妹儿要死赖着的样子,不会是她……   这妹儿也太心狠手辣了,我连碰都没碰她,打她还是隔着手甲钩的!居然说我采花!有没有妹儿的职业道德啊!   “邓车大哥!”花冲脸色变得贼快,哭丧着脸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兄弟长这么大连姑娘小手都没拉过,青楼……好吧我确实进去过几次,那也是师父让我去的!兄长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去采花!就去偷了个玉观音,真哒,你瞅瞅!”   花冲觉得自己无辜死了,忙拿出赃物给邓车看,老老实实解释说:“就这个,前儿吃饭无意听见一喝醉老头儿在哪儿炫耀,我就好奇去探了探。”   “哎哟,真是个宝贝……”邓车也感叹一番,伸手摸了摸玉观音,突然一愣,又吼道:“臭小子别想扯开话题!你老实交代,去偷个观音怎么就闹出了采花的事!”   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花冲只得从实招来。   邓车叫人送药进来,一边听花冲讲一边指挥仆人给他包扎,等花冲讲完脚也包好了。   只不过……   看着肿的老高还被缠的像是萝卜的脚,花冲扭头像是小孩一般撒娇道:“邓~大~哥~是不是包的厚了点?”晃晃萝卜脚,结果只换来邓车的白眼和哼声。   “你小子这是要作死呀。”邓车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翻滚的担心,话中暗指花冲偷了人家待嫁姑娘嫁妆的事。   “邓大哥你怎么跟我师傅似得神神叨叨的。”花冲才不信那些邪呢,“真那么邪乎,有种它就把我当场弄死!”   邓车神神秘秘的伸出一根指头摆了摆,低声道:“你小子别不信,喏,看看你这只伤脚,平日里一点风吹草动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今儿被我的棍子给砸脚了。”   “这不因为是你嘛!”花冲笑嘻嘻的拍了个马屁。   要平时,邓车就跟着一笑而过了,但今日他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花冲。不让他长点儿记性他不知道收敛,继续道:“女儿家的诅咒你师傅当年可说过,这只是开始,小心着把,有你小子受的。镇上组织起来,不久说不定开封府就来人拿你了。”   “邓大哥你改行做神棍了?说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花冲依旧笑嘻嘻毫不在乎,“给我把瓜子,我磕着听。”   “嘿!你小子,我为你好呢!”邓车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威胁道:“你最近真得给我老实点,闹大了可不是玩的,开封府那边上任了个包青天,他哪儿有官家赐的三口铡刀,你要是被逮住了。”   “咔嚓……”邓车直接摆了一个切菜的姿势。   “哈哈哈哈!!!!大哥不做厨子可惜了!”花冲压根就不怕,痛快的喊完一溜烟单腿蹦跶着就没影了。   只留邓车一个人在后面大喊着:“你小子会后悔的。”   “那我等着!”花冲回喊道。   劝不成,邓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息一声。   在邓车的记忆里,花冲一直是个作死小能手。上树掏鸟蛋掉下来摔断腿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且这小子还不长记性,明知道会摔还去掏,掏一次摔一次,乐此不疲。你看他轻功这么好,其实都是摔出来的。   用花冲师傅的话来说:“这小子的生命力宛如虫子一般,抗跌抗摔抗刺抗揍,就算不做偷也饿不死自己。”   这熊孩子年纪轻轻一身好本事,唯一让人惋惜的是偷成性,又闲不住,就爱跑出去作死惹事。小时候还好,屁大的孩子惹的事也是屁大点事,长大了简直向着凶残进发。前个闹了采花,真怕他明个把开封府四大校尉都领回来。   “唉。”这尼玛才几天啊?脚都没好利索人又没了,只留了一份“我走啦~”的信。   看着手中的留言,邓车咬牙切齿的看向今早看到花冲跑了的仆人问道:“他走前就没再说别的什么吗?”   “回老爷,花爷今早说要去开封府溜一圈。”   O口O邓车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手贱+活的随性=花冲   忘记那时候看什么电视剧,里面说,姑娘嫁人的彩礼不能劫,会被未嫁的红衣姑娘诅咒什么的,然后花冲的这个诅咒Buff因此而来。   采花贼怎么说都是个污点,所以给花冲洗白了,连带着邓车也给洗白了。   想想,为了方便看,还是不统一标题了。   ☆、伽蓝神像前被抓   你说一个偷去哪儿不好,偏偏要去东京开封府,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邓车整个人都不好了,沉默了好久才看着门口嘀咕道:“也不知道那开封府的包大人能不能用金钱摆平,赎人要多少钱……”要是谈论钱,邓家堡还是拿得出手的,关键就是怕他不论钱。   想那小子做过的事,砍手砍脚都是轻。认识那么多年了,邓车怎么可能看着他被斩了!   “冲啊冲,你竟给兄长找事做,你这要让我如何向你师父交代。去!叫几个手脚麻利的去给我把他抓回来,不!等等……”邓车觉得这样反而会暴露了花冲,又嘀嘀咕咕道:“要不然我亲自去一趟吧,这小子出门又不爱带钱,一路上看中了什么肯定是各种顺走啊……”   “怎么能让他错上加错!”邓车愁苦,叫仆人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亲自去抓回花冲。   而此时的花冲,正如的邓车所预料到的那样,跟马厩的一匹马看对眼了。   墨色的毛皮油亮,身材高大,蹄有白毛,额头间有一白月牙,最重要的是,脑袋像兔。   “兔头!”看到这里的花冲心里乐得不行,三国里吕布骑的赤兔马就是兔头!那可是匹宝马,如此好马放在这里埋没,还不如进了大爷我的腰包。   “相公好眼力。”马贩听见花冲所言,又见趴在马厩边上的人穿着上等料子做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条黝黑的马鞭,只是脑袋上绑着绷带挡住了半边俊脸,真是十分晦气的打扮。   马贩不在乎,搓着手掐媚道:“这可不就是兔头马嘛!你瞅瞅,这脑袋,想当年那猛将吕布出山骑得不就是这样的赤兔马吗!”   “卖家的,你也不用说了,就告诉我那马多钱。”看到这样的好马,花冲怎么会有不下手的理由。又想起在邓家堡的兄长,啧啧几声心道:“今天运气好到家了,如此好运怎么会有姑娘的诅咒~,邓大哥就会瞎说吓唬人。”   “对相公来说也不贵,就这个数。”马贩比出一个指头。   “一贯钱?”   “哪有那么便宜啊!”马贩急了,“怎么可能只有这些啊,相公别闹了,养这么大上好的马草钱都赚不回来,一千两!”   “你说啥?!一——千——两——?!”花冲惊呆了,“你怎么不去抢。”   饶是经常偷过不少好东西的花冲都被吓傻了,“上好的马草养的你糊弄谁呢,你有钱买吗?!还赤兔呢!人家赤兔马是枣色阳光一照血红血红的!你这黑不溜秋刷了脑袋跟蹄子在夜里就看不见了,我还怕摸不着呢,而且撑死了就是个神似兔头的半兔头!”   “不降价不赊账,爱要不要!”马贩是死咬住了牙,宁可不卖也不降价。   花冲冷笑一声,知道这马贩是要炸他的钱财,“好吧,一千两就一千两。”今儿难得想付钱买次东西,就当散财消灾了。   “你等着啊,别给我卖了,我回家拿钱去。”花冲临走时,特意嘱咐了一遍。   “相公放心吧,保准不给你卖了。”马贩开心的目送走了冤大头。   在马贩眼里花冲是个冤大头,而在花冲眼里满大街都是他的冤大头。   花钱买马?还付钱?别闹了,小爷从小到大从没掏出过怀里的一两银子一文钱,缺钱自然上大街找啊,满大街都是人,瞅着个长得不顺眼的下手不就得了。   花冲直接上了人来人往繁华的街道,立在街中央望了望,正想着找那个倒霉蛋下手好呢,忽见一脖子上带着金项圈的肥老板往这边走来,一看就是个肥的流油不怕缺那几千两的人物。   “哎哟喂!”肥老板还没走出五步远,忽然被一阵风带倒在地,忙破口大骂道:“谁你他妈的不长眼啊!”从地上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见身边立着个不知道过来扶人一把,脑袋上还绑着绷带脸色苍白的青年。   “晦气!”肥老板抖了一下身上的肥肉,上前用短腿踹了那青年一脚,见他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反击,又骂道:“亏得穿的这么好,竟是个傻子!”痛快了的肥老板啐了一口,继续往前走。   撞翻了人的花冲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钱袋皱眉,“少了点不过也够用。”想完,拿起手来转悠了一下套着小手甲钩的指头,嘿嘿一笑也继续往前走。   大街上突然传出刺啦的声响,在继续往前走的肥老板腰带突然崩裂,裤子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哎哟喂!”他赶快用上衣捂住了下面,正巧摸到了放钱袋的地方,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大喊道:“我买小妾的钱呢!谁偷了爷的钱!”   “今儿个又救了一个妹儿~,嫁那肥仔还不如死了呢。”花冲心里想到,在肥老板叫声的护送下向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来到马厩,花冲将钱袋直接砸向了那马贩义正言辞道:“这是定金,你先把马牵出来溜溜,爷要试试再给你剩下的钱。”   马贩不情不愿的牵出马来,蹲一边数钱,结果才数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忽听一声嘶鸣,马贩忙抬头,正好看到那买马的小子飞身上马,绝尘而去了!   “啊!我的马——!”马贩急跺脚,大喊道:“盗马呀!有人盗马了——!”喊着上前急追。   为甩开那马贩,花冲一路驾马狂奔,傍晚时分停在距开封府还有半个时辰路程的破庙外。只因为外面有张贴着他的画像,今儿又明目张胆的抢了一匹马,想要进城不得先把自己捯饬捯饬。   正好天色已晚,便在庙外栓了马,准备进去借宿。   花冲在庙门口将外衣脱下反穿上,又把挡住一只眼的绷带抽掉,解开头绳揉乱头发,将绷带扎住袖口,见地上的土还算干净,直接就地来了个驴打滚,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抓了一把土扑在脸上揉了揉。   刚才还病怏怏的人,瞬间变成了个遭了灾的人。   因为时常被帖画像,变装对花冲来说已经是伸手就来的事了。反正画像又不是那么神似,只要变装幅度大一点谁还能认的出来!   花冲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进了庙。   推门进去,见这庙中还算干净,庙内摆放着伽蓝神的泥神只是有些破损,鼻子耸动几下,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快要散尽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花冲犯嘀咕,庙内有这味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站在原地四处打量,见神橱下竟有黑漆漆的印记。花冲皱眉,一种不安袭上心头,走到神橱下伸手捻一捻那黑印还粘指头,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带着一股血腥味。   “砰!”的一声,庙殿大门忽然被打开,门外传来大汉的喊声:“你干嘛呢!”   花冲猛转头,见两官差打扮的汉子正站在门口盯着他,若不是看他们穿的官服不一般,花冲这会早把人打晕窜没影了,忙答:“两位官爷,小人路过此处本想借住,进来竟看到这个……”跑不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两汉子见那叫花子指着的神橱下有奇怪的黑印,对视一眼,一个上前探查黑印,另一个站在门口紧盯着嫌疑很大的叫花子问道:“门口那匹马是你的吗?”   “正是小人的。”   站在门口的官爷皱眉,显然是怀疑了,看向同来的伙伴问道:“怎么样了?”对方扭头答道:“王大哥这是血。”   “带走!”门口官爷话一落,花冲就被身边的官爷揪起来了,绳子往手上一套一撸便被拴住了双手。   被一路拉出来,见马还拴在树上,花冲忙喊:“我的马!”   那拉着花冲的官爷闻声扭头道:“喊什么!忘不了。你一叫花子哪有那个钱,指不定这还是脏污呢!”   怪我咯?   “污蔑,简直污蔑!这是小人花钱买的!”花冲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早知道会碰见庙里杀人案让官差撞个正着,哪儿会用叫花子的打扮!   脚还没好利索,只得一瘸一拐的跟着两官差回了开封府帮助破案,那样子别提有多惨了。   第二天,白日,伽蓝殿杀人案开审。   被关了一夜的花冲被提留上堂。   “啪!”惊堂木一拍,黑面官老爷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看着面前黑不溜秋,估计夜里都找不到的青天大老爷,花冲十分老实的跪了下来,虽然是来看这位包大人的,但他绝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回大老爷,小人姓胡,因在家排行老三,故名为胡小三。”   “胡小三!将你所知从实招来!为何深夜在那庙中!”包大人正气凌然的逼问,吓得花冲小心肝颤了一下。   “只因天色已晚,小人赶路身体疲惫想在庙中留宿,竟没想到碰到了如此血案。”真倒霉到家了,去睡个庙还能碰见凶杀案。花冲耳边又莫名传来师父和邓大哥的告诫。什么姑娘的诅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巧合!   “那你为何又跪在神橱下!”   “小人自小鼻子灵,入庙闻见异味,只因好奇才四处查看,最后在神橱下发现血迹。”那会要是知道还有两官爷来歇脚,还查探个屁啊,直接不要马也要用轻功溜掉。   花冲现在悔死了,当初就不该选那庙歇脚。   包大人听后点点头,吩咐道:“先将胡小三带下去收押。”话落,两个衙役上前提溜着花冲,把人塞回了牢中。   花冲坐在牢中实在太无聊,他想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怕身上的事越来越多,给邓大哥添麻烦,前面审案他也听不到,只能跟狱头打听一下那庙中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这狱头也十分好说话,也不忌讳,说死的是个和尚,凶手是个六指的木匠,为了和尚那点儿钱才把人灌醉用斧头劈死的。   “现在这个世道啊。”花冲往墙上一靠,啧啧几声,而那狱头听后也跟着点点头。   神橱杀人案结案了,案例说,也该放了花冲才对,结果他又被提留上堂,这次是那匹马的问题。花冲来时,堂上已经跪了个人,仔细一看……卧槽,当日被自己抢了马的马贩怎么在这里!真是好毅力,居然一路追到开封来了。   “郭二你说的可是此人!”   那马贩见花冲狼狈不堪还没认出来,看了好一会才认出,跪在地上大喊道:“青天的大老爷,正是此人盗小人的马——!”   “你胡说!”花冲一听那还得了,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老爷小人冤枉呀!”   包大人皱眉,惊堂木一拍喊道:“大胆刁民你有何冤屈,你可知道你反喊冤要挨板子的——!”   “那大人便打吧!”花冲毫不畏惧,比起认下这可能得被砍只手的事,挨揍简直轻松。   包大人点点头,喊道:“来人啊!上棍!”   花冲被衙役用棍子交叉按在地上,两根大粗红棍子照着他的屁股就去了,啪啪啪,整整三十棍,从头挨到尾花冲一声没吭。   正在做记录的公孙主薄,摸着胡子点点头,觉得此人是条汉子,若是平常人三十棍下去早就嗷嗷叫了。   “胡小三你有何冤屈说吧。”包大人问道。   三十棍打完,花冲趴在地上吐出一口浊气,不慌不忙的伸手指着那马贩道:“小人要状告此人污蔑小人,坐地起价,黑白不分。”   “小人当日想要买下他的马,只因他哪马儿似兔头,颜色也是小人喜好,结果这人将似兔头说成兔头坐地起价,生生要让小人花一千两去买下那马!小人有些家财,一千两也拿得出手,便回家取钱,又留了定金给这马贩也说明要试马,结果……”   花冲嘤嘤几声道:“谁知试骑路上碰上土匪,身上钱财全部被撸去,马儿受惊也跑了,如此变故,小人身上已无钱赔偿这马贩,只想着把马儿追回来还他便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抓回马儿,却遇上那事。”   那事自然就是神橱下凶杀案。   花冲说的可怜兮兮,立在一边的四大校尉只感觉,这人也忒倒霉了些。   郭二整个人都愣住了,是这个样子的吗?!唉不对哎!当时的情况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胡说!你当日明明就骑着我的马儿绝尘而去了!骑马去追的时候,都追不到你的人!”   “啪”的一声,包大人道:“大胆刁民不准扰乱公堂,胡小三你来说。”   “回老爷,小人当日碰见土匪,并未碰见马贩。”花冲说的真像是那么回事,可一边的郭二不乐意了,“满口胡言,我怎么没碰见土匪。”   “我哪儿知道。”花冲回了一句。   “两边各执一词,这事也说不清楚。”公孙主薄在一边提议道:“大人,还是先审坐地起价吧。”   “好,就依先生所言。”包大人点点头,道:“将黑马带上来,传府内马夫上来辨认。”   折腾了半个时辰,马夫摸骨后得出的结论是,“回老爷,这确实不是兔头。”   包大人捏着胡子,突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喊道:“大胆刁民郭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小,小人……”   花冲趴在地上见郭二脸色苍白,心里乐得不行,让你这小子拿似兔头当兔头卖,还想讹爷,弄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别把主角想的太好,他就是个臭流氓,坏痞子。他的眼里只有师傅,邓大哥,邓家堡,和自己,其他人管他去死啊!   ☆、生死卦   花冲打小受欺负,但欺负他的人没一个能活得舒坦的。   想欺负花冲,门也没有,事后逮住了机会弄不死你。邓车养的那些打手,当年笑花冲长得矮小是个三寸丁,结果被灌了迷汤,天天晚上被拎着马鞭的花冲挨个抽打。   郭二还想告这么个家伙!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因是小事,包大人也没重判道:“郭二讹诈重打五十大板,上交十两银子赔给胡小三做回家的路费,而胡小三。”顿了顿,包拯道:“按照世面上马匹的价钱,补给郭二剩下的钱。”   “啊……”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的花冲算了算,他最起码要补给那马贩二十两银子,用路费相抵后还要白给马贩十两,比砍手来说太上算了!   “退堂。”   包大人结案走人了,公孙主薄起身拿着账本,走到还趴在地上的人面前,看样子就等着收钱了。   想想空空如也的口袋,花冲问道:“那要是没有现钱怎么办?”   公孙主薄呵呵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那就等有现钱的时候上交呗。”   花冲一听,心想:“那我这样就算跑了,也是你们认栽喽~。”   正高兴跑了就不用交钱的时候,就听那位主薄突然来了一句,“来人呀,请胡兄弟下去,暂住上等牢房直到交钱为止。”喊完,又扭头安慰瞪大了眼的人说:“胡兄弟不要怕,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难道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确实像这么干的花冲脸拉老长,心里却想着“这人难道看穿我的心思了?!”的另一件事。   公孙主薄只笑,笑呵呵的样子让花冲背脊感觉有点冷。   “且慢!”用手挡住了又要把自己塞回牢中的两个衙役,花冲道:“无需这么麻烦,先生只要借在下一支笔一张纸和一位送信人,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有人送来银子。”   “那就好,那就好。”公孙主薄笑眯眯的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和纸递了过去。   花冲十分无语,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入套了。但也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写完求助信,将信递出去说:“只要送到东京的百食楼,自然会有人来给在下送银子。”   百食楼是东京的一家客栈,以地道的川菜出名,而那客栈的老板公孙主薄也见过几面,是个练家子样的大汉,人也看着实诚,不像是仗着有钱偷鸡摸狗之辈。   实际上,那百食楼就是邓家堡的产业之一。   花冲现在烦的不行,目前他也只能求到百食楼去,被开封府拘下来这事铁定瞒不过邓大哥了!给邓大哥添麻烦不说!回去又不知道要挨他多少念叨。   一路追来,赶去百食楼询问花冲来了没的邓车得到信,听说花冲在开封府被打了板子,担心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急匆匆的揣上钱,带了伙计和大夫一起往南衙来。   来到开封府,正好看到花冲趴在地上的样子。   灰头土脸那个惨呀。   邓车当场眼泪就下来了,哭道:“为兄就说让你这几天好好呆在家里,你偏不听,你看看,这不出事了吗!”说着,催促身边的老大夫去给看伤,就开始念念叨叨了起来说:“你脚还没好呢,现在屁股又开花了,你这臭小子敢让兄长省点心不!你这让我怎么去跟太师公交代!”   “哎呀。”花冲被哭的心烦意乱,后面还有大夫掀裤子扯动了刚打过还疼着的地方,心里又怕兄长不小心抖出别的来,忙安慰道:“大哥别哭!你别哭啊!弟弟没事,就是碰见土匪了。”   邓车抹掉眼泪,心里是不信花冲这番说辞的,碰见土匪那也该是土匪倒霉,“你出去玩怎么能碰见土匪啊。”   “你先帮我把那马钱垫上,咱回家再说。”   邓车听后忙将钱交给了公孙主薄,又收回十两银子判给花冲的路费,这才把人和那匹招事的黑马带走,一路将花冲用担架抬回百食楼。   回到客栈,花冲直接从担架上蹦下来,对身边的小伙计嘱咐道:“去把我的小黑牵去马厩,好生养着,少根毛爷就拔光你的毛。”说完,腿虽还有些瘸,但却没啥事一样走进客栈找地方坐下。   “唉!臭小子你给我等会!”邓车抽不得空,眼睁睁的看着花冲没事人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酒喝,完全没有挨过板子的样。   “店小二,给爷上坛子女儿红,要是不挂碗,爷拿鞭子抽你。”花冲威胁的说道,扬扬手中从开封府拿回来的马鞭。   邓车见他用手敲着桌子哼着小曲,那痞的一脸欠揍的样,真想上去打一顿让他长点记性。气的跺了跺脚,也没真把花冲怎么样了,扭头对还未走的老大夫问道:“老先生你看这……”   “邓老爷莫要担心,小老儿见你兄弟这般能耐,应只是个皮外伤,抹点膏药就没事了。不过伤者忌酒,还是少喝为妙。”老大夫说完,留下膏药告辞离去。   听到大夫要让自己戒掉酒,花冲道:“兄弟心里有数,瞧把哥哥急的,真没事。”三十棍子下去对他这种人也就是皮外伤,睡一晚上就结巴好了,哪有用担架抬回来那么娇贵。   送走了大夫,邓车回来坐到花冲身边,细细打量了他一遍,眼前人除了样子狼狈了些,还真看不出被打了三十板子的样子,但又有些不放心,追问道:“你真没事吗?”   “真没事,现在窜上去都没事。”花冲说笑的指了指屋顶。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邓车嘀咕着,捏捏他梆硬梆硬的胳膊,又想起花冲被关南衙的事,忙问道:“你怎么被弄去南衙了,还带了匹马。”   “冲啊,你不会是……”邓车想起花冲的老毛病,低声问道:“盗马被抓了个正着吧?”   “唔。”端着小二送上来的酒,花冲没说还摊上命案了,点点头比了个拇指。   “冲啊。”邓车苦口婆心的劝道:“为兄不是跟你说了姑娘的诅咒,你咋就不听呢,你看看你出的这些事,不都一一应了嘛。”见兄弟一脸听不进去的样子,邓车没辙了,叹息道:“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柚子去。”   “买那玩意干嘛呀。”花冲喝完,转着空酒杯玩着问道。   “听街坊说,洗澡加点柚子皮能辟邪。”邓车回道。   “那你还不如给我弄个佛像让我抱着呢。”花冲开玩笑的说着,结果没想到邓车买回柚子的时候还真给他带了个佛像回来。   “洗完澡给我抱着这佛像睡觉。”邓车叫店小二去烧水,又将佛像塞进花冲怀里,之后买来的什么紫檀的香木珠子、辟邪的黄符咒、一小块红布包的朱砂、还有一看就是从路上折回来的桃木枝子等。   “这还真是应有尽有呢。”花冲抱着这一堆玩意都看不到鞋了。   邓车还是十分忧心,握着半路求来的批卦道:“冲啊,哥刚才遇见个老道士,求了个批卦,他说你命犯桃花,二十四前大祸小祸不断,若不斩掉祸根,就,就……”   “就怎么着?”花冲不信,但依旧听着,“兄长快说,最差就是个死。”   “还真是个死。”邓车将批卦扔在桌子上,让他自己看。   花冲翻开批卦,上面写着:“命犯桃花,二十四前祸事不断,若不斩断情根,龙虎相斗必有一伤。”还是张生死卦。   花冲看完将批卦往桌子上一扔,他今年已有二十二却根本没将批卦放在心上,对邓车说:“邓大哥你犯糊涂了,我是捡回来的,哪有什么生辰八字,你肯定被那老道骗了。”   “但那老道士说对你是属虎的啊。”邓车其实也不信,但求个心里安慰才这么折腾,“算了,你先给我洗澡去,这几天在外面身上都臭了,哎呀,熏死我了!”   “哪有啊!”花冲嗅了嗅衣服,还别说,真有味了。   “对了,你把这些留家里了。”邓车拉住要走的花冲,将个像是大夫背得木盒递了过去,“平时你宝贝的不行,怎么把它们扔家里了。”   “我不是怕弄丢了吗。”花冲接过,从脖子边摸出一根红绳拿到钥匙开了盒,从里面不止翻出换洗的衣服,还翻出了一只蝴蝶簪,捧在手里十分宝贝的样子,又把木盒整理好重新上锁才去洗澡。   邓车看到摇摇头,调侃道:“你又不是大姑娘,把个簪子宝贝成那样。”   “我乐意!”正上楼的花冲回头喊道。   泡在柚子皮的热水中,花冲使劲搓搓搓,把自己搓的干干净净才从水里出来,擦干身子换上衣服,绛紫色的衣服还带着皂角的味道,利落的将头发扎起,又将蝴蝶簪子贴身放好,这才扇着扇子下楼,找单间里的邓车。   看着重新收拾好自己的人,邓车道:“怎么看都是个富家公子哥,除了,那一双眼外……我说你小子能别那么痞吗!笑得那个邪性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花冲一边翘起的嘴角一僵,合上扇子道:“这不是习惯了吗。”   “你说人家丹凤眼都那么好看,怎么到你这里,丹凤看着那么的……不对劲呢。”邓车责怪道:“别老给我从下方皱眉看人,贼兮兮的。”见花冲还要喝酒,劝道:“身上还带伤呢,少喝点。”   “没事。”花冲呵呵一笑继续喝。   邓车也不多劝,由着他胡闹,陪着一起喝说道:“冲啊,这次闹完你也该跟着兄长回邓家堡了吧。”   “不回。”花冲回答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那你还打算留在开封府啊!”邓车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你要是跟给我嗯,为兄也不回邓家堡了!”邓车是打定注意要盯梢花冲。   虽然对那老道的批卦也是半信半疑,但邓车老觉得心里不安生,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似得。   花冲怎么想都觉得这开封府留不得。   可能是职业的问题,见那黑面官老爷就算面上不显,心里也有点打怵。还好他从小撒谎就面不改色,要不然非得被那官老爷看出来。还有那个主薄,就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似得。   东京挺好,也热闹,但开封府那位包大人实在太吓人了,总感觉像是见到了师父似得。   花冲这辈子就怕两件事,一是师父二是唠叨,而这两条他师父都占全了。而那位包大人看着也当仁不让的样子,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好哇,那明儿个咱哥俩逛东京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东京呢。”花冲说着一脸向往。邓车竟一点没怀疑,“好好好,只要你乖乖跟着兄长,想去哪儿,兄长带你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总算是能接轨后续了,这一章写超标了都,写到6000字只能拦腰截断~,童鞋们只能等下一章看到白玉堂了。   ☆、年少轻狂   第二天一大早。   邓车兴高采烈的穿戴好来找花冲,结果打开房门,屋内干干净净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床上,铺盖叠的整整齐齐跟没人住过一样!赶快跑去马厩看,哪儿还有昨天带回来的那匹大黑马!   “那臭小子又给爷跑了——!”   邓车气的直跺脚,去问店里伙计见着昨天带回来的人没有,最后只有店小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邓车,说是那人留下,要老爷问起来才给,还说要是提前给了,就要挨揍。   邓车没责怪店小二,翻开信件见上面只有一行字,写道:“跟着兄长怎能愉快的玩耍~。”   邓车气的甩信大吼道:“臭小子你敢回来,打断你的腿!”心里明白臭小子这会该是离了开封府,去追已来不及,只得写封信给在外游玩的太师公,让他照看着点花冲,并把批卦的事也一并写在了信中送了出去。   而此时的花冲。   其实并未离开开封府地界,牵着黑马走在路上饿的前胸贴后背,那十两银子他留在百食楼忘带了,只带着木盒跟马就跑了出来,不过不要紧,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他的路费。   花冲勾着嘴角,打量着周围的人,发现一看着很富有的公子哥正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着,一看就是个挨揍的货,只是擦肩而过,该到手的东西就到了花冲的袖子底下。   那公子正好停在一摊位前要买东西,刚要掏钱,怪叫一声:“小爷钱袋子哪儿去了!”   花冲低头看了眼手中绣着个“昱”字的钱袋,也没多想揣怀里找地方吃饭去了。   见不远处正好有个包子铺,花冲立马冲过去喊:“老婆婆给来四个菜包子!”用钱袋里的银子付了钱,开心的接过热包子开始啃,旁边又来了两买包子的行脚商,正聊着松江的鱼肉肥嫩美味的事。   “你知道不,陷空岛五鼠住的岛就在松江,江对面住的就是镇守雄关总兵之子丁氏双侠,他们家边的鱼棒极了!那老长了。”那人比划鱼的大小有半个身子大,跟伙伴说:“等我带你吃去。”   “吸溜。”花冲竖着耳朵听着,哈喇子都流下来了。虽然馋了,可鱼肉属荤腥他不能吃。不过去游湖,还能观望一下有名的陷空岛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玩耍的去处,花冲又买了两包子揣怀里,离了东京,骑马往松江去了。一路溜溜达达来到酒楼歇脚,栓好马,跟店家要了碗清汤面和拌豆腐,坐下听其他客人歇脚时谈论的小道消息。   花冲听着,手中筷子一转,将豆腐倒入面中,呼哧呼哧扒完了面前的清汤面喊道:“店家,给上壶茶,有山泉水给我用山泉水冲开!”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应下,见又有客人进来忙道:“客官一位,这边坐,是吃饭还是打尖。”   “吃饭,来一尾一斤活鲤鱼,要尾巴跟胭脂瓣儿那样的,一会拿来给爷看,爷看着好了,当面给开膛,省的让你们给爷换喽。”那客人说完,顿了顿又道:“再给爷开坛女贞陈佋,爷要色泽金红色,气味香浓,倒碗里要给滴酒挂碗,像是琥珀色的才最好的,懂。”   店小二应下走了,花冲好奇扭头去看这位要求真多的少年公子,见他一身白衣气度不凡,面色白皙,样貌十分俊俏,一对桃花眼看着很勾人,不知道要惹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尖叫的样子,   花冲心想,“怪不得有人说,要想俏一身孝。”   见他桌上还放着一把大刀,身边带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木盒子。又见那白衣公子一身正气,不像是与自己一般做夜行人的行当,必不会是同行。   想到这里,花冲老毛病又犯了,心想:“爷木盒里装的是家当,那小子木盒里装的会是什么?”   正想着呢,那店小二端着茶跟活鱼回来,先给花冲送了茶,后又端着鱼去了那白衣公子的桌。   花冲又听那公子说道:“鱼呢,等你收拾好了,把它腌制后立马下锅,作料给爷用尖上尖。不知道尖上尖?!这个尖上尖就是青笋尖儿上头的那个尖儿,要嫩的,把它切成条儿,要吃那末咯吱咯吱的才好,懂?”   那店小二应下,端着开膛后的鱼下去了。   此时,白衣公子隔壁桌正在谈论有关开封府的事情,声音还不小,正说到南侠展昭协助办案,在耀武楼试艺被封了四品带刀侍卫,小官家金口玉言赐了个“御猫”的称呼,让人供职开封府。   花冲一路溜溜达达,竟没想到跟南侠走了个擦肩,没能见着这位只觉有些可惜了。   又听那桌客人说:“听说南侠展昭那轻功不得了啊。”解释一番后一脸的佩服。   花冲嘴角抽了抽,这对他来说还真是赤条条的打脸。   展昭擅轻功!擅个腿!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没看到花大爷的轻功!不就是爬个五间高阁,蹦两下就上去了还用那么费尽!小爷会走的时候就开始练轻功了!   花冲心里不服气,又不能把展昭怎么样了。   人家现在可是官了还能怎么着,要是冲过去跟人家四品护卫比试一番,那可就不是江湖上的事情了——麻烦大了!一个贼一个官,贼哪儿有活头!   花冲还是很惜命的,为这些虚名搭上小命不值得,那展昭以后还得躲着点,供职开封府铁定会看过他的通缉令,还是少惹为妙。   花冲将此事当做茶饭后,听过就完的笑谈。心情不佳,也没了抢盒子的想法,刚想结账走人,耳朵捕捉到一声“咔嘭”的响声,抬头去寻,只见那白衣公子竟握断了手中木筷,看向那桌谈论开封府事的客人冷笑一声,断筷往桌上一扔,看样也没心思吃下去了。   花冲歪头疑惑,忽然想起什么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对着那桌以为他有病的客人道:“南侠北侠都是侠,松江有丁氏双侠,陷空岛有五义士,侠本就少,现在又有一只变了猫,可笑可笑。”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扇子一开,扔给小二钱袋,也不要找钱,扇着扇子往外走。   刚走出去没几步,只听后面有人喊:“兄台且慢。”   花冲扭头,见那白衣公子跟了出来,笑着问道:“不知阁下有何事?”   那白衣公子直言道:“在下刚才听兄台所言,心有所感,想请教兄台是何许人也?”   花冲扇子一收,一本正经的答:“吾名古月话。”   那白衣公子沉默一会,似是在考虑有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拱手道:“古兄,在下金懋叔!”   金懋叔,锦毛鼠,这不是白玉堂还能是谁。   花冲毫不在意,你骗我我骗你,也算扯平了。   虽然没被骗到,但仍像是没认出白玉堂一般,花冲拱手道:“金兄。”说完,扇子一开,毫不避讳的打量起白玉堂来,又说:“吾观金兄一表人才一身正气,想必拳脚功夫了得。”   本来还讨厌被那么赤条条打量的金懋叔突然乐了,反问道:“何以见得。”   花冲笑笑,劝道:“吾奉劝金兄一句,出门在外,还是给钢刀上个刀套为好。”说完,爽快的哈哈笑着,全不顾身后愕然的白玉堂,摆了摆手,告辞道:“今日已晚,后会有期。”   白玉堂目送那人离去,见他拐弯没了踪影,拿出钢刀,见刀身上带着细小的凹痕,低声说:“好眼力。”说完,想起那人名字凑起来是“胡话”的意思,为人又奇奇怪怪,却十分有趣,心想:“下次见面便深交吧。”想罢,转身离去。   花冲躲在拐角,见白玉堂走的是反方向,赶快回去把马牵回来,一路扇着扇子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着,“那锦毛鼠把钢刀放在外面,那大盒子里能装什么?”   木盒子实在太勾人,花冲心里痒痒的要命。要是不去把它打开一看究竟,估计晚上都睡不好觉,但想从白玉堂手里拿到那木盒决不能直接下手,他武功在五鼠中拔尖,也不知深浅,万一栽了可就暴露了。   正想办法呢,忽听见大道上吵吵嚷嚷不知道怎么回事。   挤进去看,见一小娘子被一个脑袋上贴着块膏药的男子拉着胳膊往外拖,周围人指指点点,有人可惜道:“可怜见的,那么个好姑娘卖身葬父,竟碰了个地痞无赖。”   花冲一听,计上心头。   路人帮不上忙,那地痞是付了钱的,浑身上下也干干净净的花冲看着那姑娘被拖进小道,牵马跟上去,就听那地痞要就地办了那姑娘。   花冲皱眉,把马留在道口挡住路,拎着木盒子照着那地痞脑袋砸了过去,把地痞打的整个人都懵了。   那姑娘吓得尖叫一声,见那地痞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紫衣公子用手按在墙上捻了捻,整张脸灰扑扑的,刚开始还嚣张的吆喝着,“臭小子有本事放开爷。”结果脸上挨了一拳被撂倒在地,那公子下手也狠,对着地痞一阵子拳打脚踢,直打到他开始喊饶命。   被打得老惨的地痞哪有刚才强迫人的凶悍样子。   “公,公子……”姑娘见那公子把地痞打的都出血了还不停手,怕出人命,吓得心肝乱颤,话都说不利索。   感觉差不多了后,花冲收手,拽着那地痞的衣领,用手拍着他的脸问:“见过小爷没。”那地痞被打怕了见状猛摇头,这才被花冲放开。   那姑娘掏出得了的银子扔在地痞身上,躲到花冲身后,求道:“公子救我。”   花冲见那姑娘要拉自己,一蹦闪得老远,远远的安抚道:“妹……妹儿你你别动,在下没没钱,帮你葬父。”嘴有些不利索,但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需要这妹子帮忙,又嘴快道:“不过,在下可以帮你找个冤……好心人!”   那姑娘听后点点头,反正她是跟定这个肯帮自己的公子了。   “你爹呢?”花冲见妹子不在往前走忙问道。   那姑娘哭着说:“还在医馆里,大夫准小女子安排好一切,再去接爹爹。”   “不在乱葬岗就好。”花冲嘀咕着,上前拽起那地痞冷声道:“喂!别给爷装死,刚才打你那些地方只是疼的厉害,伤不得你性命。不给爷睁眼,信不信继续让你去跟墙面恩爱一番。”   地痞一听忙睁眼,“好汉饶命,爷爷你有啥事说吧。”   “还算上道。”花冲点点头,交待道:“一会你跟那姑娘再演一出戏,演得好,演得像那么回事,爷有赏,懂!”   “懂懂懂!”地痞应下。   花冲又转头看那姑娘说:“妹妹子,若要想葬父,还得哭哭一回。”   那姑娘见紫衣公子竟有些怕自己,但被帮在前,十分信任对方道:“只要能葬父,哪怕百回也乐意。”   “那就好那就好。”花冲点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另一回事。   “白玉堂看你这是帮还是不帮~。”想罢,带着两人牵着马,向白玉堂离去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花冲:白玉堂白玉堂,我就瞧瞧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白玉堂:怎么感觉背脊有点凉。   PS:自从挂了不接受拍砖,不接受负分,至今为止只有一条留言,这说明什么?我写的不好,你们不拍砖无法留言是吗,别这样!_(:з」∠)_求留言啊!      ☆、蝴蝶逗白鼠   与那位胡话兄台分开后,白玉堂继续赶路往城外马厩走去,走到半道上,见周围走动的人似是去看热闹一般往一处聚拢,改了主意,方向一转跟在那些人的后面走,一路跟到出事的地方。   刚到,就听见被人围住的圈内传出姑娘的哭喊声:“你放开!我卖了!不卖了!”   “哪那么好的嘶,爷付千了!”又一个人用粗声喊道,说话似漏风一般带点嘶嘶声。   还有个在好生相劝的声音,这样说道:“怎能如此,这姑娘明明不乐意,你又何必强迫她,还是退了钱,散了了事。”   白玉堂只觉得这劝阻的声音有些耳熟,又听见那粗声不乐意的喊道:“这是她卖爷买,你管得着咩!你要是有钱你买嘶!”   听到这里的白玉堂皱眉,挤进去看,见一位哭得满脸泪的姑娘被个脑袋半边绑着绷带,牙齿中间掉了颗牙的地痞拉着胳膊往外拖,另一位则一身绛紫色的衣服,身后跟着一匹大黑马,仔细一看,那不是胡话兄又能是哪位。   只见那胡话还在好言相劝,却半句不提起银钱的事,而周围人指指点点,只听有人可惜道:“多好的姑娘摊上这样的事。”却无人上去帮忙。   白玉堂皱眉,看着那劝人的胡说兄似是在思索什么,并未直接出手帮忙,反向身边人打听道:“请问这位老大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老大爷闻声扭头,见是位白衣公子在问,答道:“还能什么事,小姑娘卖身葬父,要是个好的也就算了,竟碰上这么个有钱糟践人的玩意,那紫衣公子好心帮忙,只可惜也不是个有钱人啊,唉。”   白玉堂听后凝眉,他哪能见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进了火坑,手往怀里一伸,推人入内,吼道:“快松手——!你不是要钱吗,给你!”说着,将放在怀里的钱袋砸向那地痞。   这一声吼,把所有人都喊得一愣,眼看着那钱袋要砸中地痞,只见那牵马的紫衣公子竟上前多走了一步,钱袋没能砸到地痞反直接砸在他的脑门后面。   “哎呀!”胡话兄惨叫一声,揉着脑袋扭头看向身后一愣,忙道:“竟是金兄,别来无恙。”   “古兄……”白玉堂没想到会砸到古月话,但一想,当时两人走在相反的方向上,自己的方位又没变,怎么想这胡话都不该赶在自己前面,好奇地问道:“你怎会在此。”   古月话不紧不慢的答道:“吾是个好热闹的主,听这聚人以为有啥事,骑马抄近路赶来看,才知道这热闹是地痞欺负个小娘子。”   花冲在这边说着,那边的姑娘不用教都知道冲着白玉堂喊:“公子救我!”   那地痞也很上道,见打自己的人跟白衣公子搭话便知道这就是要等的人,吼道:“怎么着!她明卖爷明买关你们屁嘶!”说着,更用力的拽着姑娘往外拖,嘴上还说:“走着吧,回家做爷嘶姨太。”   花冲站在一边掂着刚才打中后脑勺的钱袋,见那地痞演得假戏真做了,还四姨太呢,说的这么溜早就起了这心思吧,早知道在小道就该打他个半残。一扭头,就见身边的白玉堂已经握上大刀的手柄,眯着眼睛冷眼看着,看样下一刻就要拔刀砍人了。   花冲伸手按住了那抽出一小节的刀柄,又将它推回了原位小声劝道:“金兄莫要恼,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夜里,你想怎么剁掉那地痞吾也不会管,只这白日里要是闹出血案来……”这锦毛鼠要是因他摊上事了,另外四鼠哪能放过陷害了自己兄弟的人。   花冲一点也不想多招惹到另外四鼠。   白玉堂也不是那么不冷静的人,低声道:“这人胡搅蛮缠,我只拿刀吓唬吓唬他。”   “不用不用。”花冲笑着拍拍刀柄,惦着白玉堂的钱袋递给那地痞道:“既然阁下已经买下这姑娘,那吾可否用这袋钱再将姑娘买下。”   “不成!”那地痞摆摆手,仿佛报复刚才被打的仇一般咬牙切齿道:“爷——不——卖——!”   这可跟花冲安排的剧本不那么一样了,花冲皱眉,一种不安袭上心头,余光扫见不远处有被引来的官差,心想:“这小子有点脑子竟故意在拖时间。”想罢,又见眼边有银光闪过。   白玉堂此时已经拔刀抵住了那地痞的脖子,怒声问道:“你卖不卖——!”   那地痞被吓住,抖着腿突然大喊道:“杀人啦!救命啊——!”拽住的姑娘也不要了,直接推给白衣公子,奔向已拨开人群进来的官差,只听那官差喊了一句,“三公子!”   听见这声称呼花冲脑袋嗡的一声,真是背,揍个地痞竟是个有身份的!赶快将白玉堂和那姑娘推向黑马身边,催促两人道:“快上马!”   此时的花冲还不知道,上次被他偷钱的那位就是庞太师的儿子庞昱。   黑马只能容下两人,飞身上马又拉了姑娘一把的白玉堂扭头看不打算走的人,问道:“古兄你怎么办!”   “我无妨。”他花冲要想离开这地方,还能有人拦得住嘛!   “我一会为你们开道,能跑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回头。”花冲说完,拿出飞蝗石嗖的一下打出去,正中那敢跟他对着干的地痞,只见那地痞捂着后脑勺嗷的一声,后又是一弹,打的那地痞捂着腰又嗷的一声,似是再也直不起腰一般弯着身子。   挤进来的官差扶着地痞,因周围有人阻挡,后面的官差喊杀喊打也冲不进去抓那三人。   花冲趁机扬手,朝着黑马屁股一巴掌,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句:“乡亲们闪开喽!”周围人一听忙往外跑,为黑马让出了一条小道。   白玉堂驾马离开,却还是担心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只见那胡说兄一点也不慌乱,慢悠悠得将手中盒子的绳在手掌缠住握好,然后抡向了那些围住他的官差,一扫一大片,抬脚踹了一位官差一脚,不知道怎地,那官差似乎喊了一句什么,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半,其他官差拔刀砍了过去。   再往后的事情,只因实在太远白玉堂也看不清了。   骑马奔到城外林中,怕胡说兄追不上来,又因带着个姑娘也不敢走的太远,便找了个能坐下的地方停了下来,拴马休息一下。   “多谢恩公相救。”那被救下的姑娘扑通一声跪下感激道:“若不是恩公相救,小女子如今……”   “快快请起。”白玉堂虚扶起那姑娘,应下这恩公的头衔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算没有那位胡话兄挡住,他也能带姑娘走。只现在已留胡话兄断后,还是欠了这人的人情。   两人在原地生火等人,天色渐渐暗下。   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话题,白玉堂拨弄着篝火憋不住的问道:“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那姑娘握着从地痞哪里得来并未归还的银两说:“我必要回城,回医馆寻爹爹,接他出来。”   “好。”白玉堂明白姑娘的坚持,他自己也正好要回城去牵马,便说道:“如此,在下就进城走一遭,帮姑娘将父亲接出城中。”   “金兄可真爽快,你可知他父亲是躺在医馆里的。”   突然传入耳中的说话声吓了白玉堂一跳,完全没感觉到有人靠近的他猛扭头,就见到那人站在黑暗中,只一双眼睛贼亮,看着怪吓人的,“胡说兄!”   “哈哈,竟被你发现了。”花冲也不装糊涂,爽快的承认了自己骗了白玉堂的事情,还说:“吾虽骗了你,但金懋叔也不是个爽快人。”   “呵。”白玉堂一笑,也觉得他们都在骗也算扯平了,拱手说道:“金懋叔,锦毛鼠,在下白玉堂。”   “古月话,胡话,在下华水中。”花冲拱手,可惜他的话还是有一半在骗白玉堂。没办法,若是说实话,万一白玉堂听过他的名号那可就不得了喽。而且他是拆字念得,也不完全算是骗白玉堂,就看他能不能反应过来再把字拼起来了。   这名字虽然也没听过,但白玉堂笑得真诚了几分,竟一点没怀疑这名字也带水分,说道:“华兄身手不错,竟将那些官差甩开来到此时,本以为要等到半夜呢。”   被人看扁,花冲也不在意,笑答道:“啊,来的路上又去了趟衙门拿了点东西,耽搁了一会,给。”说着,将拿回来的钱袋扔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住,道了声“多谢。”说完,又见花冲外衣脱下又反穿上扎住,忙问道:“华兄这是要?”   “怎么,你不捯饬捯饬自己,是想一会进城被抓吗?”花冲反问,见白玉堂一点没动作就知道他不咋变装,又将外衣脱下扔了过去,“吾衣服内里黑色,你反穿扎好正好能当夜行衣。”   花冲见白玉堂只看着衣服不动作,明白些什么,说道:“我那衣服前几天洗过,今天刚换的,干干净净啥也没沾上。”   “华兄说什么呢,我白玉堂是那种会嫌弃的人吗!”说着,将衣服套在身上用花冲递过来的腰带扎住,一抬头就见对方已经在扎夜行衣的袖口,白玉堂这才知道眼前人竟将夜行衣穿在外衣里面,一看便明白是时常夜行之人。   摸摸还带着点温度的衣服,这绛紫色的衣服确实干干净净只有皂角的味道。白玉堂又将裤腿和袖口扎住,这才趁着天黑前跟着花冲又进了城。   进了城,白玉堂直接要去那姑娘说的医馆,结果却被花冲拉去了棺材铺,虽觉得晦气,却也老老实实的看着花冲拿了口棺材,拿了寿衣,留了钱,拿着这些两人又从屋顶奔走,直奔医馆而来。   到了已经闭馆的医馆,白玉堂才明白过来,低声说道:“华兄所说的躺,竟是天人相隔的躺。”   花冲沉默的给躺在床上已经僵硬的人换上衣服,又念叨了几句将那老人家抱进棺材中,手脚麻利像是曾经做过一般,合上盖子后他才说:“人死,一闭眼一蹬腿什么也带不走,留下的人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唉。”   白玉堂又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也依旧从中走了出来。他在医馆的桌子上留下钱,拍了拍花冲的肩膀说:“华兄该走了。”   花冲点点头,跟白玉堂抬着棺材从小道走,路过衙门,白玉堂忽然停下道:“华兄稍等,白日那地痞三公子可是在这儿。”见花冲点头,就将棺材全交给他搬着,自己踩着墙边的凸起飞身上了墙头,扭头嘱咐一句:“白某去去就回。”话毕,人已没影。   花冲知道白玉堂这是去找那地痞的事去了,也不劝,就站在小道阴影处等着。   他今天与那些官差纠缠,被认出时,已知那地痞是官府三公子,也已探查过这小子就住在这里,让白玉堂去也能省的自己沾了血,乐得清闲。找个地方将棺材放下,靠在墙边等着。没一会,白玉堂就干干净净的回来了,凑近嗅嗅,才能闻到他身上带着一股不该带着的异味。   白玉堂猛退一步,皱眉问道:“华兄这是干嘛?!”   是个男子都不会喜欢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嗅来嗅去,花冲摸摸鼻子退后一步,问道:“你把那小子砍了?”   白玉堂怪异的看着这么问的花冲,反问道:“难道还留着这人不成?”说完,上前与花冲抬起棺材,边走边说:“那人留着也祸害,倒不如除了去。”   “好吧好吧。”花冲应付的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另一回事。   白日里,他已被那些官差认出来,听他们说话,推测是不知道驴年马月发的通缉令的老事,当晚这三公子就死了,这黑锅指不定得是他帮白玉堂背上。   “白玉堂啊白玉堂,你可真爱给爷招事。”花冲想完,已跟白玉堂来到城外马厩,留钱牵走一匹没有杂毛的白马。   回到树林里,那姑娘还在原地并未被狼叼走。   放下棺材,白玉堂对那姑娘说:“姑娘你爹在这,快些找人埋了吧。”   见那姑娘扑在棺材上哭的稀里哗啦,又是道谢,又叫恩公的,花冲这时却对白玉堂开口说:“埋了不好,这妹子现在回不去城里,离开的话千里迢迢那还能给亲人上坟,不如烧成骨灰带走吧。”   白玉堂疑惑的看着身旁人,越过花冲,看向他后背的姑娘说:“姑娘你还有亲人吗?”见那姑娘摇摇头,他又问:“那可有去处?”见那姑娘又摇摇头。   “听我的,烧了吧,比带着棺材走好。”花冲对着白玉堂说道。   白玉堂眉毛皱在一起,恨不得夹死眼前人,他努努嘴道:“姑娘在哪儿呢,你对白某说有何用。”   “咳咳。”花冲咳嗽几声,转了个身又重复一遍说:“姑娘还是烧了吧。”   “……华兄。”白玉堂好像明白点什么,拍拍眼前人的肩膀道:“你对着树说也没用,姑娘在你侧面那。还是说~~”白玉堂眯了眯眼睛,小声问道:“华兄你怕姑娘?”   “胡说!”花冲狡辩,直接转身正对着那姑娘道:“花花某怎会怕个个妹子。”   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说你不怕!   白玉堂翘起嘴角,沉默好一会看着花冲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被瞪了一眼后,才不闹他对那姑娘说:“姑娘就听华兄的吧,那城你已经不能回了,若是将你爹葬在这里,不知何年何月能见到,不如烧了还能带走。”   那姑娘也明白这点,点了点头答应了。   花冲就地找了个河边,借白玉堂的刀砍了许多木枝子将棺材烧了,后又用白玉堂又进城带回来的罐子,将骨灰装进去给了那姑娘,问道:“妹妹子若是没去去处,不如听听华某安排。”   那姑娘道:“恩公请讲。”   花冲脑袋一偏,避开去看那姑娘,说话利索了不少道:“你同我们一起去下个镇,我将你托付镖局,送你一路安全抵达邓家堡,那是我兄长住处,他人很好,定会给你地方住和活计做。”   “邓家堡。”白玉堂在心中默念一遍,记下了这名字,也对那姑娘说:“若姑娘愿意,也可以随白某回陷空岛。”   那姑娘思索一番,拜了一下说:“小女子已经给恩公们添了如此多的麻烦,若是一路跟着恩公们必会拖累你二人,不如就将小女子送去邓家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花冲:盗个东西怎这麻烦。   白玉堂:邓家堡,好想听过这名字。   _(:з」∠)_留言有赤条条白玉堂拿——!   ☆、灌醉锦毛鼠   夜晚。   泡在湖中洗澡的花冲“吭哧……”的打了个小喷嚏,白玉堂则坐在岸边不远处生火取暖用。   “白兄呀,你不准备下来洗洗一身的尸臭味吗?”花冲虽然尽量不让白玉堂碰到尸体本身,但搬棺材的时候还是会沾上些,“以防万一,与吾一样洗洗换一身新衣服吧。”旧衣服自然是为了消灭病症全部烧成灰埋了。   白玉堂皱眉,他有这个打算可不习惯在人面前赤身,说道:“我怕篝火灭了,没了火野兽来了怎么办,而且总要有人护着不远处的姑娘不是。”   “也对。”花冲点头,赞同道:“这大晚上的林子里有狼没什么稀奇,白兄坐在那儿就不怕姑娘被狼叼了去。”   此时,不远处正巧传来“嗷呜~!”的狼啸声,配合两人的谈话。   狼啸声渐渐弱下去,白玉堂见水中人快速移动到岸边,也不在乎被人看光光的遛着鸟来到自己身前,拿起衣服披上,白玉堂移开视线不屑道:“只是只狼而已,看把你吓得。”嘴上这么说,看似也真的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花冲瞥见某人不敢看他,借着拿木箱的功夫,穿着单薄的衣服又晃动到他眼前,见他又回避,心里的包子小人都要笑翻了。   这小子看他赤体居然还害羞!哈哈哈!锦毛鼠啊锦毛鼠你哥哥们知不知道你这么有意思?!   花冲越发想要逗弄白玉堂,但又怕他炸毛,一时间恼怒坏了他好不容易进行到一半的计划,只得忍下这让他浑身痒痒的想法,“白兄还是快些去洗吧,这火由吾来看守。”   “好。”白玉堂点头拿了衣服,远远的避开花冲特地跑到湖对岸才肯脱衣服下水洗。   花冲穿上之前借给白玉堂的衣服,见湖中人避到了大石后面,这才打开盒子拿出武器手甲钩,暂时簪上蝴蝶簪,往篝火里多扔了些树枝枯叶,拎着从不离身的盒子往森林深处走去。   白玉堂洗完上岸没见到华水中,心想:“这人不是被狼叼了去吧?”又觉得不应该,喊了几声:“华水中!你人呢!不给好好看火上哪儿去了?!”   “休息呢。”有个声音懒懒地回答道。   听见背后的回话声,白玉堂猛转头,见之前没影的人散着头发干干净净的斜靠在树上,像是等了自己许久一般,“你走路都没声音吗?!”一次两次听见背后有声音,白玉堂都习惯了,“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果然怪得很。   干掉狼群一路轻功回来,忙摘了簪子的花冲打了个哈欠,“白兄莫要怪,吾只是困的厉害,就靠在树上睡着了。”   折腾了大半宿,洗完澡离着天亮就不远了,也不怪花冲犯困。   他睡眠时间一直很稳定,就算时常夜行也不会断觉,虽然也不是非睡不可,但邓大哥曾对他说过,他耷拉着眼皮睡不醒的样子,看着比平时吊儿郎当不喜人的样子更欠揍。   现在正是跟白玉堂打好关系的时候,怎么能让自己看上去欠揍呢。   每次到点就睡的花冲眼皮直打架,撑到白玉堂点头的时候,已经快没意识了,全靠平日里的习性摸索的找了个地方,衣服合严实闭眼就睡了。   好在花冲当年练功被师父练出了一身不挑地方也能睡觉的习惯,靠在树上能睡,盘腿打坐也能睡,哪怕是在高木桩上扎马步他都能睡着。   白玉堂抬头嘴角略抽搐的看着,才刚说完:“你去睡吧,我守夜。”就一溜烟窜树上睡觉的人,“华兄你是猴吗?”腿还不好好收起来荡在下面,也不怕荡下来。   在野外通常都会直接睡树上的花冲已经沉入梦乡,完全没听见白玉堂在下面说话的声音。   白玉堂坐在篝火边,时不时的扔点树枝子进去不让火灭掉,偶尔抬头看看睡在树上的人,这奇才睡的也老实,一个动作维持很长时间,偶尔换个腿在下方荡着。   白玉堂猜测,这晃荡着的腿一定是为了防止遇到蛇虫毒物,要在掉下去的时候用来勾住树用的。   天色渐渐变亮,白玉堂在黎明后稍微闭眼眯了一会,等他再睁眼,对面睡的姑娘还在,但树上的华水中却不见了!   白玉堂心想:“应该不是掉下来了吧,没听见响啊。”满地去找人,见地上干干净净连血都没有,确定对方没在他可能睡死的时候,掉下来摔死被狼叼了去。   白玉堂起身活动了一下,往湖边走去。刚靠近湖边的树丛,就看见湖边蹲着个正在洗脸的人。   花冲的动作十分警戒,白玉堂距离他十步的距离时他就知道了,“白兄醒了,吾想你守了一夜也必是累了,便没叫你。”回头,就看见白玉堂在身旁蹲下来洗脸。   白玉堂抹了一把脸,扭头对没动弹的人问道:“今日将那位姑娘送走后,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吾准备去杭州那边看看。”花冲本来就是要去那边玩,碰见这锦毛鼠纯粹凑巧,“吾知陷空岛在哪儿却不知位置,眼前的五员外可愿意为华某做个向导。”   “华兄见外了,这有什么,你来杭州我请你,吃鱼喝酒逛杭州,想去哪儿只跟白玉堂说一声便可。”白玉堂还不知道,他这是引狼入室了,“我今年刚过二十,华兄若比我大,直接唤我白玉堂可好。”   “好好,好个白玉堂,水中这边就有劳了。”花冲听后面不改色,心中却翻涌了起来,今年有二十,比自己小两岁,这白玉堂就是属龙的。   跟着白玉堂往回走,花冲故意落后一些。耳边传来那批卦上的话,嘀咕着:“一黑一白,龙虎相斗,必有一伤……”抬头去看在前面带头走的人,心中免不了有点纠结,背对着自己的人可既有可能是死卦的源头。   两年后这白玉堂会杀了自己,要不要先对他下手为强破了那卦?   花冲想完又摇了摇头,心想:“真是魔怔了,若是弄死这白玉堂,陷空岛四鼠哪能放过他,追杀不就入了批卦的套了吗?!”   越想越不对劲,花冲索性不管那卦,赶快跟好白玉堂别让他发现自己有异常。花冲注视着白玉堂的后背,眯起眼睛,心道:“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决不能功亏一篑,那箱子里的东西我花冲看定了!”   若白玉堂此时回头,必能看到华水中用普通人看金子的眼睛瞅着自己,只可惜,他已选择信任这华水中,必然不会再去怀疑他。   花冲并不知,他与白玉堂的这段孽缘会持续直到永远,日后露馅,这白玉堂不只恼怒非凡,连他自己都悔恨的不行,只怪自己当初嘴太贱!   三人骑马启程,花冲牵马一路带着姑娘来到下一个城镇,将她托付给镖局。   花冲写了一份信让那姑娘带去给邓车,一是报个平安,二是为了让邓大哥帮他找地方安放这位姑娘。而白玉堂因姑娘已无依无靠,便将身上剩下的银钱都给了她,让她用这些钱置办点小生意,也够日后生活无忧的了。   送走姑娘,两人骑马继续往杭州走。   不过……他们两现在口袋空空,往杭州这一路上要怎么办啊。   花冲从不带钱已成习惯,而白玉堂,刚刚把钱袋都送出去了,再加上他在东京闹了点事,虽还没传过来,但保不齐被哥哥中最精明的四哥知道,所以并不想去他的产业下蹭吃蹭喝。   “白玉堂你说咱俩往杭州这一路上怎么办?”喝西北风过日子?花冲身上的伤虽然全好了,可喝西北风什么的,他才不要呢!   白玉堂当然也不想喝西北风,他对吃可讲究了,不过离岛前他跟四哥不欢而散,这就跑四哥产业下白吃白喝还要钱,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好啊!白玉堂不想在华水中面前掉面子,说道:“我四哥蒋平是个大商客,产业遍布天下,咱们去吃他的。”   离了镖局在往前走一个城镇,就有蒋平打理的产业。   白玉堂记得,四哥管理的产业每半年去陷空岛汇报一次,因他嫌麻烦,跟着学了一阵子,就把自己的产业也扔给四哥打理,这会距离半年还早,四哥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哪儿,白玉堂打定注意要去吃穷了蒋四爷。   “跟着五爷走,吃香的喝辣的!”白玉堂心情很好,伸手往前一指,招呼着吃货一同往那星辰大河的方向奔去。   花冲跟在后面说:“吾不用吃香喝辣,给碗稀饭来点咸菜就行。”   “瞧你那点出息!”白玉堂扭头瞪了华水中一眼,大声道:“我四哥土豪着呢!钱多的都堆成山,照着最好的来,来六份!吃两份剩下的全打包带走!”   “有钱就是了不起啊。”花冲念叨着,怕喝风岔气,见跑在前面的人又快了不少,只得慢吞吞的在后面喊道:“吃不完容易坏,那你不如把那剩下的四份施给那些穷人呢。”   “好主意!”白玉堂做的好事不少,大户人家才出来施粥这事还真没做过,“咱们就去我四哥哪儿施粥!”   此时远在陷空岛的蒋四爷打了个喷嚏,卢方听见,担心的不得了,问道:“老四你没事吧?为兄叫人给你找大夫。”   “兄长你且坐下。”蒋四爷揉了揉鼻子,一点事没有,“你甭担心,指不定是那个臭小子在念叨我呢,弟弟就是肚子不舒服,老毛病不碍事。”   另一边,福满楼。   白玉堂站在酒楼外,面前就是点头哈腰已准备好了上房的掌柜,“掌柜的,给爷来你这里最好的酒菜,一样来六份!在给爷来几坛上好的女贞陈绍,全给爷搬到你楼上最大的单间。”说完,迈步进入酒楼。   花冲跟在后面进来,对要吩咐下去的掌柜说:“掌柜麻烦你来碗稀饭,在来点咸菜。”   “对!还有粥!”白玉堂突然又窜回来,吩咐道:“你去给爷做一大锅肉粥,弄好直接给城里的穷人,跟他们说福满楼施三天肉粥。”说完,还不忘记嘱咐道:“要是有人问,你也不用说是谁让你做的。”   掌柜应下,盘算着白五爷在这里的花费,单独记下吩咐伙计去准备。   花冲跟着白玉堂上了楼,单间内已摆好了十坛女贞陈绍,没一会,伙计就端着六盘一模一样的胭脂尾的鱼上来了,连做法都是一样的。   花冲指着鱼,问道:“白玉堂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照着最好的一样来六份的,那个一样六份吧。”还真是一样来六份啊……   白玉堂开了一坛酒,闻着香,理所当然道:“是啊,这鱼可是陷空岛芦花荡网上来的,鲜活的千里迢迢送过来,可惜每月过来就这么几条,不多。”   “那你还一下子要人家六条!”花冲听后更觉得浪费了,可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太奢侈了的白玉堂,最终败下阵来摆摆手,“你还是自己吃吧,吾忌荤腥。”   “华水中你早说啊,”白玉堂高兴的心思一下子跌落谷底,皱皱眉道:“我还想着咱两一人三条,别浪费呢。”见华水中是真不打算吃,白玉堂没心情吃那么多,把小二叫上来,让他把鱼给下面的食客,就说白老爷心情好请他们的。   六条鱼最终只留一条,花冲用稀饭咸菜垫吧了垫吧就吃好了,独自坐在窗边喝酒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夜色渐暗,白玉堂吃完也坐到窗边来,将酒坛往前一递说:“华兄来,今日喝个痛快。”   花冲转着酒碗,笑着摇摇头,说道:“在这儿喝多没意思,跟我上屋顶,白日我见外面热闹,必有烟火。”   “哈哈。”白玉堂心情又高涨起来,踩着窗户上了屋顶,先找了个好位置坐下。   落后一步的花冲拎着一坛酒轻轻松松的上了屋顶,将酒坛放在两人中间,倒一碗一饮而尽,感慨道:“好久没像今日这般悠闲了。”若放到平时,这会他早就摸到人家里面,趁着屋里没人翻江倒海闹腾一番。   白玉堂心有所感,年关时候的陷空岛也放烟火,大哥买烟火亲自放,二哥拎酒,三哥拿竹竿挑着鞭炮,四哥看烟火抢位置贼准,每次都能找到最好的地方看,还有大侄儿呆在大嫂怀里捂着耳朵的样子   白玉堂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身边人来了一句。   “只可惜,若是塞外熏风定是别有一番风味。”花冲虽然喜欢女儿红,但更喜欢太师公酿的熏风酒,“那酒,一杯下肚人脸必红,二杯下肚必醉无疑,喝过那酒,醉生梦死,仿佛置于仙境一般……”   “我从塞外归来前,倒在那坛边都爬不起来。”想起当初窝囊的不行差点被太师公打断腿的自己,花冲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华兄从塞外来,怪不得我从没听过华兄的名号。”白玉堂喝着酒,只听华水中在哪儿说,有一种手中喝着得就是熏风的感觉,“若有机会,定要跟你去一趟塞外,尝尝华兄所说的这赛过女贞陈绍的熏风!”   “必是没有机会的。”花冲在心里这样回答,嘴上却说:“好好好,若有机会,定带你去一趟塞外,见见哪儿的草原,尝尝那里的熏风!那酒香饶舌,定会让你弃了这女贞陈绍。”   白玉堂心情大好又饮进一碗酒,只听咻的一声,有烟火升上来,砰的一声绽放,哗啦啦的往下散。   花冲低头看着酒杯,得逞的笑着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听着耳边咻咻不停的声音,白玉堂觉得自己醉了,眼前模糊,竟有些看不清物。明明就在身边的声音,却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他只模糊的听见华水中在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之后便没有了意识。   花冲仰头看着天空,没一会身边便传来咚的一声响,低头去看,刚才还听自己说话的人已经倒在一边呼呼大睡了过去,手中的酒碗顺着屋檐滚落下去,砸在了地上,惊得人群呼喊一片,正巧又有烟火上来掩盖住了呼声。   而他旁边的白玉堂,并未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吵醒。   花冲看了一眼只喝了半坛的酒,将坛口往前倾斜,将剩下的酒尽数倒掉,看着顺着砖瓦溜掉的酒,他一点也不心疼,边倒酒边说:“这药是我太师公配的,平时拿来涂在镖上用,我离开塞外前偷拿了些,本来是想跟姑娘分开后,咱两没钱,用镖抓兔子的时候不声不响的给你用上,没想到你这锦毛鼠竟有那么个厉害的哥哥,不过也还是让我抓住了机会。”   说完,从怀里拿出解药扔进口里。   感觉刚才喝进去的那些药散的差不多了,花冲拎着酒坛起身,蹲在白玉堂面前捏了捏他的脸,又说:“锦毛鼠啊锦毛鼠,你可知道你要的那坛上好女贞陈绍正好盖住药味。”见他连个反应都不给花冲也不在乎,给了反而麻烦了呢。   直接上手找钥匙,摸了半天没摸到,蹲在一边想着是不是被他放在单衣里了,花冲本想去剥了白玉堂的衣服找,但记起这人不爱在人面前赤身,还是别碰为妙。   将白玉堂扛屋顶,趁着烟火上来盖住声音,用腿将饭菜扫翻在地,花冲将人扔在桌子上,拿起放在一边的盒子,将小手甲钩套在指头上,用长的弯钩挑动着锁芯道:“今日花大爷开了你的盒,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就这么散喽。”   只听咔嚓一声,锁落。   花冲高高兴兴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枕、一镜、一盆……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段打的有点欢乐过头了……      ☆、撞枪\\口   第二天。   花冲早早起来,不但没有骑马逃之夭夭,反而还亲自下厨做羹汤给白玉堂。   “臭小子口福不得了,爷长这么大只为师父、太师公下过厨,连邓大哥都没这等口福让爷伺候。”嘴里念叨着,花冲手下一点没停拿着菜刀切切切,做完,装盘给白玉堂送屋里去。   都说君子远庖厨,那时候师父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他只能走小人的路?   花冲心里想着,端着早饭推开门,一进来就看见白玉堂正坐在床上揉着脑袋。那一脸喝多了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昨晚那药的后遗症,“起来了啊。觉得如何?来来,把这药汤喝下去很快就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将解药端过去,花冲必要亲眼看着白玉堂将那解药的汤喝下去。   “我建议你闭气一口气喝了它。”花冲提议道。他曾喝过这药入口的感觉实在不能称得上是很好,可就是有人不听劝。   “啧,我白五爷还怕喝药嘛?!”白玉堂完全没听,直接端着碗咕嘟咕嘟喝了进去,喝完后他就后悔了,“咳咳咳……这什么味啊!苦的呛鼻子!还粘的要命。华水中你给我喝的这是啥!”白玉堂眼泪都被这药呛出来了。   不是他矫情,只是那个味道真的就是这么的呛。   “醒酒药啊。”花冲一脸平静的将药端走,用水冲淡倒掉消灭证据。   做完这些扭头再看,就见白玉堂已经起身,花冲道:“觉得舒服了就起来吃饭吧,不过只是些粗茶淡饭,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白玉堂跟着花冲来到桌前,低头一看还真是粗茶淡饭。稀饭、咸菜和油饼,一看就知道是谁下得厨房,坐下来嗅一嗅味道很香,“这不会都是你做的吧?”   白玉堂打量着花冲,一点也不相信对面坐着的人还会做饭,“卖相看着挺好就不知道味道如何。”筷子拿在手里夹起咸菜塞进口里,入口嚼着嘎吱嘎吱响。   白玉堂眼睛一亮,夸赞道:“手艺还成。”说完也不等花冲下筷子,自己在哪儿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他那吃相对于做饭的人来说还真是一种夸赞,可不止是还行的程度。   花冲也不计较,自己不沾油水的吃完收拾了一下,就又跟白玉堂骑马继续往杭州走。   这一路上,白玉堂一直有个事儿想不明白,而这事又不能拿去问华水中,就是昨晚上他是怎么醉倒的事儿。   白玉堂自认酒量很好,一人慢慢悠悠喝上一、二坛都是没问题的,但昨晚上才半坛子咋晕了呢?怎么想都不对啊,但是去怀疑华水中给他下药,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了。   华水中确实长得不够正派,甚至带着点痞气,但他白玉堂也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单看救姑娘那事就足够知道华水中品性了,怎会做那种背地里下药的小人之事!   白玉堂此时并不知道,花冲不走就是等他这么想呢。   故意落后的花冲骑着大黑马赶上前面的人,见对方皱眉就是不问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关心道:“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花冲承认,他就是故意折腾白玉堂,吃了他做的饭总得付出点什么不是。   白玉堂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扛不住花冲的追问说:“……是早上吃饭的事!”费了点劲才把昨晚的事情略过去,只问早上的,“还不是因为你手艺的事,看你也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可是特意去学过?”   “哦,就早上的事?”花冲盯着白玉堂,本想再逼出点什么来,可白玉堂是打死不问昨夜的事,本来花冲还想借题发挥一下,彻底把这事抹平了算完,到时候跟白玉堂分道扬镳他还能舒坦些。   “你以为什么事!”白玉堂最后被逼得不行炸毛了,“你早上做的饭难吃死了!我还想问问你师从何处呢!”   “不知道今天早上谁吃的那么火急火燎的,一点都没剩下。”花冲没把这话说出口,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也没谁特意教过,就是做得多了自然而然学会了。”   “那个时候还没灶台高,小胳膊小腿大铁锅搬起来人就看不见了。”想起自己小时候被逼着下厨,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   花冲毫不在意的跟白玉堂讲他小时候出糗的事,“踩着凳子给家里两张挑食的嘴做饭,最开始被热油喷到手简直再正常不过,还打翻过菜盆子盖了自己一脑袋,哭得不行还得下厨,就这么一点点学会了。”   白玉堂想起自己还没灶台高时候就会瞎玩,为花冲抱不平道:“怎有这样的人,让孩子下厨。”   “其实也不是非得下,是不得不去下厨。”花冲的师父和太师公站在灶台前,全部都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连盐和糖都分不出来,你要是把罐子的位置调换一下,他们俩都不知道。”   太师公酿酒一把好手,可做饭太惨绝人寰了,跟毒药似得。而师父更是个只会蹭邓大哥吃喝的主,下厨连盐跟白糖都分不出来。   想起那两人站厨房里拿着菜刀要去干架的样子,花冲也只有无语摇头的份。   白玉堂哈哈笑起来,“哈哈,你这么干铁定被揍过。”   “被抓住了当然要挨揍啊。”花冲小时候常干这种缺德事,可那也都是师父默认的,还说成功了那是他的本事,被发现抓着前能躲开也是他本事,“吾就不信,你小时候没干过这种事。”   白玉堂停下笑,想了想说:“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放走了大哥的鸟,其实那会也是故意的,也不敢跟大哥他们说,我大哥至今还以为那鸟是被猫抓开了笼子叼走吃了呢。”   俩坏小子凑在一起说着自己熊孩子时期做的丰功伟绩,并以此为荣。   花冲做的那些,过年饺子里放石头、芝麻酱搀和红糖抹在大哥身上这些坏出水的事,都能气的邓车拿着大棍子追着他打,揍一顿不让睡不说,还要罚站一晚上木桩。   而白玉堂做的那些,浇死了哥哥的盆景、拍断了桌腿不修还原到看不出来的样子,几个哥哥吃饭的时候桌子突然歪倒露馅了,狡辩没能逃过四哥的火眼金睛,被罚顶水盆蹲马步一个时辰直到认错。   两个长大的熊孩子讲着自己小时候做下的坏事惺惺相惜,就这么关系噌噌噌的突飞猛进着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杭州。   到了分别之际,白玉堂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做事风格的人,“华大哥你办完事可一定要来陷空岛。”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人关系已经非同一般,白玉堂更是直接称呼花冲为大哥,只是还到不了结拜的时候。   “白五弟放心,为兄办完事必会送拜帖。”花冲拱手道别,后又说笑道:“到那会,白五爷可不要将人拒之门外。”   “哥哥说话算话,可一定要来!”白玉堂笑着拱手,与花冲告别带着盒子返回了陷空岛。   而花冲,身上揣着白玉堂赠的盘缠,直接奔着杭州最好的酒楼去,本来是要去吃顿好的,结果刚走到湖边就听见“扑通”一声响,扭头去看,看见湖中翻着水花的岸边上站着个身上佩剑的练家子,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在岸边上急的团团转。   而周围也有不少人停下来对着湖水指指点点。   突然,两人视线对上,花冲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那人轻功十分好,噌噌噌的就来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就问:“兄台可会水——!”   “我……”花冲打小水性就不好,见那练家子的青年十分的着急,忙问道:“刚才可是有人掉进水里了。”   那练家子点点头,忙道:“兄台若是会水,劳烦救人一命。”   花冲铁定是不会下水的,但他自有救人的法子,他跟着练家子快速到岸边,指着刚才翻出花的地方问道:“是这个水窝窝对吧。”见那练家子点头,他打开木盒取出手甲钩,在末端套上铁链咻的一下扔向了那水花翻出的位置,往上一使劲就感觉勾到东西了,跟那练家子说:“人入水极沉,你跟我一块拉。”   两人握着铁链将落水的老人拉了上来,可那还没被水灌晕的老人不老实,挣扎着要摆脱钩住衣服的手甲钩一副要寻死的样子。   忽然,一艘小舟急速赶来,船上的渔夫也跳下水来,没一会浮出水面,将老人家拖上了岸。   那渔夫给老人家控了控水,叫了几声,将昏迷的老人叫醒,可那醒来的老人却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嗷的一嗓子就哭出来了,边哭边说:“小老儿寻死,你们何必多管闲事!”   “嘿!你这老头我们好心救你,还成多管闲事了!”花冲不乐意了,救个人还成了多管闲事,那他不救了总成把,“老人家你再跳我保准不救了。”花冲扭头就要走,可那深蓝衣服的人没松开铁链,又把他拉了回来。   花冲斜了一眼那不准他走的深蓝衣服的人,看着那人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不想跟那练家子拼力气,就站在他旁边看那老人家哭。   那渔夫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互动,上前劝道:“蝼蚁尚且贪生,老人家为何寻死,不妨说与小可听听?倘若真的无法活了,我在将你送下水去。”   “啧,你人都救上来了,再把人送下去算什么事。”花冲嘀嘀咕咕的说出了旁边围观人的心声,而拉着他的那个练家子听见,扭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回头注视着那渔夫和老人家。   那老人家沉默了一会,说道:“小老儿姓周,有间小茶馆,平日里赚的也足够一家老小,可三年前,小老儿在家门口捡了个人,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好生照料了那人,谁知道……那姓郑的小子一点不正,反歪的恨!小老儿见他孤苦伶仃招他为婿,女儿死后他续娶也没什么,可他骗小老儿把茶馆门面从周字改成了郑字,改后,他夫妻二人对小老儿出言不逊,说我白吃白喝他们的……”   深蓝衣服的练家子一听,眉毛皱起,忙问道:“老人家可有上衙门告他们?”   “告有什么用。”老人家抹了抹眼泪,“他早已打点好了一切,反而把小老儿打了二十大板驱逐出去了。这里告了也没用,还有什么活头,不如死了去阴曹地府再去告他。”   渔夫听后笑了,劝道:“老人家你想岔了,你死了就啥都没了,那茶楼不就便宜那坏小子了吗?不如你再开个茶楼,抢那小子生意活活气死他怎么样。”   “小老儿我还是下水去吧。”老人家也痛快,站起来又要跳湖。   “老人家慢着!”花冲看不过去了,那渔夫是睁眼瞎吗!那老人看着哪能拿出钱来开茶楼,“不就是钱吗,老人家你说差多少,这里有差不多一百五十两,你且看看够不够。”花冲从怀里掏出钱袋,自己一点没留都给了那老人家。   老人家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出来了,这天下哪有白撒钱的事儿,但钱袋子都送到眼前了,又不得不相信,“……你,你莫要诓骗小老儿。”   “兄台……”连那渔夫都不信他有钱。   花冲知道自己这张脸又让人误会了,再加上来杭州前打扮了一下,这一身穷人麻布灰色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是有钱的,还好还好,白玉堂离开前给他留了不少银钱给他撑腰,“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捧着钱袋的老人家手都在抖,他哆哆嗦嗦的打开袋子粗略一数,真有一百五十两那么多,“这……这小老儿怎能接。”   “老人家别管那么多,爷有钱,爱给谁给谁。”花冲大大方方的将钱送出去,说完感觉手中被拉住的铁链松了些,扭头去看,见那深蓝衣服的练家子正笑着看自己。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花冲抖了一下。   那渔夫忙问:“老人家这些可够你开茶楼吗?”   老人家摇摇头,“感谢这位小兄弟相助,可一百五十两只能开半个茶楼,就算节省些花费,也得耗费三百多两银子才能开的起这茶楼来。”   “不就还差一百五十两吗,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花冲扭身就要去给那老人家偷钱,可刚转身没走两步,又被人拉了回来,一扭头就看见那穿深蓝色衣服的人及不赞同的看着自己,花冲恼了,吼道:“我说你这人松手成吗!人都救上来了,你还拉着我的链子干嘛——!”   深蓝衣服的练家子皱眉,问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兄台。”   “有什么事说!”花冲十分不耐烦皱起眉头,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那练家子也不在意,只拉着链子不肯松手,又问道:“你可是姓胡,在家排行老三,故名胡小三?”   花冲听后更加觉得不对劲了,虽然忘了在哪儿用过这名字来,但被认出来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兄台认错人了,在下姓华,名水中,家中独子,并未有兄弟。”   “还未请教阁下是。”   “在下姓展,单字一个昭。”   南侠展昭——!   被拉住了链子走不得,又不能青天白日出手的花冲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撞枪口了233~~   ☆、被猫抓了   眼前这是南侠展昭吗?!   花冲是挖空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人本该好好呆在开封府怎么跑来杭州了,还偏偏跟他撞在一块了这是要死啊!   花冲自认也算是活了小半辈子了,每次一说到死对头上,他总是在邓车面前对那些人不屑一顾,说自己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把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耍着玩,而且这些事也不是他瞎说,都是真的做过的,大晚上他真没少在府衙里面晃悠着玩。   之前还在心里叫嚣着不服来着,可如今见到四品带刀侍卫本尊了,竟然可耻的手抖了有木有。在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这一下后,他明显注意到‘展昭’的剑眉上挑了!   四品带刀侍卫就在眼前站着呢——!   花冲只感觉耳朵边砰砰砰的直响,直勾勾的盯着微笑的展昭,心里狂说:“花冲你要冷静哟!不就是个四品带刀侍卫嘛!他轻功不如自个儿他轻功不如自个儿他轻功不如自个儿!”念叨了好几句,才感觉耳边的声响渐渐没有了。   冷静下来后,花冲恢复了华水中这个人该有的样子,“你姓展,名昭。可是展翅的展,昭衍的昭?”   那深蓝衣服的练家子也不避讳,铁链一刻不松,拿在手里拱手道:“正是。”   花冲听到这里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人铁定就是该呆在开封府的展昭了。可这人怎么来这里了,又有些闹不明白。却又不能明着问人家,还得继续跟他瞎扯,“哦,那你又如何肯定吾就是你要找之人。”   “我家先生与兄台有一面之缘,故此,展某听先生所说,见兄台不仅与先生描述一样,连画像都有八分相,所以才敢肯定,兄台便是展某要找之人。”展昭大方的承认他见过花冲的画像。   如果有条件,花冲此时恨不得一口老血喷过去。   展昭话中那位先生,花冲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初那个逼着他交钱的主薄笑得那叫一个亲切!就差拿着糖葫芦哄他了!结果呢!差点把他关进大牢里去。   “展兄台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姓华,杭州人士。”花冲拱手一拜,扭头不再搭理皱眉的展昭,看向已从渔夫哪里借来衣服换上的老人家说:“老人家你不是还缺一百五十两银子吗,你且跟在下来。”   花冲一身穷人打扮,看着就比叫花子富贵那么一点,不过之前他已交给老人家一百五十两,看样也不是很心疼的样子,应该是有家底的才对。已经自报家门却没说透的展昭有心跟着去,而那渔夫也十分好奇这么个穷小子哪来的钱。   就这样,三个人跟着花冲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所挂着‘花府’门牌的气派大院。   花冲叹息一声,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出来个老仆。   这位老仆见到面前的人先是一愣,余光扫到旁边几个人眼泪直接就下来了,嗷的一嗓子喊道:“花少爷——!”老仆死死的拽着花冲的袖子,哭着说:“你跑哪儿去了!老爷收着信急死了——!”一边哭一边拧着鼻涕往花冲身上摸。   花冲嘴角抽了抽,忍下了闪开的冲动,用身子挡着老仆说:“花伯你别哭,吾这不回来了嘛。”安慰了一通,才提起要帮人的事,“花伯你去吾房内拿出一百五十两,吾有用。”   那老仆应下,进去没一会就拿着个沉甸甸的袋子出来,交给了花冲,“少爷,这是你屋内的三百两银子。”   “啊……三,三百两。”花冲嘴角又抽了抽,他刚才明明说的一百五十两来着……怎么给拿了三百两。   而且都拿出来了,再拿回去也不怎么好看不是。   花冲也痛快,扭身回到老人家身边,直接将三百两都给了他,“给!老人家你拿着去开茶楼吧。”   那老人家愣了一下,也迷糊,之前不是三百两吗,怎么多了一半,“这,这如何使得……”   “你刚才不是说三百两开茶楼才刚刚好嘛,现在加起来四百五十两,足够你开个能气死那郑记的好茶楼了!”花冲将钱都推了过去,可老人家还是有些犹豫不敢接下。   “老人家这也是花兄台一片好意,你且收着吧。”展昭笑得如沐春风一般,跟着花冲劝着不敢收的老人。   渔夫看着,也点点头,出声道:“老人家你且收着吧,若还是不安心,那便记下这门,等有钱了还他便是了。但小可却觉得,这花少爷不在乎这几百两银子。”   “哼。”他花冲自然不在乎,鼻子翘起道:“只是区区几百两,爷天天撒也不在乎。”   老人家总算接过钱说:“多谢花少爷,小老儿必会原数奉还。”   “老人家你不还也没事,也无需与吾立字据,就这样吧。”花冲挥了挥手,送走了那捧着钱的老人家,而那渔夫有些不放心,尾随着老人,想必是要亲眼见到他安全后才肯离去。   花冲扭脸看了看还不肯走的人,拱手道:“花某这边不送了。”说完转身,仿佛身后有只大灰狼追似得,拽着老仆闪进了花府内再也不肯出来。   展昭站在街上看着花府大门,想起了当日回家祭祖走前公孙先生的嘱咐,有关于珈蓝神像那个胡姓小子的事情。公孙先生当初也只是有些怀疑便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了跟这小子有关的十几张通缉令,这其中便有那龙老爷高价悬赏的。   本该在岸边就把他抓起来送衙门,彻底查个清楚,可展昭没那么做,大概是见了他救了老人那一幕,又那样毫不在乎的将银两都送出去的事情吧,虽然那银两说不定也来路不明。   展昭叹息一声,深深看了一眼那花府大门才转身离去,想着,倒也不急着抓他。   听见展昭离去的声音,趴在门上的花冲放松了下来。   可这才刚松一口气,耳边风声传来,闪都来不及,只听“啪”的一声响,花冲脑袋被只鞋打中,又是咻咻咻的风声,接连着又是“啪啪啪”的三下,花冲后腰,屁股,大腿各挨了一下。   “哎呀——!”花冲疼的惨嚎一声,捂着脑袋就跑。   “臭小子你敢给我跑——!打断你的腿——!”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花伯身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噌噌噌的窜出去,没几下堵住了花冲的去路,手中提着刚才顺手拿来的扫地扫帚大喊道:“臭小子把那三百两还我——!”   “还什么啊!我送出去还给你积德了呢——!”花冲边喊边躲扫过来的扫帚,窜到厨房,抄起擀面杖挡下攻击喊道:“打的疼死了,你还是我太师公吗——!”   “就因为是你太师公才这么揍你呢!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邓家小子给吓出毛病来!你给我老实交代,刚才那几个是怎么回事!”花伯,也就是花冲的太师公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整天给我惹事生非。虽然我以前也没少做。但你师父要是知道了,少不了让你晚上不睡觉站木桩,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能让我俩省点心不!”   “我也不想啊——!”花冲毕竟年轻,很快就感觉到太师公的力道不行了,却又怕伤到他并未挣扎,“我只是路过岸边救了个老人,做个好事给你们俩积德,谁承想着碰到南侠展昭。”   “南侠展昭!”花伯惊呼一声,“嘿哟喂,那就是南侠展昭啊?看着挺好的一小伙子怎么去当官了呢,江湖多有意思,怎这么想不开呢。”   花府一家三个人,每一个对官都没有好感,花家眼中,那全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花伯放过了花冲,往院子里逛游去了,一只脚刚迈出厨房门,突然扭头对身后的人喊道:“臭小子记得把那三百两还给花大老爷我。”   “是是,花小子今晚就去郑记茶楼给大老爷把钱一分不少的都拿回来。”花冲揉着腰揉着腿,跟在太师公身后来到院子里,“我说太师公,你也太用力了,竟是挑些疼的地方打。”   “知足吧,我还没给你打断腿呢。”花伯拿起茶壶,刚想要倒茶,一想不对,扭头道:“臭小子过来给我倒茶!还有捶腿!揉肩膀——!”   “是是。”挨了一顿揍的花冲也听话,屁颠屁颠的让干嘛干嘛。   花伯享受着,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想起前几天收着信的事儿,说道:“前儿个收了邓家小子的信,说你二十四要出事,你邓大哥让我看着你,可是呢,这生死要真轮到你了,想避也是避不开的,太师公知道你不怕死,所以呢。”   “所以什么?”花冲用胳膊肘给花伯揉着肩膀,总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花伯想起自己给徒孙的安排,自己都美得慌,哄道:“太师公想着啊,你干脆先留个种,万一真出事了,咱花冲这名号也能流传下去你说是不是。”   “花冲”并非是花冲的本名,这么说可能绕口了点,但事实就是这样。花伯曾经也叫做花冲,而花冲的师父也叫过花冲。这个名字,是师父传给徒弟,再由徒弟传给自己徒弟用的,是继承制的。   “想得美——!”花冲手一停,咻的一声就窜出去了,只留一句“我不娶——!”的声音人就没影了。   花伯也不急着去追,闭着眼活动活动舒服多了的肩膀,喝着茶嘀咕着,“臭小子,想不娶哪有那么容易,你师父二十就有你了。”想着自己徒弟当初带回花冲时的样子,那时候这孩子还只是个奶娃娃,谁能想到奶娃能长这么大。   “臭小子跟你师父一个德行。还惦记着那姑娘不成,哼~,没想到家里又出了个痴情种子呢。”花伯睁眼念叨着,从怀里掏出花冲的通缉令满意的点点头,“花大老爷给花小子相看人家去喽~。”   花冲离开花府也没出可去,就找了个凉亭坐下。   想起今日碰到展昭的事就一阵头疼。算算,他最近还真是有些走背运,不管大事小事的结果都不如意,还好太师公的狡兔三窟有不少,而这杭州刚好有一处。还是师父昔日养伤置办的,后来让太师公给增建成了兔子窝。这才勉强把展昭糊弄过去。   可这次糊弄过去,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花冲知道,下次见面展昭必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现在想想当时河岸上停的人也不少,怎么专挑自己问,还特意轻功大老远跑过来。   “姑娘的诅咒啊……”花冲也不知道怎么又想起这茬了,可师父的警告一声声回荡在耳边。   不撞南墙不回头,花冲还是不相信!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赶快去那个郑记拿了钱还给太师公。把这事抹平了,省得让他拿娶妻这茬说事。   杭州有多少茶楼花冲不知道,郑记被告过衙门,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它的位置,所以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正主。   他翻墙进去的时候,郑记前面还在招呼客人,一路闪开人来到屋内,看见桌上摆着个像是钱箱的盒子,拿起来试一试,重量也差不多就该这样。便带着上了屋顶坐着,天色渐暗,郑记茶楼关门,那姓郑的小子拥着继室腻歪着进屋,两人一进屋发现放钱的盒子竟然不见了!急的满屋子团团转。   花冲听着屋内的声音,特意往下看了一眼,打量了那继室几眼,趁着他们没发现的时候本要拿着箱子一走了之,可刚要起身肩膀突然被轻拍了一下。   花冲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盒子给扔出去,回头一看,拍自己肩膀的也不是外人。   “展……展……”   深蓝衣服的人笑笑,小声道:“展某这厢有礼了。”   !!!   花冲此时的心情滔天骇浪一般,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呐喊着:“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还吓唬我——!”在心里喊过瘾,嘴上低声说:“展兄台你吓死吾也。”   “实在是抱歉。”展昭歉意的看着花冲,“只因花兄台轻功太好,展某怎能追上,只得拍你一下,吓到花兄台还请海涵。”   轻功好也怪我咯!还海涵,海涵你大爷!冤死了好嘛!   花冲扯了扯嘴角,“呵呵……自然不怪展兄台。”   “不过今日不光你我房上君子。”展昭示意花冲去看另一边的屋顶,只见又有一个猫在哪里,仔细一看,竟是今天下水救人那渔夫。   花冲自然早就注意到另一边房的黑影,只是根本没去在意,他本以为是小偷小摸的,没想到是早上那渔夫,“那小子轻功不错呢。”   “呵呵。”展昭笑笑,说道:“今日与这兄台在郑记茶楼一同喝茶,也算是投缘。”   花冲和展昭都没动,就看见那渔夫小子跑到人家楼下放火去了,没一会,郑记茶楼乱作一团,小丫头喊着,“了不得了,楼……楼下火球乱滚!”   花冲趁机“扑哧”一笑道:“这小子也太坏了,为了把人引开,竟用放火的法子。”   “哦~,若不用放火,花兄台可有别的妙招引开旁人。”   “这还不简单,江湖上也不算少见了,迷香点……”花冲说到这里住嘴,扭头见身边套他话的展昭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他听见花冲住嘴了,还歪了一下脑袋,很无辜的问了一句:“花兄台你怎么不说了。”   还敢说吗!再说下去你就跃跃欲试要来逮我了!   花冲眼神乱飘了一下,忽然瞟见那渔夫小子已经揣上银子要走了,将灯一吹,走得爽快,“走,那小子走了。”这时候他也不躲了,推了展昭一把,跟他一块从屋顶翻墙又出去了。   第二天。   本想离开展昭,却没想到被展昭收留了一晚上的花冲,不得不跟着来那老人家买来的茶楼,这楼门面还未改,屋中的桌椅倒是置办上了,还有一位小活计在里面收拾东西。   展昭和花冲刚到没多久,那渔夫就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带了个小童来了。   一进屋,便让小童将包袱里已换汤没换料的八包分量不同,一共四百二十两银子都交给了那老人家,说道:“老人家你且把这些收好,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镇守雄关总兵之子丁兆蕙给的,在松江府茉花村居住。”   “老人家,若是有人问保人,你便说是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姓展名昭的保人。”展昭也出声道。   那老人家这会都哭了,只喊恩公,这前后加起来总共快要九百两了,他省着点开三间茶楼都没问题。   花冲坐在一边听着,拖着下巴瞅着他们三人,合该着没自己什么事啊,欠太师公的三百两银子还在里面呢……   “快,给三位恩公上茶。”老人家开心的不得了,之前有了女婿的前车之鉴,看样以后也不敢再把茶楼的名字给改了。   喝了老人家给泡的香茶,花冲觉得自己心里平衡多了,欠太师公三百两银子这事……算了,等有钱再说,而且太师公也不差那几个钱。这么一想,花冲心里好受多了,被太师公要求要娶亲的惊吓也平复了下来。   “之前还未请教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听见那渔夫小子在问自己,花冲本就不喜欢官,现在面前就坐着个后世称“官二代”的臭小子,连给个好脸色都懒得给,公事公办道:“在下华水中。”   “……在下丁兆蕙。”丁兆蕙察觉到花冲不喜欢自己,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哪儿做错得罪这人了。   “不知二位可愿与小弟同回茉花村。” 作者有话要说:  花冲将倒霉一路走到底.   ☆、倒霉熊孩子   丁府大门口。   花冲完全没了之前活泼、洒脱的劲。像是在跟展昭无声的抗议一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木讷样子,见了门口站着长得跟丁老二很像的人迎接他们时,口气十分平淡道:“在下花水中。”   “在下展昭。”虽然展昭也有些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比前面人那明显不乐意的表情要好上太多了。   “在下丁兆兰。”丁兆兰介绍完,扭头无声询问着自家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兆蕙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招着这位了,老不受待见了,说点什么就被这人阴阳怪气的呛得不行,你要说不去理会吧,这人懂得还挺多,说着说着又把人的心思勾过去了,一看就是时常在外跑江湖的人。   丁兆蕙偷偷向丁兆兰摆摆手,让他别问,先把人迎进去再说。   两兄弟十分有默契,丁兆兰拱手道:“之前兆蕙已派小童说了两位兄台的事情,一路上车马劳顿,且与兆兰入府歇息歇息吧。”   展昭先解了剑交给小童,又回头看脸上老大不乐意,但还是把木盒子故意压在他剑上交给了小童的花水中,小童被吓得不行,赶快叫人把沉重的盒子抱下来,以防止压坏了展昭的佩剑。   毫无介意的展昭无奈的笑笑,随着丁兆兰进了府内。   入厅。   跟在展昭后面的花冲脸拉的老长,就跟有人欠他钱似得,步子都踩得特别沉跟催命一样,打头的丁兆兰回头了几次,实在是受不了,才拉了拉走的飞快的兄弟的袖子,小声问道:“你怎么弄这么个人回来,得罪人家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丁兆蕙无辜死的了,他路上左右推敲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这人,“他虽不招人喜欢,但轻功了得。”   在回来的路上,丁兆蕙已从展昭口中得知。   那日做梁上君子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想想当日竟毫无察觉,可见另两人功夫不一般。花水中虽然有些奇奇怪怪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好人,但江湖上的人那个没有点小脾气的。而且,船上同样不被待见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丁兆蕙想想竟觉得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一路上,想用气丁老二把自己扔下船结果没成的花冲,狠狠的瞪了展昭一眼,要不是这人在一边搅混水,那丁老二能在靠岸的时候对他露出“我理解你”的表情嘛!   这人真真的讨厌啊!简直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啊!   花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送上来的糕点嘎吱嘎吱咬起来,一边咬着,一边看着跟丁家两兄弟交谈的展昭。   感觉到凉飕飕的丁兆蕙抖了一下,偷偷扭头瞅了一眼花水中,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正在与兄长交谈着的展昭。   丁兆蕙自认聪明人,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感情这不待见是冲着展大哥去的啊,自己纯粹是被连带上了是吗?   “提到展大哥便想起他耀武楼试三绝技,花兄也别藏着掖着,不知道有何能耐?”丁兆蕙纯粹好奇,没想到踩着雷了。   花冲本就不开心,偏偏丁兆蕙又提起展昭三技,那三技里面可有一样是轻功,还有一样是打镖的准头,这两样他可打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自然不愿意承认展昭三技前要加个“绝”字的。   “不就是三技吗。”花冲扔下瓜子,拿起茶杯盖试了试重量,“劳烦丁二爷给花某弄个木板子。”   丁兆蕙当即让人倒腾来一块厚木板,扭头问道:“花兄可有什么要求吗?去练武场?”   “不用。”花冲抛着茶杯盖,交待道:“让那小童抱着木板站在门口就行了,记得可别乱动,万一你动了,准头歪了可别怪吾。”   小童到底是丁府的人,老老实实的抱着木板跑到门口,刚一转身,只听啪的一声响,小童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再看那厚木板竟钉上了个茶杯盖。   而坐在椅子看着连动都没动的花冲,端着茶杯该干嘛干嘛。   丁兆蕙上前用力拔出那茶杯盖,仔细检查一番,那拇指厚度的木板被打透了一半,但盖子竟一点儿事没有,“好功夫!”丁兆蕙将茶杯递给了兄长,赞道:“花兄不止轻功好,手上功夫竟也如此厉害。”   “客气客气。”花冲厚脸皮的接下了敬佩,挑衅的看向展昭,可是人家只接茶杯并不理他。花冲觉得没意思,又开始狠狠的咬起了糕点。   臭展昭!你给爷等着!花冲又狠狠的在心里记了展昭一笔。   “连花兄都秀出一手好功夫,展大哥可莫要推辞了。”丁兆蕙看着展昭一脸平静,也拿不准他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刚才是谁接了展大人的剑,呈上来。”   丁兆蕙想,自己强硬一点展昭肯定不会推辞的,便将剑交给了展昭,“想来展大哥是有些本事的,否则圣上如何加恩?便舞上一次如何?”说完,便让小童把桌椅移开清场。   展昭本来不想舞,扭头委屈的看向逼着他不得不舞的人,可人家不理他。   此时的花冲,心情十分的纠结,用眼睛死死盯着拿他当筏子让展昭舞剑的丁兆蕙,恨不得在丁兆蕙身上盯出个洞洞来。可又觉得丁兆蕙你真损,竟借着他的手逼得展昭不得不舞。展昭要是不舞显得他小家子气,舞了,就能多少推敲出来他武功如何。   花冲曾听太师公说起过展家有宝剑巨阙,就是不知道展昭的宝剑是不是那把,要是的话,与他手中师父留下的手甲钩比起来,哪一样更厉害一点?   想起还在丁家家仆手上的盒子,花冲惦记得慌,自然没注意到展昭的求救信号。   展昭无法推辞,只得起身掖好衣服,挽好袖子,拔剑。   “等等——!”花冲出声喊住了已经走到中央准备舞起的人,一只手压在肚子上,在展昭期望的目光下,向丁二爷说道:“刚才糕点吃多了,给个小童带个路……”   丁兆蕙嘴角抽了抽,他还以为什么事儿那,喊了个小童交待道:“带花老爷去拾到一下。”   目送走了花冲,展昭摇摇头并未多想专心舞剑。   仓啷啷宝剑出鞘,行云流水一般挥动起来,其快,只留残影,其狠,砍得风声咻咻的响,其准,指哪儿砍哪儿。   展昭舞完,花冲也回来了。   一进屋,花冲就见座上有位老太君般的人物,拿眼去看一边坐着的展昭,见他沉默不语,又见一旁的丁老二笑得志在必得,想起刚才无意听见小丫鬟说话,知道丁府里可不止两儿子,还有个姑娘,这其中有什么弯弯曲曲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看看那老太君满意的打量着展昭,花冲心里门清。   好哇你个丁老二,算盘打得真不错啊!敢拿爷试了那展昭不说,还想着与那展昭结良缘不成。   花冲双眼眯起,摆上一张平日里拿来骗人的笑脸,拜见道:“在下花水中,见过丁老太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丁老太君点点头,又偷偷拿眼打量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展昭,又回头,细细的看着面前这身量和气势都不输展昭的人,扭头问道:“小二啊,这位贤侄是?”   “额……这位是花水中,与展大哥一样是在杭州游湖碰见的。”丁兆蕙眼角抽了抽,他本打着跟展昭结亲的想法把人带回来,还跟母亲打好招呼了,看中了展昭就称呼他贤侄,要是看不中就贵客称呼,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花水中你变脸怎么这快啊,是想捣乱吗!?给爷一边凉快去!   丁兆蕙在脸色不大好,花冲全当看不见,对老太君客套道:“小侄姓花,杭州人士,与大哥叨扰府上,本应该去拜见丁老太君,如今竟让老太君亲自跑一趟,实在是不应该,还望老太君莫要介意。”   丁老太君不知道怎么得,就觉得这花水中比较顺眼点,也可能是因为他会说话的关系。宽肩窄腰,皮肤又比展昭白皙,虽然一双眼睛看着有点不好,但胜在是丹凤眼,眯起来带着点坏坏的感觉,看着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丁老太君可是嫁过人的,看人自然比丁兆蕙这个带把的懂一些,嫁个公事公办的木头不如嫁个懂得哄自己疼自己的人,这花冲一看就知道怎么哄人疼人,当下竟然对他更满意了。   展昭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丁兆蕙在哪儿急得干瞪眼,他本想着拉展昭,怎么母亲看上花冲了,竟拉着他在那边问东问西的,问出他各地都有产业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在这会有个家仆进来报,说芦花荡那边出了点事,让丁大爷去一趟。   丁兆蕙怕这花水中给他把这事搅黄了,拉上他,顺带上了展昭一起,跟着丁兆兰往芦花荡去了。   丁兆兰先到,乘船急着先去了芦花荡中心,剩下的丁兆蕙、展昭和花冲三人慢了点,乘第二艘船直追先走的丁兆兰。   没一会,花冲就见不远处的一艘渔船上,有一拿着七股鱼叉的大汉在跟丁兆兰谈话。抬头看一眼,船上挂着的是荡南的字号。   按照白玉堂所说,这荡南归他大哥卢方管。可现在这荡南的船在中央,哎呀!这是越界了呀,有好戏看喽~。   花冲刚想完,旁边来了一艘小船靠过来,上来一人,细细的将出了什么事讲给丁老二听。   在一边站着的花冲听了个明白。   原来这手拿七股鱼叉自称邓彪的大汉越界,不肯听劝,还把人家渔夫的手给削的只剩一只大拇哥,这才把丁氏双侠逼过来理论,而这大汉是因为荡南鱼少才跑来这边,性格冲动又不懂迂回才把事闹大。   这大汉也是,竟把人家吃饭的家伙削的只剩一个,以后可让人怎么活。   花冲虽然常做些不入流的小偷小摸,却很少伤人,他的手甲钩基本就是摆着好看的,若不是非常事态绝不染一丁点血。   那叫邓彪的大汉,突然将手中鱼叉刺向丁兆兰,丁兆兰拔剑格挡,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丁兆蕙催船冲上去,船碰撞在一起有些摇晃,花冲顺着摇晃的力道往前走了几步,侧身避开刺过来的鱼叉,脚上前一勾绊倒了要打他的人。   才刚闪开,准备回头找一找那不会游泳的展昭,那叫邓彪的大汉因打不过丁兆兰,竟奔着他来了,手中鱼叉直接刺了过来。   被卷进乱战中央的花冲闪开一击,忽然感觉一股异样,耳朵听见风中咻的一声,以为有人要袭击,便习惯性的抬起手边的木盒去格挡,只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木盒的身上,花冲没想到暗器的力道这么大,一时间没拎住,木盒脱手掉进江中,根本来不及打捞转眼就没影了。   手甲钩是特殊铁质本身沉重无比,又装于实木盒中,入水一点悬念都没有直接沉底了……。   花冲整个人愣在那里,鱼叉又刺过来也不知道躲,就直勾勾的盯着翻着水花的水面,要不是展昭轻功上前拉了他一把,这会他都被刺得满身窟窿眼了。   手甲钩没了……花冲愣愣的看着空空的手和平静的江面,欲哭无泪道:“QAQ我的宝贝儿……”手甲钩……   荡南的人已被压制,只留花冲一个人趴在船边上哭着他的宝贝儿手甲钩。   “嘤嘤嘤,QAQ我的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拆姻缘也是会被诅咒的花冲,你肿么就不懂呢~233。   ☆、丢了武器   “谁——!”花冲气得双眼通红,扭头去找刚才扔暗器的,发现丁兆蕙一直手背在后面,像是在藏着什么,“丁老二你藏也没用!爷看见你背后拿着那破弹弓了——!”   “谁藏了!”丁兆蕙有点心虚反吼道。他本是好心要帮花水中打邓彪来着,谁知道打着他了,“再说了,爷是为了救你!谁知道你抬那破盒子去挡住的!”   “你敢说我那个是破盒子!”花冲气的嘴都歪了,站在船边大吼道:“谁让你救了!喊了让你救了没你就救!闲着吃撑着了是不是!”平时的花冲也不这样的,可那掉进水里的盒子里的东西对他非同一般。   “花水中!有本事你别得理不饶人!”丁兆蕙也不爽了,救了还成怨恨那还得了!一路冲到花冲面前,连着之前老被挤兑的事一并说出来了,“我丁兆蕙做什么了你这么不待见我!之前在来的路上你就各种挤兑,现在打掉你个盒子里面装的不就是些家当吗,大不了爷赔给你,你至于这样吗!”   “……赔给我?”花冲冷笑一声,“那盒子里放着的确实是家当,可也是丁家二爷倾尽家财也赔不起的家当!”   丁兆蕙被那一声冷笑堵的冷静了不少,看着花冲甩袖子离去的背影,“等……”刚想要出声叫住对方,忽然眼前一花,感觉一股劲风吹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什么打中了手腕,手中的弹弓直接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咚”的第二击重拳砸在丁兆蕙交叉挡在身前的手臂,拳变掌,用力将丁兆蕙推出了老远,紧接着跟上去就是一个倒挂金钩。   “花水中——!”看清是谁打自己,丁兆蕙刚才那点惭愧一点没了,气的不行!脾气也上来了,竟跟花冲打起来了,“为了盒子竟然连兄弟都不认了!你成!我丁兆蕙今天陪你!”   呆在一边的丁兆兰和展昭想上去拉架吧,可这两打的好凶残,风声咻咻的,要是上去容易被误伤,只能站一边劝架道:“兆蕙快住手!当务之急是去打捞盒子啊。”、“花兄快住手,莫要伤了兄弟和气。”   甭管丁兆兰和展昭喊了什么,这两脾气上来的全当听不到,发泄一般的对打着。   此时的花冲正在气头上,手下没有轻重,满脑子都是把这丁老二踢进水里面,让他亲自下水给他把盒子捞上来,这小子不是水性好吗,不用白不用!   花冲轻功好,速度极快,丁兆蕙几次都没能摸着他的衣服边。手并未握拳,而是以掌拍了过去,啪啪啪的专挑疼的位置打,没一会打肿了他身上好几个地方。   丁兆蕙有些驾驭不住,忙往回退去拉开距离,可花水中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追上来攻击,只听撕啦一声响。丁兆蕙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前襟竟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切口齐整,还不是撕破而是被利器划破。   丁兆蕙闪开攻击,忙拿眼去看,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花水中你个臭小子!居然给爷带指套手甲钩!”丁兆蕙没武器只得往后退,可谁知对方竟踩他脚——!   太卑鄙了——!   花冲简直无赖,打人的手法跟地痞小流氓没什么两样,不是踩脚,就是挠腰,还趁机绊丁兆蕙,把丁兆蕙衣服侧腰的地方都抓破了。   一轮下来,丁兆蕙的外衣就跟破布条一样。   不过,丁兆蕙也只是看着狼狈并没流出一滴血,一路被花冲逼到船边。他又是躲攻击,又被扫下盘,一时间节奏被带的有些凌乱,只见眼前一晃,攻击的人竟然没了!忙拿眼去找,正扫见不远处的大哥眼睛瞪的老大,又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拽着他,连扭头都来不及做就被扔了出去。   “噗通”一声响,一大老爷们居然被丢进水里去了。   “丁二爷落水了!”   船上一瞬间有点乱,丁兆兰抬手阻止了要捞兄弟的渔夫,只让他们下去准备干衣服,自己上前赔礼道歉:“花兄可觉得舒畅了?”   “哼。”花冲还是觉得不爽,光扔水里怎么想都觉得便宜丁兆蕙这小子了。   丁兆兰见状求助一边的人,展昭上前也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丁二弟也不是故意的,全是为了救你,只是无心之过。”   花冲还是不爽,指着水里已经冒出来的人喊道:“臭小子下去给我捞盒子去!”   “就不!”   “兆蕙!”丁兆兰责怪的看着拒绝的弟弟,劝道:“怎么说也是你自己失手打错了,就下去捞上来吧。”见丁兆蕙竟敢扭头不搭理他,心里也生气兆蕙脾气上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性格。   “成。”花冲冷笑一声,越过展昭随便捡了一根划船的大棍子回来,戳在地上说:“臭小子有本事你上来!一棍子把你敲下去!”   “哼,你敲啊!有本事你敲啊!就·不·给·你·捞!”丁兆蕙挑衅的在水里叫嚣着,突然想起当初救人的时候花水中也没下过水,“难道……”   “花水中亏得你名字里有水,竟然是个旱鸭子哈哈哈哈——!”   “你管我——!”花冲在船上气的直跺脚,他急自己的盒子别被水流冲走了,要拿棍子揍丁兆蕙,可人家在水里如鱼得水一般,手一划就老远,棍子根本够不到!   展昭和丁兆兰无语的扶住了额头,这两老大不小了,跟孩子一样有完没完啊……   丁兆兰无奈的笑着,也不管那两互相挑衅的熊孩子。他刚才一直在旁看着,花水中武功极好,若是有心想要伤兆蕙轻而易举,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虽招式有些卑鄙但心却不坏,忙对身边的渔夫说:“你们下去将那木盒打捞上来吧。”   “唉。”渔夫应下,刚要下水就见又一挂着荡南字号的大船靠了过来,船上立着个三十出头的人。   丁兆兰见人,忙招呼道:“卢员外可等到您来了。”   “丁贤弟客气了,都是我卢方教导无方,在这儿给贤弟赔罪。”这回礼的正是陷空岛岛主卢方,五鼠中的钻天鼠。最近也被自家外出惹祸回来的熊孩子闹得头大。最近刚出门办完事回岛,本来是准备料理一下家里的熊孩子,却听见芦花荡这边又出事了,这才急匆匆的赶过来解决事情,以求别伤了两家和气。   卢方与丁兆兰交涉和平解决这事,而花冲,一听来的是白玉堂的大哥卢方,也不管水中的丁兆蕙了,只细细打量不远处大船上看着知书达理的汉子。   而水下,有另一鼠,翻江鼠蒋平摸到了好东西。   他刚才就见了那立在荡南船上的人丢了箱子的一幕,因看那人陌生,又见他身手不凡,便拉住了急匆匆往前赶的大哥卢方,两人一起站在船头观摩了一场丁老二被踹进江里的剧目。   他当时还拍手说:“可惜五弟没在,要是他看到丁家二小子掉水里,说不定一高兴就把盗来的东西拿出来了呢。”   当时卢方还叹息道:“不就是小时候丁二小子笑他矮,长得娘们吗,至于记仇到现在嘛!”叹息着,赶快催船往前走,一点没去管身边入了船内的蒋平,也没想到他为了给丁二小子添堵,竟下水一路摸了过去。   在卢方跟丁兆兰交涉的时候,蒋平找到了那盒子。   这入了江底的盒子极其沉重,竟拖也拖不动,蒋平怕漏了气,抽出早已备好的绳子拴住盒子,露出水面又偷偷上了船,叫了几个力气大的渔夫,趁着前面交涉在船后将那盒子打捞了上来。   那木箱一出水,做大买卖的蒋平便认出那是上好檀木所制,难怪会入水即沉,又试着提了提那箱子,竟依旧沉重无比,免不了开始好奇这箱子中装的是何物,又想起拿盒子挡住暗器的小子竟能单手拿起它来,力气必不会比三哥差。   蒋平仔细将盒子收好,前面越界的事也得到解决。   是以被夺的鱼儿渔网全部归还、赔偿那被削了手指的人十两银子、撤了邓彪的头目位置、拿回府处置而结束。卢方又将船上渔网都赔了过去,这才带着出事的船离开。   人一走,丁兆兰忙让渔夫下水打捞,但哪儿还有那箱子的影子,只得暗叹一声可惜。扭头去看低着头,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人,安慰道:“花兄莫要着急,可能是被冲出了一段距离,我再多派一些人下去打捞。”   花冲垂着头,水中事他不懂,只得蔫蔫的点点头,隆重的拱手拜托道:“劳烦丁大哥了。”也不拿丁兆蕙出气了,棍子往地上一扔,跟着要下水的渔夫一起,只站在船边焦急的等着。   丁兆蕙看到展昭跟着花水中一起,还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着,突然吼道:“真是的!我下去给你捞还不成吗——!”说完,人已入水不见了。   另一边。   卢方一归岛连邓彪的事都顾不上,一路冲进了白玉堂住的院子,进去见这位大爷正坐在哪儿悠闲的转着茶杯玩,眼泪直接下来了:“五弟啊!”   “大哥!”白玉堂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扑过来的卢方,一脸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又去看拎着箱子跟进来的四哥,结果人家直接一屁股坐下压根不打算说。白玉堂心中猜测一番,问道:“可是有人欺负大哥了?!快说快说,弟弟帮你揍他一顿去。”   你要是能揍自己就好喽。卢方哭的更伤心了。   没一会,在外面的另外两鼠也赶回了陷空岛,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一来就看见卢方在哪儿一个劲的哭,两人的脸瞬间拉的老长。   平时这时候就该是蒋四爷发挥的时候了,可惜他们四个等了老半天,就是没等到蒋平吱声。   徐庆是个忍不住的,扭头就问:“你在哪儿干嘛呢,有空倒腾个破箱子不来说说五弟,平时就你话最多。”   蒋平倒腾着箱子腾不出空,直说:“几位哥哥看着说说吧,我不急。”   “可我们很急啊。”韩彰道。   一旁的白玉堂听几个哥哥这么一说,还有哪儿不懂的!大喊道:“怎么了怎么了!四位哥哥这是要责问小弟嘛!我不就去那开封找了笨猫的事,拿了三宝,给了他个下马威嘛!”   “你还有脸说!”徐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叫嚣不肯认错的老幺。   “五弟啊你这捅娄子了,你看你把大哥都气哭了。”韩彰苦口婆心的劝着,又努努嘴让白玉堂去看嘤嘤嘤哭的更大声的卢方。   “哥哥们难道都不生气吗!”白玉堂不舒服了,一家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喊得更大声:“那展昭成了御猫,五鼠的地位有多尴尬哥哥们怎么就不懂!咱五鼠都要成江湖笑柄了!”   卢方抹抹眼泪,劝道:“官家金口玉言,展昭怎敢去违反。四弟也是,你也出声劝劝五弟。”   “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回答的卢方的问话,蒋平将锁打开。   “你刚才一直在哪儿弄什么呢。”卢方疑惑的去看,见蒋平打开的那个盒子里放着不少家当,衣服、还有个姑娘家带的蝴蝶样式的簪子,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四自己的东西。   三鼠心中疑惑什么让蒋平连白玉堂这事都不管了,一个个扔下劝也没什么用的白玉堂,围着那盒子看。   见四个哥哥都围着那破盒子,平日里蒋四哥念人念的可烦人了,今儿他不念反而还想得慌,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好宝贝还能比得过自己了?白玉堂心里跟猫爪似得,磨蹭了好久,才上前抢了个位置。   只见,那口带着避水槽的檀木盒里放着衣服和簪子,将衣服拿出一半才发现中间还夹着个被黑布包裹住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纯黑色手套样式的手甲钩。   “啧,不就是个手甲钩嘛,瞧把四哥急的跟什么似得!”白玉堂心中不忿,他竟没个破手甲钩重要!   徐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他是铁匠出身,武器好坏,锻造是否用心,用手称一称,听听响便能知道,这手甲钩看着戴在手上不大却重达三十斤,敲一下利刃嗡声响,身体纯黑色,隐隐透出红光。   “莫非是……”徐庆心中已有定论,忙将手甲钩对准了一个空着的椅子,手用力挥过去。   那椅子啪的一声就裂开了,切面平整好似打磨过一般。   “好宝贝,竟是玄铁所制。”徐庆大惊,“这铁稀有,恐怕只有宫中才能见到。”   “什么!”白玉堂眼睛一亮,他没三哥那般认铁的能耐,却相信他看武器的眼光,忙将手甲钩夺过来抱住,“四哥盒子你可以拿走,这玩意归我了。”   “嘿!你小子脸皮也太厚了,那是我下水拿回来的!”蒋平也就说说,那玩意虽好但他用起来费尽,还不如给了老幺玩儿,正好让他拿了这宝贝舍了开封府那三宝,也好劝一些,“给我留个盒子有什么用。”索性连盒子也舍给白玉堂了。   “等等。”卢方还记得蒋平拉着自己看戏的事儿,“你怎么把丁家的东西给拿回来了!快给人送去!”   “丁家?”白玉堂纳闷,“怎么又跟丁家扯上关系了?丁胖子家?丁兆蕙他家?”   “什么丁家,那是丁兆蕙把人家的东西给打下水了,你没看丁二小子被那轻功不错的小子给一脚踹下水的样子!”蒋平将芦花荡越界那事跟不知道的几个兄弟说了说,又安慰卢方一番,“放心,没人看到我,他们保准不知道。”   “哈哈,四哥你刚才说什么!?”白玉堂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丁二胖子被踹下水了?谁踹的!爷要好好款待他!”   “行了!”卢方抹抹眼泪,责怪道:“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小时候见着丁二小子,就跟他滚在地上打架的事儿吗。快把那东西拿来,给人送回去。”   “不给!凭什么!四哥捡到就是我的了!”白玉堂就是不拿出来,还带上手甲钩试了试,稍微有一些大,但是套上带绳可以伸缩勒紧,乐颠颠的带着它走了几步,轻轻挥了挥。   “你小子还有理了,我摸上来的怎就成你得了。”蒋平摸了摸小胡子,试探的问道:“那开封府盗来的三宝。”   白玉堂一听眉毛皱起,玩着手甲钩老大不乐意的松口说:“还他行,我得试试他!若他能担得起御猫的封号便给他,我也会跟他回开封府听候发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事还有转圜余地,四鼠是不太想跟老幺动手的,虽四个人一起上也能压制的了他,但容易伤了兄弟和气,而且他们也有心试一试展昭,便顺了白玉堂所说。   而且也商量好了,等这事一完就跟老幺一起去开封府请罪,绝不能让他出事。   “还是老四有办法啊。”卢方见五弟松口,擦干净脸把还东西的事儿先抛开,没办法,现在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白玉堂玩着手甲钩,见桌子上放着之前从盒子里拿出来的簪子,拿起,翻转的检查着,疑惑道:“怪事,这簪子怎么看着怪眼熟的?”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的,便索性丢进盒子里,等着一会一并带走。   “三哥,你说这手甲钩融了重新打把武器行吗?”白玉堂玩着玄铁手甲钩,心里有了换把好剑的想法。   “你要是想要把剑,三哥亲自给你打。”   手甲钩要被融了,而它真正的主人花冲。   大晚上还在芦花荡捞盒子,本就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摸得上来,只得打道回府,回丁府又是哀嚎一场。   丁兆蕙见他哀嚎的那个惨,给他搬出来好酒一醉方休解千愁。   花冲一边哭一边喝,喝得都呛着了,还喝,“QAQ嘤嘤嘤……你赔我!那里面可放着我给以后媳妇儿的簪子!!!”   “噗!”丁兆蕙一口酒喷了出来,“那……那个你都呆在身上?”   “QAQ念想!”难得喝醉的花冲吐露了,一直憋在心里好几年的事情,“那簪子……是我、我师父给,十年前,在杭州、州花某钟情与个白衣姑娘,将、将簪子赠出去了!”   丁兆蕙纳闷,“你那簪子不是赠出去了吗?怎么会还在……”   “兆蕙!”丁兆兰打断了自己的弟弟,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可丁兆蕙像是故意的一样,小声问兄长道:“敢情是被拒绝了啊……”   甭管丁兆蕙多小声,花冲都听到哭的声音更大了,“嘤嘤嘤嘤!!!”   “丁兄弟。”展昭无语,好不容易劝的他不怎么哭了,乱挑起话题这会又哭上了,只得出声劝道:“花兄一表人才,武功又好……”   还没等展昭说完,花冲停下吸了吸鼻子,“那她干嘛还拒绝我!?”   “额……这个。”展某又不是那姑娘,怎么会知道……   “果然还是我不够好啊!嘤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觉得白玉堂用剑比较好,花冲躺着中枪。大部分同人不都用这个,那好剑的名字就叫“画影”好了。   为了白玉堂的剑,我都给花冲配上玄铁了。   花冲:五弟你拿这个去跟展昭拼,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剑给砍断喽。   白玉堂:你做梦呢?   ☆、夜行人   这一顿一醉解千愁的酒喝到后半夜才结束。   丁家兄弟和展昭都被花冲折腾的够呛,看看地上、桌子上堆起来的瓶瓶罐罐,这一半以上都是那躺在地上的人自个儿喝得。   而且,都喝到这种程度了,他居然只是醉,一个鲤鱼打挺又起来了,晃晃悠悠的勾住了丁兆蕙的肩膀说:“嗝!这酒……不成!走,咱接着去酒楼!要上十来坛的女儿红!喝个够!”   “……花兄,大半夜的酒楼都关门了。”丁兆蕙推开花冲酒气重的脸,扶着他的胳膊劝道:“今夜就歇息了吧。”说完,拽着人就往外走。   “嗝……怎么,歇了啊。”花冲茫然的被拽到门口,虽然看着像是喝大了人不清醒,但脑子可不迷糊,眼睛贼贼的转了转答应道:“好!歇了!走着!一起睡!”   “好好,一起睡。”丁兆蕙无语的摇摇头,手往身后摆了摆扶着着人走了。   接受到自己弟弟信息的丁兆兰扭头说:“来人,带展老爷去歇着吧。”   展昭告辞丁兆兰跟着小童下去休息,心想花冲喝的这么醉,应该不会再动什么花花肠子了吧?便没有管他,想着明天早点起来再去盯着,省得在丁家里闹出事来。   要说另一边。   丁兆蕙为了让花冲醉的更彻底一点,特意扶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等人走路都不行了的时候,才把人送回房间往床上一扔,拍拍手说:“唉,花兄你今天就自己睡吧。”袖子往身后一甩,彻底不管转身出门。   门一关上,躺在床上的花冲就睁开了眼睛,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将外衣脱下反穿上,整理了一下夜行衣就开门出去了。   以为他喝醉爬不起来了吗!?开玩笑,怎么说都是在太师公酒坛子里泡过一阵子的,几坛子女儿红就想把他撂倒吗!!   花冲晃晃脑袋,虽然已经尽量少喝可脑袋还是犯迷糊,但今天要是睡过去,以后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展昭现在正是对他最放松的时候,还有那个丁兆蕙!弄掉了爷的手甲钩和簪子就想用几坛酒收买爷,门也没有!   你不是打展昭的注意吗,非给你弄黄了不可!花冲恨恨的想着,袖子也不扎,走着S型晃晃悠悠的开门出去。   站在客房园内,花冲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唉……这丁府这么大,这丁兆蕙的屋在哪儿啊……”准备去报复的花冲念叨着,随便选了个方向就S型往哪儿晃悠着走。   期间碰到了巡夜的家丁,花冲靠着本能闪了过去,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处院落,脑袋迷糊的厉害,全凭着感觉在行动着。   “你!”   “啪”的一声。   花冲一巴掌拍晕了不小心撞上的丫鬟,将姑娘拎着随便扔了个地方藏起来,抬腿继续走,一转眼就看到了一个门。   他也不管这是哪儿,推门就进去。   “小红给我倒杯水。”内室有个姑娘的声音唤了一声,花冲抓了抓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可这时候屋内的人又唤了一声,“怎么了?给我倒杯水。”   那指示的声音与记忆中的某一个人重叠起来,花冲擦了擦突然涌出的眼泪,乖巧的倒了水,晃晃悠悠的端了过去,“师父,可是伤口疼了?”   “师父?”躺在床上的姑娘嘀咕了一句,一听回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当即震惊的起身,可看到送到眼前的水又愣了一下,“你……你是谁——!”姑娘回神,第一反应就是抄起手边的枕头砸过去。   花冲被打了个正着,哎哟的一声就坐倒在地了,水撒了一身不恼不说还出声劝道:“师父你别恼,这会就这个,你想喝好的,冲儿去给你偷来。”   “谁是你师父啊——!”姑娘闻到一股酒臭味道:“好呀,原来是个臭酒鬼——!”说着,挥起一拳揍向坐在地上的陌生男人。   “酒鬼?等等……”花冲本能的一闪,抓住了姑娘的手腕拉近一看才知道,“你……你、你谁呀——!”面前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哪有他师父好看!   花冲的酒瞬间吓醒了一半!艾玛!师父认错了!   那姑娘被抓着手腕挣扎不出,花冲见她要张口大叫,赶快一个手刀挥过去。“啪”的一声,姑娘的后颈被击中,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人晕了就好。花冲松了口气,要是让这姑娘叫出来他也别想跑了,赶快把人扔上床,摸索着自己的身上也找不到绑人的东西,最后揉着脑袋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   刚才那是怎么了?怎么能把个陌生姑娘的声音给认成是师父了,这要让师父知道自己屁股又要开花了。花冲责怪自己连师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把剑,剑鞘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莫非是丁家那有名的湛卢?运气不会这么好吧~!”花冲好奇上前取下了剑,因天太黑也没法确认,点烛台又怕引来人,也没多想就将剑挂在了腰间,开了房门突然一愣,想起自己忘记留记号,又折回去拔剑,在墙上刺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出门窜上墙,朝着马房的方向去了。   第二天一早。   丁府上下乱了套了,湛卢被盗,姑娘房间的墙上刺着“花冲到此一游”的字!客人花水中还从房间失踪了。万幸的是,姑娘只是后颈收到攻击其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展昭知道这都是谁做的,向丁家兄弟告罪道:“展某定会追回花冲,给双侠一个交代,就此别过!”   “展大哥等等!小弟与你同去!”丁兆蕙气的眼睛都红了,那花冲的恶名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虽然展大哥没明说,但这事儿绝对就是那花水中做的,花水中,水中不就是冲的意思吗!他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都怪他识人不清才让妹妹挨了这么一下。   展昭心有惭愧,本以为自己看住了花冲就没事了,没想到让他倒打了一耙。   “此人十分狡诈,展大哥就带上兆蕙吧。”丁兆兰也气,想去抓住那花冲,却又怕这会家里没男人一家老小不安心,只得跟弟弟交代几句,又说了一件已经流传开来的事,“还有一事要告知展大哥,十几日前,锦毛鼠大闹过东京,不知此事大哥可知晓?”   “展某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正当大家为抓花冲而联合起来的时候,另一边杭州的客栈。   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来到客栈的花冲,坐在床上揉着脑袋,他摸索着被划破还沾着血的衣服,慢慢回忆着有些模糊、断片的记忆。   出了丁府,他一路驾马往杭州来,来到客栈订了房间放了马,到了房间没睡,反而拎着什么开窗飞身出去了,中间路过了什么湖,记得划桨来着。   昨夜。   花冲撑着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往哪儿走,酒劲上来了他整个人都迷糊起来,念念叨叨道:“还好当年跟着邓大哥学了,要不然怎么去陷空岛啊……嗝!”   看见岸了,花冲一杆子将船划到岸边,蹦上地面摇摇晃晃往前走,“这哪儿啊?啊对了,我要去陷空岛——!呵呵~。”傻乎乎的笑着继续往前走。   刚踏进林子里,花冲就踩着东西了,只听啪嗒一声,低头蹲下摸索着,脑袋顶上响起“咻咻咻”的三声,随后就是啪啪啪的三声,像是什么东西钉在树上的声音。   花冲抬头,伸手指指树上钉着的三根头尖的竹子,笑道:“嘿!暗、暗器!想扎爷,没、没门!”   他一路过关斩将,也不知道不小心碰了多少机关,反正都运气好躲开了,也有几个没躲好把衣服给划破了,他也不介意,继续往前走,越走机关越多,他还踩错掉进了地下插着尖竹子的深坑,还好及时用轻功又飞上来了,这才没被戳得满身窟窿眼。   “陷空岛真危险啊……”花冲嘀咕着,见前面有个院子伸手指了指,“进去歇会!”   他不爱走正门,翻墙上去手脚不利索还被瓦片绊了一跤,脸朝下栽在地上,碰到树枝弄得声音哗啦哗啦的响,把屋内大早晨起来洗澡的人吓了一跳。   “谁——!”   “喵~~~。”   “什么呀,原来是猫啊。”这声刚落,紧接着来了一声抱怨,“二哥真是的!养的猫又跑过来了——!啊啾!讨厌的猫毛!”   屋内又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趴在地上的花冲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用亮晶晶眼睛瞪着自己的猫,拱手小声道:“多谢猫兄台搭救。”   “喵呜~。”花斑猫甩了一下尾巴,它就是纯粹路过的,要不是刚才被摸了一下后背谁会撒娇的叫啊。它用脑袋擦了擦花冲的脸,踩着花冲的脑袋跃上了墙头,迈着优雅的猫步离开了。   又被猫一爪子踩进地里的花冲爬起来,走到窗户边,见屋内人正从木桶里起身,趁着水声哗啦啦的响,打开门溜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仔细看看那不是自己的嘛!乖乖,怎么在这儿呢?!来不及打开确认,他就听见那边洗澡的人要出来了,赶快闪到屏风后面藏起来。   若是平时花冲没兴趣偷看人洗澡,可今日酒劲上来了,鬼迷心窍的伸出脑袋去看,只见那走出来的人并未换衣,只在腰间围了件白衣,湿的头发披在身后,肌肤如玉一般……   滴答。   花冲伸手摸了一把鼻子,伸出手来一看,一片血红——!   糟糕流鼻血了——!   没东西堵住鼻子,血一滴滴掉在了地上和花冲的衣服上,没一会就将他的黑衣染出一块块斑痕。   糟糕糟糕,这么流不会死人吧!不过……那姑娘皮肤真好啊,应该是姑娘吧?有这么好皮肤的一定是姑娘!   花冲捏着鼻子,见那姑娘拿起白衣,将手伸入袖中,白衣划过皮肤的声音他好像都能听见,哎呀……这可真是,艾玛!鼻血又涌出血来了。花冲不敢松手,他总感觉一松手鼻子铁定就开闸放血了。   为了少放血,花冲想移开眼可又觉得舍不得。还好那姑娘穿衣很快,只是……每一件都是白色的,让花冲觉得这姑娘品味怎么跟某个人一样呢?   白玉堂他妹?   花冲眯起眼睛,想要确认一下那人的样貌,可他脑袋太迷糊了,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不过……刚才好像瞄见那姑娘的胸很平啊……   完全没往某人身上想的花冲趁着对方走进内室,捂着鼻子闪到桌子边,刚要拎盒子走人,就看见盒边还放着一个簪子,仔细看看,那不就是师父给他的簪子吗!好家伙,都在这里放着呢!   簪子往头上一带,盒子往身上一背,看着腰间挂着的,有些碍事的剑,这会也不像丁兆蕙弄丢自己宝贝的事儿,剑揭下来挂在椅子上,推门就走!   “谁——!”   白玉堂听见门被推开的吱嘎声,冲出内室,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没了,还多了一把看着挺眼熟的剑!赶快追到院子里,却什么都没看见,“该死!难道那臭猫来了我白五爷却一点没察觉吗?!”回屋拿了钢刀一路追去,可追到岸边,别说人了,芦花荡连艘船都没有,只有一艘小船停泊在岸边。   花冲回忆完,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个姑娘,那应该是陷空岛五鼠的妹纸吧~,哎呀,真是……“不知道太师公之前说让我成亲那事还成不成。”想起那姑娘的皮肤,虽然胸很平,花冲美得捂着脸在床上滚来滚去,他长这么大还没觉得那个姑娘漂亮过他师傅呢,这次这个真的是……哎呀,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滚过几圈发泄完,花冲想起自己失而复得的手甲钩,爬起来高高兴兴的打开没上锁的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枕、一镜、一盆……   ……这画面,好想在哪儿啊——!爷的手甲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娶媳妇   花冲苦大仇深的盯着放在桌子上的三样。   这不对啊!这明晃晃的就不对啊!盒子确实是他的盒子没错,可东西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啊!换洗衣服没了以后可以再买,重要的簪子也拿回来了。可是……师傅给的手甲钩没了啊——!   那可是师父临走前,特意将自己的一对手甲钩的其中一个留给他的啊!!!   回头看看换下来,扔在床上破烂的不能再破烂的衣服。   而且,最重要的是,花冲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进去的陷空岛。好像就是胡乱瞎走,不知道怎么运气那么好的,就走到了白玉堂院子里。还碰上一只喵?是被一只大花喵给救了来着……   唉……等等!是先碰上姑娘洗澡?还是先碰上的白玉堂院子?   糟糕,连花冲自己都犯糊涂了。   最后彻底断片,他自己怎么回来的客栈都记不清了。   “这可怎么办!”花冲愁得在屋里团团转,这让他没法跟师父交代啊!还有太师公那边要怎么说啊!平日里嬉皮笑脸闹腾也就罢了,这次可是直接弄丢了手甲钩……   花冲扑腾一声就跪下了,面朝着窗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师父是徒儿不孝啊,竟把您老人家的东西给弄丢了。徒儿平日忌荤腥、不杀生给您老人家积德,还望您老人家别生气,徒儿这就回去找太师公,听候发落。”说完,立马收拾东西往花府去了。   刚到花府门外,花冲扑腾一声又跪下了,朝着大门磕了三个头喊道:“花老爷不孝子回来了!”   正在院子翘着二郎腿里喝茶花伯一听,一口茶水喷出去呛得咳嗽不止,“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还惦记着那三百两银子的花伯立马起身。一出门,就看见自家的混小子竟然跪在门外一个劲的磕头,磕的都流血了。   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花伯看的心里都打颤,这认错未免也太过认真了吧?不就是三百两嘛,全当给他玩就是了。   毕竟是自家的小子,万一磕坏了可怎么办,还等着他传宗接代抱小子呢。   “我说你小子非得给我……”花伯心疼的不行,赶快把跪着的花冲提溜起来带回府内,亲自给小徒孙上药,劝道:“都回府了你这孩子还跪着干什么啊,太师公也不会为了三百两银子就让你玩命去啊。快给我起来!”   花冲乖乖的让花伯给上药,可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老实交代道:“您那三百两银子还是小事,我是另有事儿……”   花伯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用手削了一下花冲的后脑勺责问道:“我的三百两银子怎么就变小事了!成啊!你小子就跟我说说你那事儿有多大,比得过我养老的三百两银子。”   “……我……我把师父的手甲钩弄丢了……”一想到这事,花冲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身子就不像是他的一样。   花伯听后没喊没动手也没气厥过去,反而悠闲的往摇椅上一趟,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开说:“唉,小老儿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作一个大的给你师父瞧瞧。那两玩意我是不稀罕啦,不过你师父当年可宝贝的不行。睡觉都搂着这事你也是知道的。记得,那是你师父的定情信物来着。当初一个交给你是希望你继承花冲之名,另一个则依旧跟在他的身边,日日看着当念想,犯相思病用的。”   将喝干的茶杯满上,花伯问道:“你先把手甲钩弄丢的来龙去脉给我这把老骨头说说。”   花冲一五一十的将离开花府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花伯,说完,将放在木盒里的三件拿出来放在了石桌上,继续跪着说道:“就是这三样……”   花伯也是活过七十四的年纪了,见过的世面多,得到的消息也比花冲快。结合花冲所说,自然认出了面前放着的枕、镜、盆是什么来头。可又有心考考小徒孙,便问道:“臭小子你可知道锦毛鼠大闹东京,搞得哪儿乌烟瘴气的事吗?你猜他去东京能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找展猫呗。唉!等、等等!老爷子你的意思这是……三宝!?”花冲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他当时看到这三样的时候可没往那上面想,“不会吧……”想要伸手去摸摸,却被太师公一巴掌拍开了。   “小心着点!”花伯责怪的看着花冲,小心的将木盒子又合上锁好,扭头教育道:“你要死啊,你师父当初怎么教你的来着!给我说一遍。”   花冲对着木盒子干瞪眼,一脸向往却只能瘪瘪嘴说道:“好宝贝不能放过……”   “不是这句!”   “额……大件不要,拿小件?”   “……你跟我做对是吧!”花伯用上功力一掌拍向花冲后背,直拍的他吐了口血,才道:“我当年教给你师父的是‘不能拿的不能拿!’。开封府包拯的三宝,且不说它们来历与效用。单看包拯这个人,这三宝便是咱们爷三拿不得的东西。”   “老爷子您不是讨厌官吗?怎么听你这话,像是挺喜欢那包大人的?”花冲咳嗽着,被揍都在情理之中没被打断腿就不错了。   去陷空岛有危险,出入需谨慎啊。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花冲真希望自己没去过陷空岛。不过,太师公打了自己一下,用指头抹掉嘴角边的血这事就算过去了。   花伯还在那儿叹息一声道:“难得的好官啊。”   “那成,小子亲自把三宝送回去,可是……”一想到手甲钩还没找落,花冲讨好的笑笑,“太~师~公~求你个事。”   花伯被花冲那声搞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打住他说:“哎呀,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撒娇。成吧成吧,你那手甲钩的事我给你盯着点。再说了,你师父那手甲钩也不是凡品,如果有动向的话肯定会引起那边的注意。”   “太师公你说的可是那边?”花冲眼睛斜向襄阳的方位。   花伯表情沉重的点点头,低声道:“以后莫要在跟这个人有瓜葛了,咱们家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像之前那样犯傻去招惹他,让你师父为难的话,小心小老儿拍到你吐血。”   “吃过一次亏了,我才不去呢。”花冲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得是另一个答案。当年他没能杀了那人,是因为太过年幼武功不高。可如今想要杀死那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花冲眼中闪过寒光,早晚有一天,他会去亲自宰了那个人为师父出气。   花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双眼眯起来,美得冒泡的样子凑到花冲眼前说道:“还有一事儿忘告诉你了,我都替你美得慌。”   跪了半天刚想起来没成功,花冲被迫面对花伯那张满脸褶子的脸。心里虽然犯嘀咕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乖乖的问道:“太师公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啊?”他有多少年没见着太师公乐的跟狐狸一样了啊。   花伯嘿嘿一笑,哎哟了一声说:“我去找了媒婆啦~。”   花冲嘴角抽了抽,找媒婆管他什么事儿?难道……   想起之前被逼婚的事儿,花冲打了个哆嗦忙开口说道:“太师公你先听我说!我、我看中了姑娘一家!啊!不对,我看中了一家人的姑娘。那话怎么说来着?哎呀!”一着急一扯上姑娘,花冲嘴又不利索了起来。   “反正我就是看中了一个姑娘。”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的花伯一愣,也不恼,反而赞赏的看着家里的小子说:“你可终于开窍了啊!比你师父有出息!”一时太过高兴,重重的又往花冲身上拍了好几下,刚才被拍的内伤加现在的外伤,又让他吐出了口血。   “咳咳……太、太师公……”   “哎哟喂!臭小子你怎么这么金贵了!”花伯也吓了一跳,赶快把人扶进屋里躺下。但一想到面前的小子有意中人了,就忍不住八卦的追问道:“你快跟我说说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啊,让你i邓大哥找最好的媒婆去说媒。要不然就我亲自去,多带点礼品还能显得出诚意来。”   一想到那日见到的姑娘,花冲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劝道:“太、太师公你说什么呢,人、人家拿家,怎么会差咱、咱们这些钱。”   “小子你还害臊了啊。”花伯双眼笑眯眯的眯起,打趣道:“真怕你洞房的时候从床上摔下来。”   “怎么可能!我、我才不会呢!”花冲反驳着心里也乱想,万一真的摔下去了可怎么办?“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成不成还不知道呢……”   此时的花冲并不知道,日后他洞房的那天确实摔了,而且还是被新媳妇给踹下床的。   花伯说:“你这是看不起你太师公呢,还是看不起你邓大哥呢。当年的事我还以为你以后就跟你师父一样死在念想上了呢,佛祖开眼啊,这么多年戒荤腥、不杀生总算是给我回报了。说吧,是哪家姑娘让你弃了心里的念想。”   花冲反驳道:“我才没有那么忘恩负义呢。”顿了顿,又不好意思的老实交代道:“她也不是别家姑娘,就在陷空岛住,我猜想她应该是五鼠的妹子。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救了我的那个姑娘。”   “敢情还是念想啊!”花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床上的臭小子,哀怨道:“我当年虽然是采花盗,却也是被大姑娘、小媳妇儿追着的主。一个好皮囊天下任我行。可到了如今教出来的徒弟徒孙,一个个竟然都是痴情种,为了念想偏偏做了杀手和贼,唉……”   花伯捶胸顿足喊道:“难道是我当年缺德事做多了给的报应吗!?想要个小子养着玩好传承我容易吗我!”抱怨完,扭头瞪着乖乖呆在床上的人道:“那万一那姑娘不是你的那姑娘该怎么办!如果真不是,可不能就让你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乖乖的娶了人家姑娘。二十四前不管生男生女都要给我有个孩子明白吗!”   花冲沉默一会,同样担心认错人了,却还是点点答应了:“还有一事劳烦太师公,去提亲之时,定要问问那姑娘十年前可在杭州救过一个小叫花没,也好……让我断了念想。”   “好!”花伯应下,转身离开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吐了,浑身不对劲,明天会修改错字。   重新更新了哟~,感谢大家支持~。   ☆、抓花冲   花府内,花伯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礼品,找上之前的媒婆。准备好了第一次登门拜访,试试对方的口风的所有事宜。并且做好了长期作战死皮赖脸也要帮花冲求娶到人家姑娘的准备。   与欢天喜地的花府不同,同一时间的陷空岛阴云密布。   卢方哭的就像是水淹金山寺似得,明明之前都跟五弟说好了就试试展昭,谁知道他竟然把展昭给算计进了通天窟关起来了!之后,说什么也不肯交出三宝来。变卦也太快了!再加上白玉堂关的可是朝廷命官,这能不让他急得哭出来吗!?   “大哥你快别哭了,哭了也没用。”一边的徐庆也很纳闷,“老五平时不这样的,说好的事他从不反悔。”   君子一诺千金,这是他们几个哥哥在他小时候就给他灌输的思想。   可徐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老五这是要干嘛呀,这事闹的还把老二给气跑了,赶快扭头求助弟弟,“老四你脑袋活泛,你来说,这咋回事啊。”   蒋平被问的一愣,他刚才还分神想着二哥这一走,实际上应该是去给老伯母上坟才对。时间算算也差不多,而用被气跑的理由走的也干脆利索,运气好还能让回过神来的老五惭愧一阵子。   “这个嘛……”蒋平摸摸两撇小胡子,用上他经商的头脑分析了一通说道:“无非就两原因:第一,他不满意展昭;第二,……三宝可能出事了。”   “老四你可别信口开河瞎说啊!”徐庆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三宝要是出事了那可不是小事,关于他为什么不赞同‘不满意展昭’,那是因为徐庆回来前,四鼠都是见过展昭功夫的。那可不是花架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蒋平也不想这么想,但是以他对老五的了解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老五说那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他当时说不给三宝的时候,飘得太明显了。就跟他小时候放跑那鸟一模一样。”   卢方至今还以为,他的鸟是被老二养的猫吃了呢,带着哭腔问道:“我的鸟不是被猫叼走了吗?”   “大哥你那鸟的事儿就别说了,驴年马月的旧账了。”徐庆赶快撇开这事,省得让卢方想明白这茬找老五要鸟,“老四你说的这事儿就不靠谱,谁不知道老五门口那些机关堆成山,咱们进去都得小心着点走。那展昭刚走不到一半就被撂倒扔进通天窟了,谁有那么大本事能进老五的院子啊。”   蒋平摇摇头,道:“三哥啊,这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藏得深咱哥几个不知道。要说,真有能进老五院子的本事人,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卢方急问,“现在这事越闹越大,再不快点解决喽,能不能保住五弟还不知道呢!嘤嘤嘤……”   蒋平做商人,走南闯北听过不少事儿,自然知道江湖上还有谁有本事,只是这个本事人不可能还活着,“大哥不是我不说,只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我所知道的那个本事人,应该在十年前就死了才对。”   徐庆问道:“谁啊?”   “刺杀先帝的花冲。除了他,别无他想。”顿了顿,蒋平又道:“十年前他刺杀官家失败被擒住,这事儿想必哥哥们也知道。当日,襄阳王一剑便要了他的命。一剑穿心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性,之后,一卷破席子便扔乱葬岗了。虽有第二天尸体消失的事儿,但乱葬岗那地方,尸体被狼叼走也不是没有的事儿,之后他便消声匿迹。直到最近一、两年出了个冒名顶替花冲之名,尽做些小偷小摸上不得台面事儿的小子。”   冒名顶替做小偷小摸的花冲,此时正坐在花府内的客房床上打了个喷嚏,他正在收拾包袱中。   蒋平最后说:“我听说那花冲长相俊美,一双凤眼动人心弦,发中爱簪一蝴蝶簪。所以,我就在想之前在芦花荡见过的那个小子,会不会是……”   “不·可·能!”徐庆打断了蒋平,他才不信十年前死了的人又蹦出来的事儿呢,“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那花冲我也知道些,算算到如今怎么着也得四十出头了吧?当时你们在芦花荡看到的那个大概有多大?”   蒋平瘪瘪嘴,“二十出头。”   徐庆道:“这你看看。年龄就对不上,怎么可能会是他啊。”   “不对。”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吱声也没再哭的卢方突然开口说:“老四的意思愚兄懂了,咱们在芦花荡见到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人的徒弟呢?”   “兄长所言正是小弟的意思。”蒋平开心的拍拍手,说道:“当日,那小子与丁家老二一战有意隐瞒武功路数,可轻功露出不少来。与咱们家习武小天才的老五相比,必定是一招见高下。你想啊,老五跟丁家老二打有时候还能跟他打平呢,可那小子当日简直就是在耍丁家老二一样。武功不是一日所成,他必定是有高人指点,又从小刻苦习武练得的。”   蒋平这么一说,卢方彻底明白了,觉得这种可能性太高了!   可徐庆还是不信,问道:“怎么可能!这可有依据?”   说明白了一位,蒋平又转头跟徐庆解释说:“三哥你又糊涂了。想想当日弟弟带回来的那个盒子,里面可装着一个蝴蝶簪和一个玄铁手甲钩。先不说那蝴蝶簪是否是巧合,那玄铁可是宫中才能见到的玩意,江湖中人哪有人有本事弄到那个好玩意。”   徐庆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家中老四太可怕了,“你是说……那是花冲的东西?可……他又是怎么得到的?”   蒋平摸摸胡子,一脸窥探天机的说道:“这就得问问襄阳王了。他一个王爷过河拆桥……”   “行了!”卢方不敢再让蒋平说下去了,这事是帝王家的事儿不是他们家能承受得住的,“这事就咱三个知道就行了,断不能再往外说了。还是老五那事,若真是那人拿走的,那又要如何要回来呢?”   “这个嘛……”蒋平也为难,摸摸胡子忽然眼睛一亮扭头问道:“三哥你手里的那个手甲钩可还在?”   徐庆一愣,回答:“呃……昨晚上让我给融了……”   蒋平:“…………”   卢方:“…………”   “你融了!!!”蒋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还想着用它换回三宝呢!哥哥怎么这么心急就给融了呢……这可要了命了,可还有救回来的可能性。”   徐庆脸色铁青,答道:“今早……已经融入模子里了……”   卢方觉得他还是接着哭比较好。   可还没等他开哭,门外进来一位小童,进屋就说:“老爷外面有个杭州的媒婆求见。”   三个兄弟的眼睛瞬间瞪直了,互相看看对方心里纳闷不已。   媒婆怎么上陷空岛了?给谁说亲的?他们五个除了老五和老二外都有家室了。老二那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等着找个合适的孩子认个义子算完事。   老五就……   三个兄弟想起老五。当时,来的媒婆几乎踏破了卢家庄的大门,全冲着长得好、家世好的老五去的。可那小子根本就没打算成亲,说跑的媒婆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呢。   徐庆想,不会是给最小的说亲的吧?“难道是给珍儿说亲的?”   作为卢珍的爹,儿控的卢方表情极其不好,说道:“珍儿……今天才五岁……”   蒋平没管乱想的两人,直接问的小童,“可问过是给谁说亲的?来的人姓什么?”   小童回道:“回蒋四爷,问了。可那媒婆不肯说,非要等老爷去了才说。”   贵客登门,还是媒婆,卢方身为岛主不得不去,让仆从去叫了珍儿的娘,才带着两个兄弟一同去见见那位媒婆。   卢方前脚刚进厅堂,那媒婆就迎了上来,开口就是吉祥话,“卢大员外可让我好等,在这儿先给您道喜啦,这可是大喜~。”媒婆甩着手帕,热情的让人压力很大,她道:“我这儿有个二十出头顶好的孩子呢,就住杭州地界,离陷空岛可一点也不远,家里家财万贯不愁吃穿,可就是没个当家做主的。”   媒婆没说清楚,卢方听的也糊涂,没把当家做主往女方上想,而且在得知了对方是二十出头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感情是为了老五来的呀。”   “是是。”媒婆笑眯眯的说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跟卢方不在一条线上,“那户人家姓‘花’,家里人口也简单就一老人家和这么个孩子。我可是见过的,那孩子长得可俊啦,一双凤眼皮肤白净。还特让我这做媒的给带了两箱厚礼呢。人家还说了,若是嫌家小,姑娘嫁过去重建也是使得的……”   “你等等!”蒋平一听不对赶快喊了停,问道:“媒婆我且问你,你刚才说的是‘姑娘’?”   那媒婆也是一愣,点点头道:“是呀,不是五姑娘吗?”说完,想起之前那家人交代中也说过不确定是哪个,便试探的问道:“卢家庄……难道不止一个姑娘?”   卢方嘴角抽了抽,这事儿可有意思了,“我卢家庄没有未嫁的姑娘,那老五是我的五弟白玉堂……”   蒋平笑着问道:“媒婆你确定没走错人家吗?”   媒婆刚想反驳说,人家指名就是你卢家庄怎么可能有错,就听外面有小童来报,喊道:“老爷不好了!五老爷跟丁家二爷打起来了!!”   三宝这事还没完不说,又闹出娶妻老五又是打架的。   卢方脑袋都疼大了,急问跑进来的小童道:“你快说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五爷一直在屋里打转,丁二爷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了,开口就跟五爷要人,可五爷不给将桌子上的剑丢给了丁二爷,开口就跟他要三宝什么的。两位老爷就在五爷院的厅堂打起来了。”   听过后,别说卢方了,蒋平头都大了,“哎呀,听着真乱,怎么这么乱啊。”   “别乱了,快去瞅瞅咋回事。”徐庆一把拽住了蒋平的胳膊,拖着他就往白玉堂那里跑,卢方也得跟着去,让后到的珍儿娘去解决那媒婆,然后,跟着两兄弟一起往五弟的院子跑来。   跑过来的这一路上,满地都是被触发的机关,看样丁老二进来也费了一番功夫呢。不过因为是白日,明着的机关都没触发,只不小心碰到了几个暗处的。   终于来到白五爷的院子,只见厅堂中的两人已经打到了院子里。   拳脚功夫一刻不停不说,嘴里还互相质问对方。   白玉堂拳拳到肉,打的丁老二后退了几步,大喊道:“丁二胖你这个卑鄙小人,定是帮了那展昭盗走了三宝!你拿走的,居然还敢回来跟我要!”   丁兆蕙也不示弱,退开后立马又追上去跟白玉堂又对了一掌,反驳道:“白丫头你才是卑鄙小人呢!谁拿三宝了!明明就是你拿走了开封府的三宝!现在归还三宝再将展昭放出来——!”   “你敢不承认!”白玉堂火气蹭蹭的往上涨,怒道:“若不是你盗的!你丁家的湛卢怎会在我屋里!”   “我还想问你,我家的湛卢怎会在你屋里!难道是你昨个儿去月华屋里拿的吗!”   “我才不会去找那暴碳脾气的丫头呢!”   白玉堂跟丁兆蕙就像是小孩一样,打的难舍难分。反正他两打小关系就不好,见面就打架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卢方和徐庆想上去拉架,可这两人的武功强过他们。若是随便上去拉,这两小子一出手就没轻没重的,万一伤着自己人怎么办。   一边呆着的蒋平,倒是从这两小子嘴里理顺出了大体事情的来龙去脉,喊了一句,“你二人若再打下去,那被盗走的三宝怕是找不回来了。”   白玉堂一听就明白四哥知道了什么,一脚踹开了愣神的丁老二,窜到蒋平眼前就问:“四哥快说到底咋回事!?”   那被踹飞的丁兆蕙,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也问道:“蒋四哥快说到底咋回事!?”   蒋四爷唯恐天下不乱的摸摸胡子道:“你俩怎么不接着打了?”   只见他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时道:“等找回三宝,有时间收拾那小子。呸!别学我说话!”   蒋平看看丁兆蕙,问道:“丁家小二我先问问你,当日跟着你们去芦花荡除了展昭外的那位是谁啊?姓啥名啥家住何处可都知道?”   “那人姓花,开花的花,名水中,湖水的水,中央的中,家住杭州地界。因当时救了一老汉才认识的。”丁兆蕙将当时茶楼的事儿都讲给了蒋平听,说道:“我家湛卢被盗当时,这人正好失踪了。”   白玉堂听完,只觉得奇怪,丁兆蕙所说的这个花水中,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华水中吧?可他认识的人应该姓华才对呀,可后面那两个字又为何巧合一样呢?   白玉堂没打算把这事说出来,只细细听蒋平分析。   听丁兆蕙说完,蒋平什么都懂了,“原来如此,原是花水中呀,他本也没打算隐瞒,可也太匪夷所思了。”顿了顿,摸摸胡子解开了谜底道:“丁小二呀你可知你当日带回的人并不是别人,那花水中正是花冲。”   丁兆蕙沉默,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又有一个疑问:“……花冲?可是那个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盗花冲吗?”   蒋平虽然能从打捞上来的盒子和他的名字推断出这人就是花冲,可这个花冲是不是那个通缉令上的花冲他就不知道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不过,他在老五的房间里留下了湛卢,又将装三宝的盒子带走,这一系列的事情必是有关联的。”蒋平说着,绝口不提他把人家盒子打捞上来的事情。   “花冲……”白玉堂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想起当日那人的身手与他惺惺相惜的相处,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人又骗了自己,“倘若真的是他……”白玉堂试图用名字太过巧合来说服自己,他认为这会的华兄应该在杭州的酒楼里,说不定,已经准备好要来拜访他了。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让我挺在意的。”蒋平摸着两撇胡子,又问道:“老五你当时在屋里怎么能让他得手呢?怎么说也不应该啊,你轻功可能跑不过他,但打个照面应该可以吧?可你……那会该不会是在……”   实在太了解五弟日常作息的三个兄长,平静的看着扭开头哼了一声的人。   忽然,蒋平摸着胡子的手一僵,大喊一声,“糟糕!我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那小子也太嚣张了!”说着,赶快跟卢方说:“兄长!快些叫人抓住那媒婆!那姓花的人家就是花冲——!”   蒋平才刚说完,白玉堂就窜出去了。跑的方向居然是陷空岛的岸边,他为了过河设置铁链独龙桥的地方。   “遭了,五弟跑了!”卢方大喊,想去追老五可被蒋平拦下了。   蒋平道:“兄长莫急,他那独龙桥我早上就给他扔了,他又不会划船走不远。你二人先去拦住那媒婆,我去把五弟抓回来。”   四鼠一个不剩都走了,就留下丁兆蕙在原地站着,“……总感觉忘记了什么。”说完,想起自己知道那花水中家在哪儿,赶快去追蒋四爷,准备和他一块去抓花冲去。   这时候光想着抓花冲了,所有人都忘记了通天窟的大坑里还有一个展护卫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还木有改,我尽量快点改。这张爆字数了。本来还有来着,但是写太多看着累就掐在这儿了。   花冲哟,已经彻底露馅了~。   展护卫你被人遗忘了。   展昭:……唉。那就等着吧。   ☆、来龙去脉   白玉堂赶到芦花荡,从水里捞起的断链大概只有两米长。断的好彻底……仔细摸一摸切面光滑,很明显是人为斩断的,“这谁这么缺德啊——!”   白玉堂心急如焚,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那人真的是四哥所说的花冲……回忆起那几日的相处,还有之后的种种巧合。哪怕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华水中这个人确实可疑。就算他真的是花冲,也要由他白玉堂亲自去抓住,然后问个明白。   白玉堂现在一心想着去杭州的酒楼找华水中,忽然想起之前夜里见过的那艘小船可能还停在不远处的岸边,赶快轻功跑过去,果然还在!不过,有船也没用,有人压根就不会划船。   可他白玉堂又是个不爱服输的性格,拿起篙来一杆子将船撑出去了。   也幸亏今日风向刚刚好,小船一路顺着水流来到江中央。白玉堂正沾沾自喜自己无师自通学会划船了,可小船到江中央偏偏跟他对着干,不走了。不管他用篙怎么折腾,这船就是不肯走,就呆在江中间打转。   白玉堂累的满身都是汗,气喘吁吁的心想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光练这独龙桥了,也跟四哥练练这划船的功夫了。”正抱怨着,忽听见不远处有人唤道:“五弟呀五弟,哥哥跟你说多少次了,学那新奇的玩意不如学学划船的功夫,可你偏偏不爱听,现在好病了吧?你的独龙桥哪儿去了啊~。”   听见有人在哪儿幸灾乐祸,白玉堂气的咬牙切齿,“啧!你甭在哪儿幸灾乐祸,你当我不知道是谁砍了独龙桥吗!好病夫!胳膊肘往外拐!谁是你五弟!”   蒋平也不恼,撑着船优哉游哉地绕着白玉堂的船划着,说道:“啊呀,哥哥是病夫真是好称呼,也罢了……”这边还没说完,白玉堂那边一篙就敲过来了。蒋平一看,好家伙劲用的可不小,篙挥过来咻得风声响,也不知道谁胳膊肘往外拐!便顺着挥过来得篙的力道入了水中。   “糟糕!”白玉堂打完才反应过来,水里头是蒋平的天下,他入了水,自己还能有好?两眼一抹黑不是啥也做不了了吗!   白玉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连死都不怕,可就怕这水。   “老五啊!你喝水不?”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白玉堂猛转头,就看见蒋平的双手已经把住了船边。他心都凉了半截,来不及用篙驱赶船边的人,那船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白玉堂入水后没多久,不远处驶来一艘大船,船上站着先离开拦媒婆的卢方和徐庆,还有丁二爷跟后被丁二爷想起来,被卢方亲自救出来的展昭。见大船来了,蒋平觉得老五喝的水也差不多了,赶紧叫人把白玉堂拉上船去。   好不容易才将喝的饱满的人拖上去。   卢方见白玉堂被水灌得脸发白,嘴里还冒水,眼泪直接下来了,立马吩咐身边的人道:“快去烧点热酒,给老五暖暖身子。记得准备一套新的白衣服。”   蒋平跟上船,将躺在地上的白玉堂倒提着控了控水,感觉差不多了,才将他放下靠着船竿坐着,伸出手来怕了拍他的脸喊道:“五弟呀五弟,快点醒醒,再不醒可就赶不上去见识见识那花冲了。”   一听花冲这两字,白玉堂哇的一声将肚子里的水喷到了蒋平的脸上。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抹了一把脸的蒋平,又闭上眼睛,虚弱道:“好病夫……灌惨我了……”   “若不是我拦住了你,指不定你小子就给那花冲送信去了呢。”蒋平接了卢方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人去吃我酒楼,还施粥的事儿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的白玉堂“咳咳……”的又吐出些许清水,感觉好点了的他,又睁开眼,看着蒋平说:“就去吃了……怎么着。”   蒋平都气笑了,说道:“我也是今早得到的信儿,本来不在意的,不过一想不对,就叫了那人回来仔细问了后才知道。你知道你当时请的小子是谁吗?”   白玉堂也好奇,不过他只得了个邓家堡的名,虚弱的问道:“……谁?”   蒋平摸摸胡子,看了看点头的展昭说:“开封府通缉要犯花冲。”   白玉堂一呆,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又问道:“四哥……你说啥!?”   蒋平道:“那人是开封府通缉要犯花冲。”   “噗!”白玉堂又喷出来一口水,又正巧喷在蒋平脸上,他咳嗽着不信道:“怎么……可能——!”   “五弟你要是不信,问问展护卫不就行了。”卢方示意他去找展昭解惑。   展昭上前道:“白兄若是不相信,展某带着依据。”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随身携带,方便认人的整整十几张通缉令递了过去。   白玉堂将通缉令拿在手里抖了一下,不停的翻看着通缉令。纸上画着的人虽然跟他认识人有些差别,却每一张的相似度都是八分相。装扮五花八门,下面标注的名字简直乱七八糟。   什么花水中、钟水华、华水中、胡小三的……   全都是一模一样没多大差别样貌的通缉令,五花八门的名字基本都跟花冲有关联。   白玉堂将手中通缉令狠狠的一攥,怒吼一声,“花冲——!骗的五爷好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半坛醉了,一定是花冲做了手脚!原来他打那时起就起了坏心眼了!   此时,正骑马往开封府走的花冲打了个喷嚏,想起自己要娶妻,心里正美得冒泡。   展昭有些自责道:“若不是展某迟迟不抓花冲归案,也不会引来如此多的麻烦了。”顿了顿,解释说:“那花冲之前做的都是些小偷小摸,最严重的,也只有一件采花案,依照包大人的意思,是将他带回去关押,查清所有一切再决定如何处置。”   想起自己被骗的事情,白玉堂气得不行,十分不同意道:“哼!这样的人就该斩掉他的手!竟敢骗白爷爷!白爷爷对他掏心掏肺,他居然当狗屎!”   卢方见白玉堂恼了,怕他耽误展昭办案,劝道:“五弟莫要恼,包大人自然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白玉堂心里生气,却不再闹了,乖乖的跟着蒋平一同入船内洗漱换了衣服。   两人出来的时候,船刚好靠岸。   由媒婆领着,卢方带了三十几个打手来了花府门口。媒婆上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正是在等消息的花伯。他见门外不只媒婆一个人,见到展昭也在其中,就明白大事不好。面上不表露,依旧一副仆从的样子将众人迎了进来。   “花伯啊,你家的小子呢?”媒婆本想要再介绍一下那白皙小子,赚份大红包,可花伯先递给她了一袋沉甸甸银子交待道:“小子出去办事了,媒婆今日辛苦,这些就拿去喝个酒什么的吧,剩下的小老儿来就成。”   媒婆乐得清闲,掂掂手中的银子,得到花伯‘下聘礼’也拜托她的承诺才离开。   待人走后,花伯背手打量着站在院子中的几个人,忽然他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的好冲儿,看看你惹得这些事儿。陷空岛五鼠来了四个,开封府护卫南侠展昭,还有一位茉花村的丁氏双侠。”   白玉堂没想到这老人家竟然认得他们全部的人,不过他没在意,上前急问道:“老人家我们不为难你,你且将这花府的主子叫出来,就说锦毛鼠白玉堂找他!你必会出来与我对峙的!”   花伯一听,细细打量那白衣的小子,“锦毛鼠白玉堂……”嘀咕了一句,越看越觉得这白衣小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似得,便说道:“花府的主子就是老人家我。”   卢方听后皱眉,对那气度不凡的老人拱手问道:“老人家莫要怪,我兄弟有些心急。我兄弟四人是为了提亲的那个小子来的。”   花伯一听乐了,“哈哈,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经过对面人一提醒,花伯可算想起在哪儿见过这白衣小子了,问卢方道:“你先回答小老儿一个问题可好?我知你是卢家庄的员外,你除了有五个兄弟外,可还有妹子吗?”   想起提亲的事儿,卢方回道:“卢方不曾有过妹子,五弟也不曾有妹子。”   花伯摸摸胡子,看向白玉堂又问道:“那白衣的小子,我老人家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便告诉你花冲在哪儿。”   白玉堂一听,痛快的答应道:“老人家你快问吧。”   花伯问道:“十年前,你可曾记得这里是什么样子。”   白玉堂想了想,答道:“四面通风、破屋一座。”   花伯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大约十年前,是否有救过一个腿瘸了、浑身烂肉的小叫花子?”   “这……”白玉堂想想,他自懂事起救人无数,十年前救过谁还真记不清了。   不过,他不记得,自然有人帮他记得。   蒋平答道:“救过来着。”   白玉堂疑惑,反问道:“四哥?你怎知道我救过。”   蒋平摸着胡子笑笑说:“不光我记得,大哥、二哥、三哥都记得,连丁家二小子也必定是记得的。”   一直没出声的卢方解释道:“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你忘了,十年前端午节那天,你被你四哥算计穿上了女装,跟丁家二小子打了一架,被我说了一顿气不过离家出走了。我们急的在外面找你,可你两天后自己就回来了。事后,你说你为了救人才晚回来的。”   白玉堂终于想起来,确实救过这么一个小叫花子来着。那个时候他快死了,就把粽子分了他一半,事后四哥还不信他救了人来着,说起来,那小子好像还给过他一个簪子……不过他没要来着。   “可这跟花冲有什么关系吗?”   花伯叹息一声,人是找到了,可这个人……   看看明显是男儿身的白玉堂,花伯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翘过去,“自然有些关联,那是我苦命的孙子啊。”花伯这么说也不算是忽悠他们,他徒弟算半子,徒弟的徒弟也是半子,对他来说就跟孙儿是一样的。   不过,看院子里人的表情,估计没把孙子往花冲身上想。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给他添麻烦。   “既然你们回答了问题,小老儿便告诉你们他的去向。”   展昭上前拜见道:“老人家你家主人到底在何方?”   花伯看着展昭呵呵一笑,也不隐瞒老实交代道:“携带三宝,往开封去了。”   展昭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花伯。   花伯解释道:“展护卫莫要担心,冲儿盗宝无数,可也知道不该拿的东西不能拿。你且回开封府等着,他自然会负荆请罪。还望包大人到时候能严查,去问问那龙家老爷,我家冲儿是否真的碰过他家的姑娘。我家的孩子我懂,莫要让他再背负这黑锅了。”   “老人家你莫要诓骗我们!”白玉堂现在是谁也不相信,“空口无凭,我们怎知道他乖乖去开封府归还三宝了!”   花伯怨念的看了一眼白玉堂,只看得他浑身不对劲,才哼了一声扭开头说:“爱信不信。”说完也不管他们,先一步回了屋内。   众人皆是一愣,好一会白玉堂才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立马追进屋内,可屋里哪儿还有老人家的影子。   白玉堂气不过,跺脚喊道:“居然让他跑了!”   展昭跟进来,看着打开的后窗叹息一声,已知现在去追也不可能追上那油滑的老人家,只得记住对方的特征,回去告诉公孙先生,让他查查这人的底细。   白玉堂急着要回三宝,赶快翻窗去追,展昭想拦他没能拦住。追到树林子里,见那老人在林中散步,便上前拦住他问道:“老人家你且乖乖跟我回去!莫逼我出手。”   花伯本来就有些郁闷,这会看到白玉堂就更郁闷了,一口气梗在脖子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了,“哎呀,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缠人啊!”要不是为了冲儿,花伯真想一巴掌拍到白玉堂吐血。   “唉呀,真是烦人。”花伯念叨了一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簪子递了过去,“你拿着这个蝴蝶簪子,去邓家堡,只在门口喊一句蝴蝶簪子在我手里,他自然会出来见你的。”   “等……”还没等白玉堂阻拦,那老人家一抛簪子人一溜烟跑没影了。   白玉堂接住簪子,看着躺在手中的蝴蝶簪,心里纳闷不已,“这姑娘家的东西真有这么大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     ☆、被捉拿   虽说是去归还三宝,太师公也打了包票绝对没事,可花冲还是心理没底。想想马上就要见包大人了,他就这么空着手的过去不太好吧?送东西的话攀关系又太明显……   此时的花冲还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打包票的太师公给卖了。   而三天后,开封府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四大校尉觉得最近的活越来越好做了。他们不用往外跑着巡访,天天一开门,不是树上挂着最近嚣张的缉拿要犯,就是堆在地上一字排开的市井灭不掉的地痞无赖。真是大到杀人犯,小到小偷小摸的人。鼻青脸肿的他们在晕眩结束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抱住眼前人的大腿,哭喊着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求放过。   不止是四大校尉有这样的感觉,公孙先生也发现最近的活越来越好做了。前两天他身体不太舒服就没晒药,本想第二天再说,可一觉醒来药已经晒上了。去问府内的人,也没人知道谁做的。   不光是他们几个,包大人最近同样觉得活越来越好做了。他前段时间还惦记三宝,担心白玉堂有没有为难展护卫,清晨一大早起来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三宝。   但是,为什么展护卫不在呢?   包大人正纳闷,起床发现三宝上还放着一封信,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请罪信。打开一观,很明显字迹就不是展护卫的。信上写了很多东西,不过零零散散的看着像是想起什么就写上了什么的样子。虽没有文笔但写的很诚恳。   从头到尾将信看完,包大人总算知道杭州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在看着最后落款还是‘花冲’二字的时候他都笑了。   最重要的是,信中还提到他在龙家只拿了一个玉观音,并未对姑娘下手的事。   因没见着本人,送来的书信根本算不得数。包大人洗漱穿戴好就去找公孙先生,两人在书房一合计,决定先等展护卫回来再说。   包大人与公孙主薄想要查明真相,如果这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正好借此机会收下他。这样不仅能为展护卫减轻负担,也给开封府增加力量。不过,重点还是为了经常会受伤的展护卫,有这样一个同僚,两人也能互相照应着。   但是要想给花冲翻案,就必须抓他回来。   当天下午,展护卫与四鼠赶回了开封府。   白玉堂一到开封就带上刑具找花冲所在,从包大人那里知道三宝已归还,可花冲并不在时,气的双眼通红,立马屈膝道:“罪民白玉堂有犯天条,恳祈相爷戴罪立功的机会,将那无恶不作的花冲捉拿回来!”这话说的大义凌然,要不是自小知道五弟的性格三鼠都要信了。   三鼠觉得,老五戴罪立功是小,趁机光明正大揍花冲为他骗了自己这事出气才是真。   可光白玉堂一个想要抓住花冲门也没有,而另三鼠外加展昭都请命去捉拿花冲就不一样了。包大人先让人解开了白玉堂身上的刑具。   公孙主薄看着屈膝的几位义士和自家的展护卫,提议道:“大人,那花冲虽形踪诡秘,谲诈多端,武艺高强,但我方人多……”公孙主薄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就无耻一点以多欺少抓他吧。   包大人摸摸胡子,答道:“不用如此,本府今日收到书信,他人正在百食楼里等着。”   百食楼的所在地白玉堂是知道的,他当时来开封时就住在那里。得知花冲现在人就在百食楼,告罪一声窜了出去,将追出来的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而此时的花冲,正在百食楼的客房里踱步。   虽然是听话的来开封府请罪了,但是早上送的信,现在都下午了也没见开封府的衙役来抓他。一心想要洗了清白身好娶媳妇的花冲坐立难安,控制不住的就开始胡思乱想,一会想:“包大人出了名的清正廉明,等会帮我洗清冤情。”一会又怀疑的想:“万一第一印象不好,包大人不喜欢我,不愿意给我洗刷冤情怎么办?”   就三、四个时辰的时间,花冲感觉比过年还要难熬。   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准备亲自去开封府找包大人的时候。可算有人来找他了!花冲出了房间,正站在楼梯道上,往下一望就能看见在柜台前站着询问他所在的白衣公子。仔细看看,那不是白玉堂吗!?   白玉堂一来,根本就不按照花伯告诉他的法子找花冲,不那么做其实也是怕花冲跑了。他直接去找了管事的,准备一会偷偷上去打花冲个措手不及,问道:“掌柜的,花冲可在这里?”   这百食楼的掌柜是老掌柜,邓车没接手酒楼的时候他原是花冲师傅的手下。想起今日少爷的嘱咐,将算到一半的账本扔下,仔细打量找花冲的人答道:“我家少爷不轻易见外人,不知这位相公可有信物?”   白玉堂一听,冷笑一声说:“呵……若我交出信物,你再递交给你家少爷,你们一接头他跑了怎么办!”若不是离开陷空岛时并没带刀,白玉堂早拔刀威胁掌柜带他找花冲了。不过,没有刀不要紧,他拳脚功夫也不差,直接上手掐住了掌柜的脖子质问道:“带我去见你家少爷,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店小二见掌柜被人掐住,怪叫一声,百食楼的客人们本来还没注意到他们那边的情况,店小二这一叫全部的人都看到了,百食楼瞬间乱成一团,吃饭的客人没一会全跑没影了。   “哎呀!客官还没给钱呢!”店小二喊着,追着吃白食的客人们跑出去了。   白玉堂根本没管那不知道上哪儿通风报信的店小二,他将掌柜拖出柜台,质问道:“带我上楼找你家少爷。”   正躲在楼梯道上的花冲听到,向后退去。白玉堂每走一步,他就跟着往后退几步。没一会白玉堂掐着掌柜上到了二楼,花冲也退到了拐角的房间。   白玉堂看着安安静静的二楼回廊,质问道:“你家少爷在哪个房间?”   掌柜看了一眼询问自己的白衣青年,叹息一声说:“客官莫要如此,我家少爷若是不想见,你就算一个个房间找也未必找得到我家少爷。再说了,老汉的命都捏在大侠手里,你还怕我胡说吗?”   白玉堂一想也有道理,便将上次从老人家那里得到的蝴蝶簪从怀里拿了出来,大喊一声:“花冲!蝴蝶簪子在我手里!”   花冲这会人已正躺在屋顶上,本是想逗弄白玉堂,正等着他自己在下面白费力气一个个房间找去吧。忽然听见有人这么喊,耳朵像是兔子一样竖起来了。用脚勾着屋檐从窗户翻进来,噌的一下就来到了白玉堂面前,劈头盖脸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簪子在你手里!?”   当初这簪子是花冲亲手交给花伯,要作为信物交给人家姑娘的。现在这簪子在白玉堂手里说明什么呢!?   花冲美得都要冒泡了,有门啊!这一定就是大舅哥了!!!   这会也忘了自己还有案子在身,花冲激动的不能自己,要不是自制力十分强悍,他都要冲上去抱住白玉堂拍拍他的后背,表示一下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的激动心情。花冲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一定要矜持,不能吓着大舅哥。”想完后,感觉自己咚咚咚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花冲对白玉堂笑得十分灿烂到欠揍的程度,很有些讨好意味的问道:“玉堂你找我啊?”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见到面前的人火气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从1点噌的升到100点。松开掌柜的一拳打向了骗人的家伙喊道:“花冲!吃白爷爷一拳——!”   花冲本能的一闪,忽然想起来……他之前骗白玉堂来着,“等、等等!有话好说——!”   白玉堂完全不给他机会,又踢出一脚,喊道:“就不说——!”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起来了。花冲为了不伤到白玉堂这位……五舅哥?一直在躲攻击并不还手,但又怕白玉堂打不着人不出气,就适当的放个水挨上一下。   为了娶媳妇,他也是蛮拼的了。   等张、赵两位校尉带着一大票衙役赶来百食楼的时候,两人刚好从二楼打下来。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两位校尉武功不如他们又不能上去拉架,毕竟没来前,他们还听蒋四爷说了白玉堂被花冲骗了的事情。其中,白玉堂对花冲有多么掏心掏肺就不再说了。   花冲被追打的有些不耐烦了,用凳子面挡下白玉堂一拳喊道:“白五爷——!”   白玉堂被喊得一愣,拳头砸在凳子上正疼呢,忽然听花冲又说:“我一没盗你东西,二没伤你家人!不就是没将真名告诉你吗!只是一个名字,至于你如此大费周章要置我于死地吗!”   这话说完,花冲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还没继承师父名时,他只是个无名无姓的臭小子,受到的教养与白玉堂更是有着天壤之别。他有时候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在白玉堂的眼里却是无比重要,比如说:真名。   白玉堂一听火更上来了,“你……”气的话都说不清楚,最后也不用拳打,在花冲将凳子放下时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红红的巴掌印子印在花冲半边脸,他看着白玉堂轻声问道:“痛快了吗?”   白玉堂心里的火,像是被冷水浇灭了一样,他稍微冷静下来,拽住花冲的衣领子恶狠狠的说:“跟爷回开封府听候发落!”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叫活该   花冲乖乖束手就擒,挨揍完了让衙役给上了刑具,心里是这么的:“不能让五舅哥为难,为了媳妇要讨好五舅哥,之后还要去讨好大舅哥、二、三、四舅哥。”心里想的异常美好,却不知道现实是残酷的花冲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就这么被带回了开封府。   两位校尉临走时,带走了那个掌柜,顺便将百食楼封了起来。   得知花冲被擒住,龙家老爷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早早带着家丁来到了开封府内。而跟着龙老爷来的只有儿子龙涛,龙姑娘压根就没到场。他二人站在公堂上对着被压来的花冲虎视眈眈,那样子恨不得将人生吞进肚子里,进嘴前,还得先嚼烂糊了。   花冲压根不搭理他们,衙役让他跪也不跪,直直站在那儿瞥了一眼那爷俩哼了一声。   包大人见花冲不跪,心里也不恼,就是有些疑惑。毕竟上次他在公堂上可乖乖的跪下了,这次不跪,难道是有什么事在里面吗?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讲头的包大人,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花冲答:“罪人花冲。”   包大人听后,啪的一声打了一下惊堂木问道:“你自称罪人,为何不跪!”   花冲当然知道上公堂要跪,可他这次来可不是用之前的身份,跪不跪可有讲头了,解释道:“回大人,花冲跪天跪地跪师父。今日站在公堂上的是花冲,并非是他人,还望大人能体谅罪民,罪民只想替那人守住这名字最后的尊严。”   旁听的蒋平一听,免不了想起当年先帝被刺时,那位花冲被擒住也只是单膝触地根本算不上跪。而今日这位花冲看样也是铁了心不跪,竟觉得他比之前顺眼了不少,是条汉子。   包大人听后不恼,跟公孙主薄对视一眼,不止免了花冲下跪也免了龙老爷一家。   花冲采花案开审!   “啪”惊堂木一拍,包大人开口问道:“罪民花冲,你当日夜里潜入龙府,对于此事你可有话要说!”   “花某无话可说。”   包大人又正气凌然的逼问道:“那你为何要去龙府,细细道来!”   花冲答道:“回大人,花冲之所以会去龙府,全因那日在酒楼听龙家老爷所言,他醉酒后显摆家中有一巴掌大玉质观音。花冲自小学做夜行人,听后心中自然痒痒,便夜里寻去了龙府,拿了那观音。”   龙家老爷一听,感情没我女儿什么事儿啊!连忙吼道:“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对我女儿……”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扶着儿子的肩膀嘤嘤嘤的哭。   花冲眯着眼睛看着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就要厥过去的龙老爷,冷笑一声问道:“哦,龙老爷的意思说,我当日对你女儿做过什么吗?呵……这可真有意思,空口无凭你又不是你女儿,你怎知当日我对她做了什么,只她一个人片面之词,你便颠倒是非,黑白不分,不问青红皂白便来诬赖我!我花冲虽然是个偷,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龙涛看着花冲那大义凛然的样子,要不是在公堂上他都恨不得上去揍这人一顿。“哼!我龙家颠倒是非,那你如何解释我妹妹当日晕倒在闺房内——!”   “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的包大人喊道:“公堂之上,禁止喧哗!罪民花冲,将当日之事细细道来!”   一想起那姑娘的事情,花冲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可为了清白身,他依然顶着压力答道:“回大人,当日花冲寻到姑娘房中,本想直奔放嫁妆的小屋子,可没想到吵醒了睡着的姑娘被抓了个正着。那姑娘反应极快,抓起剪刀防身。花冲本不想伤人,再加上那姑娘快要嫁了,便于那姑娘周旋了起来。那剪刀锐利无比,花冲看着心惊胆战,便下手打晕了那姑娘夺了剪刀,之后的事,就如龙老爷所知是一样的。”   “不、不可能——!!!”龙老爷激动的心脏蹦蹦跳,要不是有龙涛扶着,他都要气晕过去了,指着花冲说:“我、我女儿当人亲口对我说了四个字……花,贼,不嫁!!!”   花冲听后并不搭理,冷哼一声扭开了头。正好看着站在一边旁听的其他四鼠。卢方像是在走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看。而他旁边的大汉,则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打量着公堂上的他们。大汉旁边是个小个子,笑似非笑的眯着眼睛看着他,让人忍不住想起狡诈的狐狸这种动物。而他唯一熟悉的白玉堂……抱胸连看也不看……   好·像·被·玉·堂·讨·厌·了……   这几个字深深的刻在了花冲脑袋里,让他感觉心里揪揪的难受。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知道之前把五舅哥骗惨了。可……可那也是为了隐瞒他是花冲的事情啊。这名字招的事太多了,仇家也不少,他总不能以后出门都大大方方的说“我是花冲!”这不是作死嘛!   花冲虽然是家里人眼中的作死小能手,可还真没这么作死过。   但是,为了娶媳妇……   花冲一咬牙一跺脚,带着刑具拱手道:“罪民花冲恳请大人传龙家姑娘上堂,罪民要与她当堂对峙当日之事!”   龙家老爷听后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花冲破口大骂道:“你个坏痞子挨千刀的!我女儿都那样了!你还要在她身上捅把刀子吗!”   包大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大胆刁民不准扰乱公堂!”吼退了龙家老爷,包大人摸着胡子想了想,虽然对姑娘来说不好,但若不传她上堂实在无法得知当日之事,只得道:“传龙如花上堂!”   因龙如花此刻正在家中,要赶来开封府需要些时间。   包大人暂且退了堂,将花冲收押入牢房,由展昭亲自看守。一是防止他跑了,二是做给龙家人看的。自从收了花冲那封信后在百食楼抓住了人,包大人总觉得这人并非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不堪。若当时想要走,只两个校尉和白玉堂是拦不住他的。   若不是花冲犯事太多,龙家老爷那样证据不足的案子包大人压根就不会受理。你们以为开封府每天都很清闲吗?   龙如花不在,花冲这案子暂时搁置了。   当夜,花冲坐在牢房里闭目养神,亲自看守他的展昭端着饭菜来了,他腾出一只手敲了敲牢房的门说:“花兄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展某去厨房给你做了肉丝面,莫要饿坏了身子。”   花冲并不答话,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人跟在展昭后面,也来了他的牢房外。   只听那跟来的人说:“展猫猫你不用管那家伙,饿死算完,替天行道!”说完,又离开了,没一会拖着个凳子回来,将展昭手中的饭菜夺了过去,一屁股坐下说:“哼!他不吃,五爷吃!”   “白五弟……”展昭拦不住白玉堂,只能看着对方吸溜吸溜把他做的面条吃光光,边吃还边说真好吃,那明显气花冲的动作简直不能再坏了。   白玉堂在哪儿吃的舒坦,展昭无奈叹息一声,扭头去看连动也不动,依旧在闭目养神的花冲,心知这案子不结他是不会进食的,只得劝道:“花兄莫要饿坏了身子,展某已与牢头打好了招呼,若是饿了便唤他们来。”   花冲慢慢睁开眼,抬头看了看真心关心他的展昭答道:“劳烦展护卫挂心,花某无事。”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白玉堂咬着面条狠狠的嚼着,咽下后对无招的展昭说:“展昭你不也累了一天,公孙先生让我过来替你,你吃饭去吧,这里白五爷给你看着。”   展昭看了看花冲,答道:“劳烦五弟了。”说完,一步三回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走了。他怕这两人在他不在的时候打起来什么的……唉,想想还真是心塞啊。看样得去跟公孙先生请教一下,如何驯服花冲这个人。   展昭一走,白玉堂彻底变了样,筷子往腕上啪的一方,开口就问道:“花冲!我且问你,当日你真的……真的,没对那姑娘做什么吗?”   花冲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白玉堂彻底不管他死活了呢,结果这小子表面上对其他人这样,背后其实还是信任他的吧。   “我就猜想,白五侠支走了展护卫是有事的,可没想到你是为了那姑娘的事儿而来。”花冲心里挺高兴,睁开眼老实道:“花某当日并未对那姑娘做过什么,只打晕了她盗走了玉观音,仅此而已。”   白玉堂想了想,动了动嘴,终于还是问出来了,“那你当日……为何骗我。”   花冲感觉耳边咚咚声不停,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内蹦出来了一样,他十分认真的,看着白玉堂解释说:“既然白五侠好奇,那我花冲便实话告诉你。十年前,花冲曾经刺杀过先帝……”   白玉堂一听,眉毛一皱道:“你甭想骗我!十年前你才多大啊!”   有个叫花冲的刺杀过先帝这事,白玉堂已经从蒋四爷哪里听过了。可怎么想也不该是面前这人啊,十年前他跟丁二胖子有什么区别?怎么可能会是刺杀先帝的人啊!蒙人也不带这么蒙的好嘛!   白玉堂没给花冲解释的机会又恼了,道:“你……你又想骗我!”   “不、不是……你听我说!”   “你去跟阎王解释吧!”白玉堂头也不回的端着饭走了。   花冲抱着牢房的木柱欲哭无泪的在后面喊着,“QAQ玉堂你等等,你听我说!我还没说完呢——!玉堂——!”   装逼不成蚀把米。   花冲用脑袋撞了撞木柱子,自我唾弃道:“叫你不好好说话,叫你非得让玉堂觉得你高大上一些,活该了吧,又让人家误会了吧……”   等展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花冲在哪儿碎碎念的一下一下撞着墙,反省的态度太认真了!展昭都不好意思打扰他,憋了半天问道:“……那个花兄?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花冲一听是展昭的声音,又想起白玉堂离开前那彻底讨厌他的样子。以前他还笑展昭被白玉堂讨厌了,可如今的他跟展昭的立场简直反过来了,好心塞!   花冲背对着展昭抬手擦了擦眼睛,低声问道:“没事!只是……花某有个问题想要问展护卫。”   展昭一愣,答道:“问题啊……什么问题?”   花冲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问出口,说道:“算了,没事……”   展昭有些疑惑,不过想起刚才看到的怒气冲冲出了牢房的白玉堂,再看看如今背对着他的花冲,好像懂了点什么,问道:“可是刚才气冲冲离开的五弟的事?”   花冲身子一僵,否认道:“不是。”   展昭无奈的看着死不承认的花冲,说道:“五弟的脾气就是那样,若得罪了花兄,还望花兄多担待些。”   花冲一听,眼泪都下来了,“展·护·卫……这事以后莫要再提了。”这要是被玉堂听见了,指不定认为我在展昭面前哭诉呢嘤嘤嘤!展护卫你自己被讨厌就罢了。别再带上我了!求你放过我吧!   花冲一心想要跟白玉堂缓和一下关系,可过程总是不美好就罢了,展昭再进来搅合搅合,那他直接洗洗睡吧还娶什么媳妇。   花冲一晚上都在想,“五舅哥不好伺候啊,要不要改个舅哥伺候呢?”   清晨,白玉堂穿着罪衣跟着包大人上朝去了,展护卫要陪同的关系,留下来看守花冲的就变成了蒋四爷。   蒋平本来就好奇花冲这个人,这次特地请命看守他。来时让人备了酒菜,准备从这小子口里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比如说,这小子要娶人的事是不是真的,以及十年前被五弟救了的那个小子是不是他呀什么的。   蒋四爷有心搞明白事,花冲又有心讨好五鼠。   所以,当他见到来的是蒋四爷的时候,态度良好。人家问什么答什么,根本就没费什么事儿,蒋平就知道当年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蒋四爷摸摸胡子,刚才他已经从花冲嘴里得知,十年前被救的那个小叫花就是他。当然了,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救他的其实是白玉堂。而蒋四爷带着看戏的心态,也不打算告诉花冲这事。   花冲道:“当年太师公将我带去塞外,走时也没能知道恩人的姓名,如今回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她……”哪怕搞错了人不能报恩,花冲心里还是惦记着她,“花某想要找到那人,在她有难之时帮一把,也算是归还了当日救命之恩。若不能偿还这份恩情,花冲寝食难安。”   蒋平对花冲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随便跟他聊了一下大江南北的事情。谁承想这小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聊得投机对他就更加满意了。心想着,“哪怕他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以后对五弟也是助力。”   很快,上朝的队伍回来了。   蒋平带着根本就没动的酒菜跟展昭换班后,就知道五弟封了四品护卫。高兴之余又免不了担心他给包大人添麻烦,可又不能一盆冷水泼过去让他心里不痛快。只得呆在一边面上装着高兴,心里却想着,“如今五弟做了护卫,那花冲能保下来,以后对五弟也是好事。”   因展昭升职,而白玉堂也有了官职,开封府便开了个宴席庆祝一下。   呆在牢中的人自然也能跟着沾点光,啃个鸡腿什么的。   花冲单手托下巴看着放在眼前的鸡腿,牢头在外面劝了半天见他愣是一下没动,只得把饭怎么端进来的怎么端出去。   送走了牢头,花冲无语望天,昨儿个是肉丝面,今儿是鸡腿……他不是没跟展昭提出要吃馒头的事儿。可白玉堂不同意,非说光吃那个不好,硬是给他塞了荤腥进来,这是变着法的给他不好受啊……   花冲倒也不恼白玉堂,谁叫他昨晚上嘴贱来着呢嘤嘤嘤。   不过,肚子真的好饿……   花冲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时间久远了他都忘记挨饿是什么滋味了。记得,受伤挨饿最严重的那次,最好吃的就是那半个粽子了。虽然只有半个,吃下去却让他有使不完的力气。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花冲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描绘着那姑娘的样子,控制不住的就美得想要笑。   没一会,他听见有人往这边走过来,嘴角垂下心想道:“不会是牢头不死心,又过来问他吃不吃吧?”想罢,就听见门上的锁链哗啦哗啦的响,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还用脚踢了踢他,问道:“喂!死了没?”   听见熟悉的声音花冲睁开眼,看着端着饭的人笑着说:“玉堂。”   “不准那么叫!”白玉堂气哼哼的看着花冲,想起今天故意把他饭菜都改成荤腥的事,将端进来的饭推了过去说:“今日端午吃粽子,爱吃不吃。”   终于告别了荤腥,花冲高高兴兴的接过碗说:“白五侠你怎知道我爱吃粽子。”   白玉堂眉毛一皱,说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五爷是怕你饿死了,给包大人添麻烦!快吃,吃完了我还要回宴会去呢。”   花冲虽然之前见过展昭一次,可没听他说有什么事要庆祝,便问道:“宴会?什么宴会啊?”   白玉堂答道:“我封了四品护卫,供职开封府。今后五爷可就正大光明的……”还没等白玉堂说完,外面传来“升堂!威武!”的声音来。   牢头进来,对牢内的人说:“白护卫,包大人让您带犯人上公堂。”   花冲还没吃完呢,就被白玉堂拖着要上公堂,“QAQ唉等等!我还没吃完呢!我的粽子!!!”   白玉堂拉不动不肯走的花冲,只得喊一句,“回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戏子怨。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感谢看书的镜子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本来还想来一场,大粗棍子打腿的戏,想想还是算了。   ☆、死于蠢   被无情的饿着肚子提溜出牢,花冲强打起精神来跟在白玉堂身后,他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储存点力气才成。   刚来到公堂外,堂内便传来包大人如雷一般的声音道:“带犯人花冲!”声音落下,花冲已被白玉堂推到了公堂之上。而该来的人,这次也都全部来齐了。,府一家三口早已站在了公堂上等着他了。   再一次踏进公堂,花冲可没了之前对上龙家父子那么游刃有余。他偷偷瞥了一眼,那把龙家父子比成小鸡仔的姑娘。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花冲虽然从不记不相干的人长啥样,可当时对那姑娘印象深刻着呢!这也就两月没见面吧?怎么感觉……她好像比之前看着还要壮实了些呢?   本来还想偷偷拿眼再确定一下,可花冲突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后背,他控制不住的嘚瑟了一下,再也不敢动低着的脑袋一下。   糟糕……那时候的感觉又来了。   花冲心里门清,这会用这么灼热的视线看着他的人,除了那姑娘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QAQ包,包大人这里有女流氓!   想起当日那姑娘要死赖着,事后还说他采花,花冲又忍不住嘚瑟了一下。说起来,当时怎么就要求让她来呢?万一她死咬住了自己对她那啥过了,这……这上哪儿哭去啊!   这也不怪花冲多想,谁叫他不知道可以用验身的法子来证明他的清白呢。   正在做笔录的公孙主薄见花冲耷拉着脑袋,就跟蔫了的黄瓜一样。他摸了摸胡子,去瞅已经站在旁边的白护卫,心想:“白护卫之前提早离开,不会是公报私仇趁机对花冲做了什么吧?之前不是还挺精神的一个人,……怎么这会蔫了吧唧的呢?”   不光是公孙主薄这么想,包大人也这么想,可秉着审案要紧先将惊堂木啪的一拍,对龙家块大都无法忽视的姑娘问道:“龙姑娘你看看此人是不是当日闯入你龙府的人。”   那龙家姑娘还有些害羞的样子,挪动着步子,有些扭扭捏捏的来到花冲眼前。花冲看都不敢看她,低着头闭着眼,任凭龙姑娘像是后世出现的‘扫描仪’一样,从上到下,扫视了个够。   龙姑娘看够了,回答道:“回大人,正是此人闯入小女子闺房。”   包大人一听,啪的一拍惊堂木正义凛然道:“大胆花冲你竟做出如此事来,来人呐上棍!左右!先打三十大板!”   花冲整个人都呆住了,卧槽!包大人你搞什么!难道不应该让我先说点什么吗?这就上棍了!?我还有话呢!!!   包大人根本不给花冲辩解的机会,拿起木签就要扔。左右衙役拿着大红棍子上来,刚要将花冲压到在地,就听堂上的龙姑娘喊道:“包大人且慢!小女子还有话要说!”   包大人听到,挥退了左右衙役,道:“龙姑娘还有何事?莫不是此人还对你做过什么,你细细说来,也好让本府判个明白。”   虽然之前包大人准许他们不用跪,可龙如花还是跪下道:“回大人,其实……当日之事是我没说明白,才闹出了这样的乌龙事。是爹您误会了,花大哥他……”   听见龙如花这么称呼花冲,堂上的人都呆住了,“花大哥!?”   龙老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女儿问道:“……如花你这是!?”像是怕自己听错了一样,他直勾勾的盯着女儿看求个解释。   龙如花又重复了一遍,“是爹你误会花大哥了。”   “误,误会?花大哥?”白玉堂听得嘴角直抽抽,扭头去看一脸菜色的花冲,就听他在哪儿说:“……妹儿,花某与你不熟,……与你只有一面之缘。”   虽然花冲极力表示他跟那姑娘清清白白,可龙姑娘没打算放过他,担忧的道:“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想我们那日……”   “QAQ妹儿!你别瞎说!我那日啥也没干!你别越描越黑!”花冲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姑娘难道是真的要赖上他了吗!?别这样!我才刚定亲啊!别给我搅黄了成吗!这是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人啊!就到等着拿下五舅哥成亲了!花冲猛地一抬头,对上龙姑娘水汪汪的双眼,直接变身成了小结巴,“你……你……我……我定亲了!!”   龙姑娘一听,整个人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嘤的一声哭了出来活:“你……你说什么!?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我不够好?你不喜欢我哪儿,我改!”   “QAQ姑奶奶!你是觉得我哪儿好!我改还不成吗!我以后准老老实实的再也不碰姑娘嫁妆了!不,不对,我以后再也不偷了!”   龙姑娘脸色微红,老实的答道:“我,我喜欢你从上到下从内到外。”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姑娘,整个公堂上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花冲恨不得哭天抢地,上去抱住姑娘大腿求饶过了。白五爷和其他三鼠还在看着呢,能不能让他做个不沾花惹草的好男人啊。   怕嘴不利索,花冲将头撇开喊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龙姑娘身子摇晃了一下,看样打击不小,像是魔怔了一样问道:“她……她比我好?”   被这么一问,根本就没跟人家姑娘相处多长时间的花冲愣了一下,脑袋快速转着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得把小时候对人家唯一的印象说出来:“比你漂亮比你……比你……反正我非她不娶!”   龙姑娘直勾勾的盯着不敢看她的花冲,让人有一种‘她不会从背后抽出菜刀来吧’的感觉,她沉默了一会,忽然笑着说:“花大哥真爱说笑,你以为骗得了我吗?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长得不够漂亮,可漂亮又有何用?漂亮能当饭吃吗?她能打吗?能与你一起闯天下吗?你别看我这样,我武功与兄长同出一门……”   公堂上的几个护卫、一大堆衙役、外加主薄与大人齐刷刷拿眼去打量龙姑娘,看她那体格……估计一巴掌一个流氓是没问题的。一看就是个不会吃亏的壮实体格,花冲要是跟了她……大概再也不用担心遇上女流氓了。   “如花你这是怎么了……”龙老爹虚弱的唤着女儿,总感觉今天的女儿不太对啊……   龙涛的眉毛也死死的皱着,其实妹妹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被花冲闯了闺房她晕眩醒来后,就有些像是回到了还小的时候。不止没有因为被退婚而愁眉苦脸,反而天天开开心心的缝缝补补,有时候自己看着个地方也能傻笑出来。   龙姑娘完全没注意老爹兄长的样子,还在说:“就算她武功也好,能帮你洗衣服做饭缝补?”   还别说,这龙姑娘口才一等一。   包大人听得津津有味暂时还不打算打扰他们,准备听的差不多的时候,在阻止这两个人继续把话题带歪。而公孙主薄也是越听越觉得这事……这事好像跟采花案不靠边了,听着倒像是在逼婚什么的。   作为当事人的花冲听的嘴角直抽抽,他打小对上姑娘就嘴笨,完全招架不住。纵使心里想着,这些我自己都能给媳妇儿做!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啊!   龙姑娘一下一下顺着头发,像是鬼魅一样声音有些缥缈的问道:“她若有一样比得过我,我也就不再纠缠……”   高价悬赏!必有勇夫!   听到这里的花冲灵光一闪,在衙役们惊讶的目光下窜到白玉堂面前,伸手拦住他的腰对龙姑娘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的人是白·玉·堂·!”   龙姑娘看着被拦住了腰的白护卫再一次呆住了。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白玉堂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抬起胳膊不动声色的用手肘偷偷给了花冲肚子一下,还好花冲之前没吃东西,要不然被这么一打,非得被打得吐出来露馅了不可。   花冲强忍着要喊出哎哟来的冲动,弯着腰避开白玉堂还在往后施加力量的手肘,低声对身边的人说:“玉堂别闹……看在认识那段时间的面子上,求帮我一把……”   白玉堂气的磨了磨牙,抬脚后跟狠狠踩住花冲的鞋使劲碾了碾,低声说:“去你的……帮你了我怎么办?”   包大人咳嗽完,想要赶快阻止这两人。再这么下去把花冲逼急了,指不定把展护卫也拉上来对抗龙家呢。不过,扭头看看一边惊讶过后冷静下来在思考的展护卫,他好像看出花冲是装出来的,很快就有兴趣,也想要试试?   包大人使劲打了下惊堂木,将所有人的思绪唤了回来,道:“大胆花冲,公堂之上且是尔等能扰乱的!来人呐!左右上棍!”   花冲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呆愣愣的看着又要扔下木签的人。这还有完没完啊包大人?非要打他吗!?   龙如花本还想要拦一次,可被包大人瞪了一眼后就退却了。毕竟这堂上不光是他花冲一个人呢,还有她龙家的另外两父子在。   反正花冲这顿棍子是逃不了。   白玉堂亲自请命道:“包大人可否让白某亲自动手?”   花冲整个人都惊呆了,卧槽!玉堂你要干什么!你一个护卫做什么衙役的活啊!不要闹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光明正大把我打残吗!   站在一边的展昭嘴角抽了一下,也上前请命道:“大人,不如让展某与白护卫一同动手,以示公正。”   包大人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花冲,点头道:“那你二人劳累一些,打他个……二十大板吧。”   白玉堂撸了袖子,从衙役手中接过大红棍子,笑看花冲,满眼都是‘爷爷好好伺候你’的意思,忽的一棍子下去打的花冲差点嗷叫出来。还好他忍住了,没露出呲牙咧嘴的熊样来。   跟白玉堂一比,展昭这边简直温柔到家了。   看着是用上了力气,可碰到花冲身上就只是轻轻的一下。跟另一边专找肉多、疼的地方打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白玉堂是新手,用红木大粗子打人没经验,其效果可想而知。   一顿棍子打完,花冲虽然还能站起来,可半边身子都被打的麻木没感觉了。   包大人看着身子有些歪斜,却还是站着的花冲,心想着:“白护卫那十板子对他来说也是教训了。”之后也没打算再难为他,转头看向另一边低着头的龙姑娘道:“龙姑娘你且将当日之事细细道来。”   龙姑娘回道:“回大人,当日花大哥真的并未对我做什么!他确实是只盗走了一个观音像而已!”   龙老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如花!”傻姑娘啊如今都被退婚了还护着那个小子干什么!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意带女儿来公堂之上,就怕无法严惩那害他女儿被退婚的人!   龙涛也气,可妹妹作为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就算捅破了天也没用的。   为了进一步证明花冲并非是采花人,包大人安排了会验身的婆子,将龙姑娘带下去查看了一番,得出的结果:龙如花依旧还是完璧之身。   花冲盗宝在前,姑娘被退婚再后。可若不是龙家把事情闹大了,姑娘也未必会被退婚。这案子有些不太好判,毕竟想要留下花冲就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但盗宝这事按照正常的流程是要断臂的。再加上他身上案子颇多,这手臂不出意外是断定了的。   包大人想了想,决定这么判决,“花冲盗宝理应断臂,可他非寻常一般的偷,暂且收押。归还龙家的观音,赔偿龙家一万两,退堂!”   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花冲心里泪汪汪的,只有一个想法:QAQ师父姑娘果然好可怕啊,快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天崩地裂   一万两是笔大数目,万幸的是百食楼这几年的收益邓车没动,估计他也早就知道花冲会有需要才将钱放在楼中。百食楼掌柜被放出来后,就回去取了钱交给了开封府,这才见到了牢中的花冲。   这会的花冲可惨喽,有一只眼睛变成了乌青色的,明眼人都能知道是谁下手打的。不过,他在牢里的待遇比之前好些,公孙主薄亲自来给他看过伤,上了药。白玉堂虽然还气他,却没再给送来荤腥,也算是没白挨这一下。   可花冲没因此而放松,毕竟他有点信了师父、太师公、邓大哥他们说的姑娘家的诅咒什么的,之前还拜托公孙主薄帮忙买些柚子,好去去邪。   而如今见到欲言又止的掌柜子,听他说了关于店小二带回来的消息,说是病太岁张华去了邓家堡将他被抓一事都跟邓车说了,当日,邓车便跟着张华往襄阳的方向去了。   花冲用拳狠狠砸了一下地面,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张华……”   站在花家的立场上,掌柜有些担心邓车背叛他们,担忧道:“少爷……那邓车奔着那人去了,你说他……会不会?”   花冲狠狠瞪了老掌柜一眼,低声道:“你心向着谁我知道,但若再如此休怪我无情。”见掌柜乖乖不再说话,他却心乱如麻。邓车这会奔着那人去的理由花冲门清,也怪他当时没交代好,才让那张华钻了空子。   “该死……”花冲低声咒一句,手指敲打着地面想了想,又跟掌柜交代道:“你一会去送封信给太师公,让他去邓家堡等我。还有,把小黑给我准备好了,我晚上有用。”   掌柜走后,花冲看着挡在面前的大木棍子唉声叹气。这开封府牢房又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更不用说他被护卫轮流守着,想要不声不响的离开也没那么简单。   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离开,只是……他得对自己狠一点。   花冲眼神一暗,摸了摸今天被白玉堂打了的地方,这里是身上伤得最重的位置了。不知道带着内力怕自己一巴掌能不能骗过公孙先生的眼睛?唉……又得得罪玉堂一次。想罢,狠狠对自己胸前来了一掌,一股血腥瞬间涌上他的喉头争先恐后喷了出来。   本来还不乐意来,好说歹说被劝过来的白玉堂一到,就看见花冲脸色苍白前身衣服上都是血,样子可比他离开前更狼狈了。   白玉堂一惊,本还想报复花冲一把的想法瞬间熄了,打开牢房就进去,将坐在地上的花冲扶到麦秆铺的床上,“你……我就离开一小会,你怎么吐血了!”   花冲虚弱的扯着白玉堂的袖子,答道:“咳咳……咳咳咳……玉,玉堂,我恐时日不多……”   “瞎说什么呢!我下手也没……那么狠,你怎么就……”白玉堂虽然当时气花冲动作轻浮,又拿他做筏子,可也没那么使劲把人打吐血了啊,难道……真跟展猫猫说的那样,他是新手的关系手下没轻没重,把花冲打厉害了?   白玉堂急了,安抚道:“你,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公孙先生!他定能……”   花冲没让白玉堂走成,拽着他的袖子,又把人拽了回来,断断续续像是要交代后事一样,别提多晦气了,“咳咳……玉堂……咳窝……咳咳……我有……一事相求。”   白玉堂一点都没怀疑花冲,真以为他不行了,心里悔恨自己当时怎么就下的去手打他,这会甭管是花冲说什么,他保准都一一答应下来,道:“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帮你办——!”   听着那明显有些变了声的声音,花冲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他现在顾不上讨好白玉堂,一心想着赶快去阻止邓车,半靠在墙上,拉着白玉堂的手,凑近他的耳朵虚弱的说:“玉堂啊……咳咳……花某能识得你,也是……这辈子……咳咳值了……之前的事,是花某的错,还……望你……莫要……再……”越说声音越低。   滴答。   花冲感觉到自己脸颊上似是有东西滑落,抬眼去看,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泪流满面,滴落下来的眼泪,有几滴打在了他的脸上。刚才一点没有的罪恶感,一下子全部拥上来差点把他淹没了。   “玉堂……”花冲打消了再继续演下去让白玉堂信以为真的想法,伸手擦过他眼下的泪痕安慰道:“我无事……你且去找公孙先生,他必会……将我治好。”   白玉堂沉默的点点头,抬头眨了眨眼,憋回眼泪又低下头,顶着一双兔子眼轻声说:“花冲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公孙先生,你可千万等我!”他哭腔着说完奔出了牢房。   “去吧……”花冲目送走白玉堂,靠在墙上用双手挡住眼睛叹息一声。   玉堂啊玉堂,多少年不曾有人这般让我感动了……   想想曾经也只有一个人为他哭过,那就是与他并无血缘关系却称兄道弟的邓大哥。不过,在邓大哥得知他命硬后,除了刚开始还会哭几次外,时间长了就再也没有见他哭过了。   这么说可能不好,但花冲总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看别人为自己哭得。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在那人心中极为重要。   没时间在这里浪费,花冲立马脱了已经折腾的不像样子的外衣,只穿里面的旧衣服,如鬼魅一般在牢房外游荡,见到牢头,还未等人喊出声就出手将人打晕过去,然后慢慢放倒在地上。之后遇到得衙役,也全都是如法炮制不伤人性命。   没一会,他就出了牢房,脚下一用力踩着墙上的凹凸处,上了房顶,回头看一眼黑夜下的开封府,头也不回的朝百食楼奔去。   此时,已经尽快赶回的白玉堂一进牢房就看到晕了一地的衙役,将他们打醒,问过才知道关押在最里的犯人跑了。   白玉堂一愣,跟公孙主薄对视一眼,两人快速的来到最里面的牢房,见门未关上的牢房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件染了血的衣服放在床铺上。   公孙主薄上前拿起那衣服试了试说:“衣服已经凉了……”这表示花冲已经走了多时。   白玉堂深深吸一口气,“啊!”的一声叫出来,大吼道:“好你个花冲,三番五次骗白五爷!抓住你了,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白护卫莫要冲动,先回禀了包大人再说。”公孙主薄安抚了白玉堂几句,可没能拉得住他,只得眼睁睁的看他告罪一声,追出去了。公孙策叹息一声,拿着衣服去书房找包大人了。   而另一边。   掌柜早已在百食楼后门等着,见花冲来了,将准备好的衣服递过去,牵出小黑与另一匹马。两人都是一身新装束的打扮,趁着城门还未关上离开了开封府,朝着邓家堡的方向奔去。   而白玉堂骑马赶去百食楼的时候,已人去楼空。若他之前注意,定会发现他只跟花冲走了个擦肩。又因城门已关,再去追也来不及了。   第二天,清晨。   花冲赶回邓家堡,一进前厅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太……咳咳……太师公。”内伤还没好又急着赶了一晚上的路,花冲气急攻心又喷出一口血来。   花伯见他狼狈不堪,皱眉问道:“你怎么又受伤了啊?还有你那眼圈又是怎么回事?”   花冲摆摆手道:“没事,我自己弄得。倒是邓大哥……太师公可见着他了?”   花伯摇摇头,“见着了,可我劝有用吗?自从你师父出事后,邓家小子就一直不待见我,一直怪我当年没能救下你师父。我个老家伙了,老骨头一把哪能拦得住他。”   花冲沉默一会,忽然起身道:“我去……咳咳……噗——!”又是没忍住,一口血喷的老远。   花伯叹息道:“行了吧,你这身子骨去追别再给我死在路上了。我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太师公……”花冲扶着桌子,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必不会勉强自己,拦是拦不住邓大哥投奔那人,可……咳咳……也能让他别陷得太深。”   花伯被劝服,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若咱花家真有此劫,躲也躲不过去,全当为你师父扫尾了,省得跟那人牵扯不清,到最后又被他算计。你也莫要跟他纠缠,警告那邓家小子一番,他若不听,你也……算了,就算我说你别管他,你也肯定得去管。”   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什么品性花伯可门清,只求他别出事就好。   花冲嘴角一勾,跪下重重给花伯磕了三个响头道:“太师公放心,冲儿不会有事的。”   “你去吧,一路上小心,若是遇到麻烦,狡兔三窟,老爷子我在襄阳也有产业。”花伯交代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若这次花冲去了凶多吉少,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瞒你了。你不是让我去给你打探那姑娘下落吗。我给你找到他人了。”   花冲欣喜不已,可一想到自己立马就要去狼虎窝……瞬间冷下心来说:“太师公此去我若是出事……还是等我平安再说吧,莫要再……让我惦记……”   花伯可不管花冲顾虑,端着茶杯直言道:“那姑娘就是白玉堂。”   “……唉?”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为什么这张的提要跟其他不太一样。因为这章神转折很重要~~233。   憋着一波大的,花冲被一下带走了!漂亮!   二更哟~~   ☆、你想好?   花冲有些担忧的想,自己年轻轻的不是耳背吧?刚才确实听见太师公说‘那姑娘就是白玉堂’来着。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嘴哆哆嗦嗦,不怕死的又问了一遍:“哈哈,太师公……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   花伯平静的看着作死的小子,这可都是这小子自己找得啊,要是一会被吓死了可跟他没关系啊。想罢,连酝酿都没有直说:“我是说,那姑娘就是白玉堂!”这么说完还不算完,怕花冲又来句风太大,又来了一遍:“我是说,那姑娘就是白玉堂!”紧跟着又是一遍:“我·是·说,那姑娘就是白·玉·堂!”   “QAQ你干嘛说三遍啊!”   “因为很重要啊,所以我才说了三遍。”   三连击!   如果这可以用后世出现的游戏画面来解释的话,花冲被花伯一击‘耗油跟’给打飞上天了。   刚才还以为听错了的人,脑子一下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懵了,感觉天旋地转一般要不能好了。一遍还能狡辩是耳背,可三遍听着都是一样的啊!这,这……姑娘是,是男的,还,还是……玉,玉堂。打小……喜欢的姑娘居然是男的!?怎么可能啊!!!   一定是他没睡醒吧?要不然就是太师公没睡醒!?花冲怕自己是在做梦,狠狠得对腮帮子掐了一把。他又怕掐不醒下的力道极其重,一下就把脸掐紫了一块。跟那只熊猫眼一配对,看着就更不像是好人了。   揉着疼痛的腮帮子,花冲是一点不怀疑是不是被花伯骗了。家里这位虽然以前坑蒙拐骗干尽了,可对自家人那只是偶尔发发小坏调味一下人生,平时有什么事情一贯不会瞒着他的……也就是说,这,这都是真的了。   暗恋了一位姑娘刚满十年,任谁这会听见姑娘带把也受不了啊!!!   花冲感觉身体内空了一般,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的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地面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发事件。毕竟是想了十年的‘姑娘’啊姑娘!可一回想起玉堂的一言一行,报复成功后桃花眼眯起来的高兴样子,那份空旷……忽然神奇的又被填满了~。   那满满的要溢出来的一种激动到不能自己,他甚至有一种本该就是如此的感觉。   花冲满上爬上少见的红晕,美得双手捂着脸“哎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正在喝茶的花伯因为这一笑直接呛着了,他神奇的看着在椅子上扭动的花小子嘴角抽了抽,担忧道:“这是打击太大傻了吗?”说完伸手拍拍花冲脑袋,像是后世修电器的老人们一样,以为拍拍就能好了呢。   花冲躲开了花伯的巴掌,一句“别闹~没事~。”说的花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花伯更加担忧的看着花冲说:“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想起眼前的孩子念了那姑娘十年,怕他想不开苦口婆心的劝道:“冲儿啊,太师公知道你喜欢她,可如今的结果是:你心中的她,其实是他。这个样子你也就别想他了。哪儿没有小白花啊,你偏偏吊死在这么一棵小柳树上。你喜欢啥样的姑娘啊?就告诉太师公,等你回来,咱正八景的找个好姑娘,你说好不好?”   花伯说的是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两次才把话说全。而在一边看起来是在听,其实早走神了的花冲一点没听见去。   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决定这次去襄阳必要小心行事,带回邓车就去开封府,必要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不是真是如此,他是不是真的毫不在乎玉堂的男儿身,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   正想着怀抱美人的幸福画面,忽然,怀中美人面露狰狞,一拳挥上来打在他眼上。花冲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之前被揍的熊猫眼。画面中的美人又动了,一拳又打了他另一只眼,给他补全了另一边的熊猫眼。只见美人侧身坐在他腿上,抓着他衣领冷笑一声说:“好你个花冲,把白爷爷骗得不轻啊,你想好!?没门——!分!必须分——!”   花冲后背窜上一股凉意,他猛然想起离开监牢前所做的事儿……糟,糟糕了。他离开的时候,虽然最后刹住闸没让白玉堂把他背出牢房弄一身腥,可也把玉堂骗得不轻……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神仙姐姐月老爷爷救·命·啊——!   可不可以让他回到昨晚上啊——!!!要是知道自己的念想就在眼前,才不会这么脑欠的做出这么招人恨的事情啊!这好不了啊!   花冲都有了跪地的冲动,简直没法活了,恨不得用一根绳子勒死自己!他把放在心里的美人得罪惨了呀!本来还有点盼头的恋慕,这会直接被甩出一万八千里那么远了!这,这让他驴年马月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花伯还在劝,可说多了也发现没搭话的花小子在出神,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不爽快就对着花冲脑袋一顿削,边削边说:“我说的口干舌燥你给我出神,再让你给我出神,出神!”   花冲被最后一削啪的一下打醒,忙抱着头喊道:“哎呀疼死了!都要被打傻了!太师公我错了,不该走神,别打了!”   花伯气哼哼的放下手,光看花冲反应他就知道这小子从襄阳回来,铁定直奔开封府!甭管前面挡着断手还是断脚的阻拦,他都要往那锦毛鼠身上扑去。花伯想起自己养大的那个孩子也这样,抱怨道:“你跟你师父简直一个德行!好端端的孩子当初就不该让他个大男人带,哪怕把你送去百花楼养也行啊!”   花冲听后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他就是因为百花楼才怕姑娘的!百花楼里面的姐姐们太可怕了!尤其是楼里老鸨,疑似是他师父老相好的严姑娘,她漂亮,弹得一手好古筝,可小时候给他洗澡,弹过他小那啥!他可都记着呢!   只要不是非常事态,花冲一点也不想再去百花楼,“太,太师公你说什么呢,百花楼那地方……虽然只卖艺只卖文雅,可我个男孩子去哪儿也不合适。”   花伯瞥了一眼眼睛乱飘的花冲,凉飕飕的来了一句自曝说:“你又不是没去过,我记得你师父把你寄养在哪儿一年养病来着。”   花冲听到这儿都哭了,那一年那是养病,简直就是去受罪的。   那百花楼是花家的兔子窝之一,还是最高级的那种。位置在陈州地界。明面上是收养无依无靠的孤女,只卖艺卖文雅,可暗地里却是花伯栽培手下用的。像是百花楼的老鸨严姑娘就是手下之一。虽然没入门,却也跟着花伯学了一些功夫,正经算起来,这严姑娘跟花冲师父还是同一辈的。   出了杭州这一处明在花伯名下,暗却是花冲的宅子没有人看守外,每一个兔子窝不是做生意的就是纯宅子,而且,都有花伯、花冲师父亲自教出来的手下照看着。   这也是当初那人会拉拢花冲师父的原因。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花冲只在邓家堡休息了片刻,跟花伯交换了一下情报,就换了一身衣服打扮,在脸上狠狠涂抹了一层变装用的粉遮盖熊猫眼和掐痕,才骑着大黑马奔着襄阳的方向去了。一刻不停歇,总算在一天后的夜晚时分抵达了襄阳。将马托给城外马厩。花冲找了个高处。避开巡夜的士兵,抛出绳索套住一处,踩着斜面的墙壁翻到了城墙上。   将绳索往怀里一收,脚下用力飞身走人。朝着最热闹的地方奔去。   十年前,花冲跟师父来过襄阳好几次,襄阳王府的门开在那条大街上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因当年的事情,他牢牢的记着旧襄阳的样子。可怎么说也有十年没来过这里了,打量一下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夜市,总感觉……好像跟小时候看到的没多大差别啊?居然一点没变化?   花冲一边往襄阳府走,一边打量周围的房屋。他从塞外回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中原的变化,好比说他在杭州的宅子,以前周边都是小破屋没人住,可几年没看过,周围的小屋都变成了大院,当初带着展昭他们七拐八拐也是他差点找不到宅子位置的原因。   而现在站在丝毫没有变化的襄阳城中,一种异样油然而生。   花冲打了冷颤,脚下生风一般走的飞快。身边的颜色以他加快得速度也极快得退去,最后只剩下灰和白,就连喧嚣都远去了。   仿佛被什么遏制住了喉咙一般,花冲感觉呼吸艰难起来,他感觉自己渐渐脱离了人群,僵硬着迈着步伐,看着通向襄阳王府无尽黑暗一般的路,似乎听见有谁喊着:“莫要伤他性命!”像是墨水调和过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一群佩刀的士兵将一个小男孩团团围住,那被围住的孩子浑身是伤,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一身华美服饰的男子推开士兵入内,他样貌俊美,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漠。他站在那儿,俯视着一脸狼狈的男孩,冷声说道:“看在他的面子上,之前的事情本王全没发生过。你走吧,莫要再让我看到你。”   看见那人的样子花冲瞳孔像是猫一样一缩,手攥成拳发出咯咯的声音,若不是知道眼前只是曾经发生的事情,他恨不得冲上去踢飞士兵,狠狠的给那高高在上的人一拳。   若不是为了他……若不是为了他!师父也不会……   花冲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知道要冷静不能被仇恨扰乱心神。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压制下冲动。陷入回忆中的花冲一直呆在原地没动,刚回神,迎面就撞过来一个不长眼的人。   那撞上来的人一看就很嚣张拔横,被咚的一下撞倒在地爬起来骂骂咧咧道:“你特么的不长眼啊!知道小爷我是谁吗!把我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花冲冷眼看着被后上来的家仆护住的人,余光扫视一下宽敞的大街,忽然笑着问道:“哦~,吾不知,还望老爷告之。”   那人扇子一开,哼了一声说:“听好了!襄阳王可是我姐夫!给爷笑一个,爷饶过你。”说着,一脸猥琐的靠向花冲。   花冲还是头一次被人当街调/戏,他大笑起来道:“哈哈哈,我正愁没处歇火呢!”说着不等那人家仆反应过来,窜到那人面前,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那人被打的懵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大喊道:“啊!杀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  花冲犯到白玉堂手里好不了~~   花冲这边也收到一个犯到手里的出气。   最近写作死简直太顺了~233~   ☆、襄阳城   襄阳王小舅子身边的家丁,哪个能是花冲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全部被掀翻在地上,只有哀嚎的份了。   夜市上人来人往,远远的见到这边打架了,见是平日里仗着有襄阳王在身后而嚣张欺负人的公子哥,没一个去通报,也没一个人来帮忙,全部站在一边看热闹一样的围观这边的情况。   公子哥见状还想跑,可没跑出三步远就被跟上来的花冲一脚踹翻在地,然后被踩住了背再也动弹不得。   这公子哥不服气的叫嚣道:“臭小子你知道爷爷是谁吗!识相的快点放开我!襄阳王可是我姐夫!”   看着脚下的人如此还叫嚣着,花冲脸瞬间冷下来,冷笑一声说道:“我倒不知道几年没见着,他正妻的位置就又有人坐上去了,呵呵……还是说,你撑死了也就是个侧室的兄弟?”   说好听点那叫做侧室,说不好听的,那不就是一个妾室吗?哪怕是嫁给了王爷那也充其量只是个妾而已。   甭管多得宠,想让她死对花冲来说分分钟的事。   大概是见花冲根本没想放人,而脚下的力道也变重了许多,公子哥赶忙叫唤道:“你、你别得意!我、我姐夫今日就在这里!”   花冲一听乐了,“哎哟,那感情好,省了我亲自去找他了。”说完脚下更加用力,仿佛享受一般听着脚下人不停的哀嚎着,哭天喊娘叫爷爷的蠢样子。   “哼,臭小子你今天栽在大爷手里,你还想好?”花冲牙齿磨得嘎吱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你命,但要你这身骨头。”   咔嚓一声。   花冲完全没有犹豫就将脚下人的脊柱踩断了,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些禁忌的词和话,没付出命来就不错了。看着脚下哀嚎一声彻底晕眩了的人,花冲低声道:“开心吧,若是以前你脖子上的玩意我就摘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来了一队穿着正规衣服的家丁,其中带头的那个见街上歪七扭八躺着不少人,喊道:“喂!那边几个闹事的!不知道今天有贵人出门吗!”说完,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王爷侧室的小舅子在那人的脚下晕眩着。   那带头的人刚想要叫人上去揍花冲,就被后上来的人给叫住了。   “怎么了?喊什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呃,邓、邓爷。”带头的家丁对上来的人低眉顺眼道:“是个地痞打了王爷小舅子。”   邓车一听,还奇怪襄阳城怎么会有人敢打王爷的人,而且说是小舅子也不是正规小舅子,就是个妾的弟弟而已,平日里狐假虎威,襄阳王懒得管这种芝麻大点的事情就随他了,结果今天终于闹出大得来了吧。以他多年养了个作死小能手的经验来看,没本事的早要被揍死。   邓车正想着,谁这么给襄阳人民解气,扭头去看踩住人的那位主,这不看还好一看唬了他一跳,那小子还有闲情跟他招手示意,忙喊道:“那有什么小舅子!大半夜的眼睛都是瞎的吗!快把闹事的人搬走!扰了王爷的兴致你们担当的起吗!”呵斥完,根本不给身边带头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指挥旁边的手下上去把人都弄到没人的地方扔掉,开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邓车则亲自上前将花冲拉走,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弟?臭小子你不是该在开封府吗?”这会在这里,那他跑到襄阳这边求救兵到底是干嘛的?这不完全没有意义了嘛!   花冲乖乖的跟着邓车到一边站好,答道:“我跑出来了,专门来找你的。”   邓车没来得及回答,一把将花冲的脑袋按下去嘱咐道:“低头呆着,别让他看到你。”说完,用壮实的身子将花冲挡在了身后。   这才刚交代完,后面的人浩浩荡荡的就走了过来,其中打头的,是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漠大概四十出头的人,他正是襄阳王——赵玦。他将眼光瞟向邓车问道:“刚才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吵闹?”   邓车把花冲挡得密不透风,生怕他忍不住冲上去,微微垂头回道:“回王爷,只是地痞起了冲突而已。”   “哦……。”襄阳王没再多问,只是视线在邓车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忽然转身说道:“回府,本王累了。”   “爷!咱们还没逛啊!”   襄阳王皱眉看着黏上来的妾室,说道:“既然你喜欢这里,那便不用回府了。”说完,袖子一抖,甩开了呆愣住的娇妾,理都不理对方就自个儿急匆匆的走了。   那女子一愣,忙喊道:“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听着逐渐走远的声音,花冲感觉刚才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随着襄阳王的突然打道回府也跟着消失了。抬头默默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他眯了眯眼睛。   邓车临走前,低声说:“跟我走。”说完不敢多停留,立马跟着王府的人一起回去了。   花冲后退几步隐没在了黑暗中,紧跟着王府出来的人进了府内,一路在房顶上跟着邓车的后面来到了他住的地方,趁着人都被邓车打发走了,才从屋顶翻下来,快速闪进屋内,将在开封府内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跟他说了。   听完后,邓车呼出一口气来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当时听到张华说你被抓走了,我还以为你要……”说着做了一个切菜的手势,“想想都觉得后怕啊。”   “我倒是没什么,横竖都是一些小事堆起来了而已。”花冲直言问道:“邓大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没加入那人的……”   “嘘!那么大声让人听见。”邓车神秘兮兮的起身,将窗户关好,才坐回来说道:“若不是为了你,我能求到这里来?当年你师父那事一直是梗在愚兄心里的一个刺,我虽然恨太师公没能救他,也恨动手伤了他的人,我躲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加入进来。”   “那就好那就好。”花冲吐出一口气,“只要没加入进去就行,你等着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这地方,太师公说过,以后不再跟着人有来往。”   邓车摇摇头,“冲啊,这事为兄恐怕不能答应你。”   花冲皱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邓车叹息一声,解释说:“实话告诉你吧,我都跟那人说了关于你的事情。这会要突然离开,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来,到时候你们花家肯定又要被牵扯其中了。唉……都怪为兄不理智,竟然听信了那张华的话,好一个张华啊,哼!”   花冲想了想,说道:“那若是投诚呢。”   “向谁投诚?你难道是想要……”邓车简直不敢往下说,这话要说出去可就不止他们面前摆着这些麻烦了,“你可别想不开,再惹了他。”   花冲肚子里的坏水滚了滚,立马计上心头道:“大哥尽管放心,我自有法子给你投诚的机会,只要你到时候把握住,想要倒打一耙完全不是问题。”   “冲啊,你……”   “大哥只管安心等着吧。”花冲根本就不听邓车的劝,推门出了房间,找了一颗合适的树,踩着就跃上了房顶。   等邓车追出来的时候,花冲早已消失在了黑暗中。   追不上去的邓车跺了跺脚,只得低声说一句‘菩萨保佑’的话,希望花冲别再出什么事情了。   花冲并未离开,反而避开巡夜的家丁,在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襄阳府里遛起了弯。很快,他就到了襄阳王的书房外,蹲在房屋顶上,静静的看着正在书房内站着,不知道在哪儿干嘛的人。   明明之前还恨得要死,可这会见着本尊了,花冲反而不急着下手了。他会忍耐,他会找一个正正当当的理由弄死襄阳王。绝对不会让这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为了给师父报仇,他要将他所有的计划都全盘打破。   花冲眯起眼睛打量着似乎察觉到什么的襄阳王,心道:“你伤我师父多年,害得他如今都无法在白日行走,你还过的如此的好!美得你!”越想越觉得生气,花冲不得不按下蠢蠢欲动要打出飞蝗石的手,他再也不敢多呆哪怕一刻,偷偷的来又悄悄地离开。   正在书房中的赵玦抬头望向窗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谁在看着这边,想起今日在夜市中的事情,他觉得邓车挡住的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难道……是他来了?”赵玦心里突突的跳动着,似乎是期盼着什么似得,推开了书房的门来到院子中,像是十年前一样,只要站在这里,那躲在暗处的人就会自动现身笑着跟他攀谈几句,然后再没入黑暗中保护他。   可是不管他等多久,呼唤这个名字多少次,那被自己亲手重伤的人始终不会出现,赵玦站在院子中喃喃自语道:“……冲啊,已经过了十年了……为什么当时我未能在乱葬岗找回你的尸身,你是被带走了,还是……”   赵玦一直认为花冲还活着,可若他真的活着又为什么不回来找他?如果真的活着……那被关在开封府的花冲又是怎么回事?   赵玦想了十年,他为了皇位蛰伏了多年,可如今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是不是做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襄阳的剧情到此结束啦~再往后就是开封府的啦~下一章花冲去刷好感度去喽~艾玛,我都等不及了~   ☆、淹蝴蝶   人都说父债子偿,花冲打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把先见之明这一本领学精。看看师父,早早养了他这个半子徒弟,现在刚好用上去还襄阳王的债。再看看自己,徒弟都不知道在哪儿个旮旯角窝着呢,玉堂的债要怎么还!还不完这辈子别想好了!   花冲现在后悔的要命,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早就从大街上找个样貌好,骨头好,愿意学本事的臭小子养了!   在花冲眼里徒弟的存在只有三个作用,其一:是传承;其二:就是拉仇恨的;其三:偶尔欺负欺负找找当年被师父、太师公欺负的平衡。   也得亏他没徒弟,要是有徒弟也不知道小小子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这个无良的师父,哪有师父把徒弟扔出去拐老婆的!   而且,要是白玉堂知道花冲居然搞歪门邪道讨好自己,指不定又要把刚升起的好感给啪叽一声摔在地上,连理都不理转身就走。到时候,花冲又得哭一阵子,不断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手贱,这么作死呢!   虽然,花冲能将话说的一套一套哄着人开心,但那也仅限于年龄比较大的老人,毕竟他不是跟师父在一块,就是跟太师公呆在一块,要么就大他很多的邓车一起,都练出来了。可那跟同龄人玩过。而唯一认识的同龄人,那还是同行两看生厌两句不对付就打起来,然后冷嘲热讽一通的存在。   目前的情况,对花冲来说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离开襄阳后,花冲马不停蹄的往开封府赶去,这一路上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去讨好白玉堂。送礼的话,玉堂喜欢鱼也喜欢女贞陈佋,酒还好带,可是鱼容易坏不容易带回去。   想罢,路上就买了不少东西,当然,这都是他第一次自掏腰包买得东西,毕竟是讨好媳妇儿可不能想以前那样了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结果越买越多,最后不得不弄辆马车来装。   一路哼着小曲,驾着马车开开心心往开封府走,完全忘记了,白玉堂可不一定收这个问题。   因想要绕道回趟邓家堡跟太师公说一声,花冲就驾车往邓家堡隔壁镇,也就是龙涛一家所住的镇上去了。进城后,先将马车寄放在了客栈里,上大街上见到有小商贩在卖好玩的东西,又买了不少。拿包袱一装,开开心心的继续逛。   刚走到石桥流水处,忽听见有一大汉吼道:“臭小子可算找到你了!”话音刚落,花冲忽然感觉背脊一凉,身子往旁边一闪,紧接着就看到一柄银晃晃的钢刀劈到眼前,得亏他反应及时闪得快,要不然这一刀必定砍在背后了。   “呔!好贼吃俺一刀!”大汉喊着,又劈来一刀。   花冲轻松闪开攻击,一蹦老远站在桥的石栏上,想着自己这又是得罪哪路神仙被堵住路了?拿眼去打量那糙大汉,哪怕他不爱记人,也对这人没有丝毫的印象,忙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个声音喊道:“二哥!别让那小子跑了!”   “……玉、玉堂?”花冲皱皱眉,日思夜想的声音他是不会认错得,疑惑他人怎么在这里,以为是自己相思病疯魔听错了。可扭头去看,跑过来的那个人可不就是白玉堂嘛!!!   玉堂在这儿!   花冲的眼睛像是夜里的狼一样噌的就亮了。跃跃欲试的想要跑过去跟白玉堂打招呼,可对方此刻正被逃跑的路人挡在外围,而那糙大汉也没打算放过他的样子,挥刀又劈了过来,喊道:“好贼!那跑!”   自从手甲钩没了,花冲再没带别的武器,连平日装饰用得鞭子都没拿。这会手里没东西反击,只得左闪右闪,逐渐被大汉逼到了桥中央。   可这还不算完,不知从哪儿又窜出一个大汉来,也喊着跟糙大汉差不多的话,一样拿刀砍过来。   花冲左躲右躲好不容易甩开他们想要喘口气,不知何时身后又上来一个人!一把抱住了他,带着戏虐的声音问道:“小子,洗澡不?”   花冲一听不对!可完全来不及甩开身后的人,就被迫跟他一起滚下桥跌进水中了。   入水的花冲就跟铁锤一样,包袱的重量让他一点悬念都没有直接沉底了,完全不用人往下拖。   白玉堂拨开人群赶到桥上向下望,只看自家四哥在水中,可愣是没见着花冲的人,心里犯嘀咕不会又跑了吧?疑惑的朝下面呆着的四哥问道:“他人呢?难道沉底了?”   蒋四爷点点头答道:“沉底了,带个压沉的包袱不下去才怪。”刚才他将人抱下来的时候就觉得沉,还以为这小子偷着胖,没想到是包袱的问题,估摸着他吃的水也够多了,对岸上的三人喊道:“二哥你把我之前准备的绳子扔下来,我恐拉不上他来。”   韩彰将钢刀一收,答道:“等着。”转身拿起绳子,直接抛给下方的蒋平,而他拿着绳子,与白玉堂和另一位大汉绕到更靠近他们的岸上拉人。   在蒋四爷要下水给花冲栓绳子的时候,在水底下的人可还没被灌晕。   花冲憋着一口气,折腾了老半天才把不好解的包袱解开扔在一边。虽然心疼,却也知道自己不带都上不去,就更不用说带着了。压沉的东西不在了,花冲水下的身子灵活了一些,可挣扎着也只是比之前稍微靠近水面。   而下来的蒋平见他居然还没晕眩过去,手中绳子一松,直接游过去掐住花冲的脖子,愣是按着他呛了好几口水。直把人灌得不省人事,才重新拿起绳子拴好往岸上拖去。   端午过后外面虽然不冷,可凉风一吹,蒋平上来还是嘚瑟了一下,念道:“好冷……”说完,将绳子扔给韩彰,接过衣服自己跑到一边,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换下这一身湿衣服来。   韩彰让白玉堂将昏死后的花冲拖上岸来,自己出去叫几个人来好抬人。   留在原地的白玉堂先用脚轻轻踢了踢躺在岸上的人,见他没反应,又见他出水后被风一吹脸色苍白,之前被自己打的青眼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想起他离开前吐血的情况,蹲下来用手拍了拍花冲的脸喊道:“喂!醒醒!死也给我吱一声……”   蒋平换好衣服,回来就看见白玉堂各种趁机报复,对花冲那张脸不是拧,就是拉扯,而二哥又不在没人拉住五弟。而另一位,听他们说要抓花冲而来帮忙的北侠欧阳春,眼神瞟向另一边根本就不管白玉堂在哪儿欺负人。   蒋平还有事儿要找花冲核实一下,这会要被五弟玩残了可就不好了,故意重重咳嗽一声,提醒一下玩的正开心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听,忙收手完全没事人一样的说道:“咳,四哥你回来了啊。咱这就走吗?”   蒋平摸了摸湿乎乎的胡子说:“走之前先给这小子控控水。”说着,将地上的人倒提起来,正好韩彰也叫人回来了,就把花冲手、脚捆住从中穿过一根棍子,像是猎人挑老虎一样往暂居地走去。   等到了目的地,花冲的水也控的差不多了。   进屋后,三人就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手背在身后的花冲迷迷糊糊间转醒,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有一个穿白衣的人正走来走去。   白玉堂见花冲总算是动弹了,喊道:“醒了!!可算醒了!”说着,摩拳擦掌上前一把揪起花冲的衣领子就问:“还认得爷吗!”   花冲眼睛有些失焦的看着面前的人,朦朦胧胧间逐渐看清抓着自己的是谁后,他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一样脸色微微有些红润,笑得很是腼腆道:“认得,是玉堂。”   白玉堂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说:“你可把五爷骗的好惨啊。”   花冲心里咯噔一下,他就预感一见面就要提起这事来,只得认错说:“玉堂你听我说,我是有原因的,那会不得不那么……”   “你又想骗我!”白玉堂怒喝一声,拽着花冲的衣领子使劲摇晃着他说道:“你一次一次骗我,如今我还敢信你吗!你说!你话里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今日白五爷我就替天行道把你……”说着,举起拳头就要打。   蒋平上前按下了白玉堂拳头说道:“五弟先别着急,先听听他怎么解释再说。”   白玉堂不乐意了,“四哥!你胳膊肘怎往外拐!他……”   “成吧成吧,也是你自己乐意上当的。”韩彰打断了他,老幺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早晚要出事唉。   “@#%¥@&……”白玉堂说不过四哥,又不想惹好不容易回心转意的二哥,只得在一边狠狠瞪着花冲。   蒋平将刚温好的酒递到花冲嘴边说:“事已至此,姓花的你也不用着急,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多谢蒋四爷。”花冲道谢,将杯里的酒水全部饮进,才开口道:“今日栽在你们手里也不算亏。这位想必就是五鼠中的彻地鼠韩二爷了吧?”见那糙大汉点头,又看向另一边碧眼紫髯的大汉。   花冲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认出了这人是谁,“恐怕这位就是北侠欧阳春了吧。”   欧阳春只是拱手,并不多话。   花冲又多打量了几眼那看着挺平常的大汉,细细记下对方的样子特征,等着以后有机会再去跟太师公说说他见着北侠的事情,也算是难得的显摆了。   人都见过后,白玉堂耐不住性子,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解释吗,现在爷给你机会,快说!”   蒋平站在一边听着白玉堂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总感觉花冲背后有一条大尾巴欢快的扫来扫去,连带着声音也像是很欢喜的样子,让人有一种他是大尾巴狼的感觉。   只听花冲老老实实的交代道:“自然是有关于襄阳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太忙忘记有没有说过了。   再说一遍。   感谢戏子怨。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感谢看书的镜子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回开封   襄阳的事可多了,毕竟哪儿有个王爷府。   白玉堂刚入朝堂对里面的些许事情还不是很懂,他又不信花冲会老老实实告之,只得扭头去看消息更灵通一些的四哥。   蒋平虽然也才刚入朝堂,但天南海北的做生意,最近又难得对十年前的刺客一事有点兴趣就留了个心眼。正好这几天襄阳那边来伙计送收支表,就随便问了问襄阳城的事情。也算是他们陷空岛五义士中,现在唯一知道襄阳王那边有活动的人。   蒋平摸了摸胡须,前几天他就听伙计说,襄阳城内最近出现了不少带兵器的练家子,基本都是奔着襄阳王府去的。   这天下姓赵,而姓赵的这一家子顶梁柱都喜欢能人异士。襄阳王招揽几个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蒋平听伙计说,从自家在襄阳城内做生意这些年,看王府内的这些人,多进少出。算算累及起来的人数也不算少了。这可就不太那么正常了。   王爷地盘动荡那就只能是王爷自己闹事了。   这事非同小可,蒋平就算胆子再大也得带人回开封府找包大人。有关于襄阳城的事情他一句不提,只说道:“襄阳那边的事我做不得主,这事咱也别讨论,横竖先回开封府请示过包相再说吧。”说完,转身推门出去,准备收拾收拾立马走人。   白玉堂见四哥走人了,可这有关于襄阳的事情他一点没听到!心里好奇,只得等着人都去收拾行李,独留下来凑到花冲面前逼问道:“臭小子你老实交代襄阳出什么事了!”   若是平常事,花冲一百个愿意告诉白玉堂,可是襄阳的事情他不打算让玉堂知道,只装傻道:“什么襄阳的事?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白玉堂眯起眼睛,忽然出手掐住花冲腮帮子使劲拧着,恶狠狠的逼问道:“你以为白五爷我不敢动你吗!四哥说带你回去,可没说是带什么样的你回去……哼哼。”   花冲见状,老实交代道:“你硬来是没用的,我虽然总是做些小偷小摸惹人厌的事儿,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你越动手我越不会说的,不过……”见花冲说到一半不说了,只拿眼看着自己一脸讨好的意味,白玉堂皱皱眉,问道:“不过什么?”   “唉嘿嘿,如果你来软的,我说不定就范呢~。”花冲把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可白玉堂会吃他这一套吗?反正吃与不吃花冲都不亏~。   白玉堂盯着花冲沉默好一会,忽然做了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他竟将手搭在了花冲的肩膀上,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哦~来软的就说是吗~?”   花冲只感觉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一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一种曾经出现过的即视感。花冲没多想,光看着笑得一脸‘你好我好大家好’样子的白玉堂,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坐在身上的人忽然冷笑一声,面色瞬间变得阴沉,吼一句:“去你大爷的来软的!!”一拳打向了过来。   花冲被绑在椅子上闪不开,眼睛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只剩下哎哟的份。   白玉堂控制了力道,不至于给花冲眼上留下痕迹,气哼哼的拽着他的衣领摇晃着说:“你说不说,你不说是吧,五爷自有办法让你说出来。”说完,对着花冲的那张俊脸又是一通折腾。   等蒋平他们收拾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花冲像是没魂了一样歪倒在椅子上,而把人折腾晕了的白玉堂,乖巧的坐在一边喝茶看闲书。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手里的书接缝中间有断裂的痕迹。   蒋四爷就算看见也当没看见,韩二哥也惯着老幺,反正他跟花冲又不熟。说不好听的,这也是那小子活该倒霉,谁让他惹谁不好惹了五弟来着。而欧阳春,因不同路的关系,跟蒋平、韩彰说好了送行,便回了自己的住所。   蒋平上前摇醒了花冲,从他那儿知道同客栈就有他的马车在,找伙计套好马车,将花冲往车内一扔。三兄弟跟欧阳春道别,踏上了返回开封府的路。   白玉堂这一路上闷闷不乐,他想知道襄阳发生了什么,可花冲这臭小子嘴太结实了,折腾了半天一点都不肯说。   “哼!臭小子……嘴巴真紧。”白玉堂是真没招了,他现在就差拿鞭子打完泼辣椒油了,可没这些东西也做不了啊,“这么一比,展猫猫好的甩你一条街!”   一直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的花冲听后睁开眼,他扭头看向白玉堂,问道:“你……你觉得展护卫人很好?”虽然,他其实更想问,你觉得那展昭比我好?   “展昭哪里好?你是觉得他武功好?还是觉得他……人、人品……”花冲自知他就这一项不过关,说谎那都是打小的习惯,已经定型改起来费尽。现在随便上街找个白身小贩,说不定都比他人品好呢。   白玉堂冷哼一声,实说道:“就人品这一点,你连人家后脚跟都摸不上!被甩十几条街!”   晴·天·霹·雳!   如果有条件,花冲大概会想要提前尝试一下后世的哭晕在厕所。卧槽!敢情这里面是有情敌,不是自己作死手贱惹事啊!怪不得他们两人的关系毫无进展!!跟展昭比起来他有进展才怪!!!   本来还因为跟玉堂同处一室而高兴的花冲,直接蔫了,痛并快乐的享受着,就这么一路颠簸到了开封府。   因明着是捉拿花冲,暗里是为了护他抵达衙门见到包大人。蒋平驾车走的极快,当天晚上就回了衙门,瞒着所有人带着花冲进府内。花冲被带到书房的时候,公孙先生正与包大人商议些公务,见他被抓回来也毫不意外,不止沏了茶,还给他松了绑。   书房屋内,花冲怎么都不提襄阳的事情。   这可把一边的白玉堂给急坏了,可身旁的二哥一脸淡定的样子,他要是出声问太没面子了,只得继续听着他们说着无营养的对话。   白玉堂气的牙痒痒,又不能明着揍他,只得记下来回头再跟他清算。最可恨的果然还是这个姓花的臭小子!他压根就不提襄阳的事情!   要说另一边正在谈话的几个人。   花冲并不想隐瞒自己离开的真实情况,要不是碍于玉堂在这里,他早就跟包大人说襄阳王不安分要开始折腾了啊!不能说,就只好真假参半的说道:“之前伤人离开一事关乎花某家事,还望大人莫要追问。”说完叹息一声,装出一副我很伤心的样子来。   包大人沉默了好一会,严肃的说:“逃狱便是就地正法也不为过,但如今你犯事太多还未核对完毕,这次且记下,等最后一并算。”   “一切都听大人的。”花冲老老实实的应下后,不再多说一句。   公孙主薄见白护卫在打眼色,也猜到他肯定是想要知道花冲回家办了什么事。就当做个人情,开口问道:“不知花兄弟当日离开所为何事?”   如果白玉堂知道后世还有‘点赞’这一表达方式的话,他会情不自禁的为看懂了他意思的公孙策点三十二个赞!   花冲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就等着答案的白玉堂。硬是僵硬的扭开了话题,笑呵呵的说道:“公孙先生,今日天气不错。”说完他就后悔了,他简直就是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公孙策眨了眨眼,是他表达的方式不对吗?为什么花兄弟的回答他能听懂,但是连上他之前问的问题再听,就完全不懂了呢?   连明眼人都不需要,是个有眼睛带耳朵的都能发现花冲有问题!   包大人虽然也好奇,不过看看天不早了,再加上明日还要上朝,便说:“今日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议。”说完,又叫人安排花冲住在府内,给了他一间单人小屋住着。当然了,他隔壁住的就是展护卫,就算再跑也会惊动隔壁的人。   夜晚降临。   花冲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衣服打开了房门,本想着今晚避开玉堂赶快去跟包大人说清楚襄阳的事情,刚回身关上门,就听身后有人问道:“花兄这是要去哪儿?”   忽然出现在背后吓了花冲一跳,他猛地扭头,就看见隔壁的那位随便披了件外衣出来,估计出来的太过匆忙,他的黑发并没像记忆中一丝不苟的竖起,反而散乱在背后,被风一吹不安分的飘动着,一脸平易近人的笑容,这不是展昭还能是谁!   “你要吓死我啊!走路都没声音的!你真是猫吗!?”花冲抱怨完,抚摸着砰砰砰跳动的心脏,老实道:“我找包大人有事要说。”   展昭听后剑眉皱起,想起之前公孙先生嘱咐,笑着说道:“那展某陪花兄一同前去吧。”   花冲现在可对展昭一点好感度都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对方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想红眼也红不起来!   夜里,情敌忽然要陪我一起去找大人怎么办?在线等!急!!! 作者有话要说:     ☆、论比试   自从跟包大人谈论过襄阳王府的事情,并达成共识后,花冲才算是正八景的驻扎进了开封府内。   当然了,自此之后,开封府每日都要上演一出鸡飞狗跳的大戏。   清晨。   四大校尉如往常一样跟展护卫一起晨练完,五人正要结伴去吃饭。刚走到白护卫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响起一声怒吼,道:“花流氓!有种你别跑——!!!”没多久,又传出乒呤乓啷的声音来。已经连续五天都这么过来的五人,平静的移动到大门不远处,等待着,一会从院子里涌出来的狂轰乱炸一般的攻击。   很快,他们就看见浑身狼狈身上还湿了的花冲跑了出来,他躲开扔出来的脸盆,朝院中解释说:“玉堂你听我说!我刚才不是有意看到你洗澡的!真的!你相信我——!”   “信你妹——!”白玉堂怒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内传出,紧接着又喊道:“你以为五爷刚才没听见你说了温润如玉四个字嘛——!”   站在一边的展昭疑惑的皱眉,打量正捂着鼻子的花冲,好家伙……鼻子下面滴答滴答的,敢情弄湿了衣服的不是水是鼻血啊!不过,联想一下刚才五弟的喊话,突然觉得好像知道了花冲点什么。   赵虎平时就嘴快,现在知道发生了什么皱眉直言道:“无耻。”他旁边的张龙也不甘寂寞,皱眉蹦出一句道:“龌龊……”最后,马汉皱眉收尾道:“登徒子!”   三把箭咻咻咻的都戳进了花冲心窝子里。   年长的王朝看着花冲,动了动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汇聚在了一声“唉……”的叹息中。   五人看着从院子中飞出来的各种砸向花冲的小摆件。   一边依旧围观中的展昭觉得,五弟如果力气够大说不定连桌子都能扔出来……   见花冲躲避还不忘记解释,虽然展昭觉得不解释还好一些,越解释越黑。最后实在看不过去花冲这五天作死的行为,出声提醒道:“早啊花兄,一大早就去找五弟吗?五弟早上起床气性大,你莫要见怪。”   花冲一听情敌在!想起自己这会的狼狈,只觉得太掉面子了!会被情敌嘲笑的!“展猫!这是我跟玉堂的事情,你莫要管!”   展昭无奈的看着被又飞出院的水盆打中了脑袋的花冲说:“展某也不想管,可是你……五天了还这样。”正常情况下,这会早该跟五弟的关系缓和一下了,可现在一点没缓和不说,还比之前更加厉害了。两人一见面,花冲不动手五弟也要先动手打。   花冲捂着刚才扭头被打中了的后脑勺哼哼了几声,心里是不打算跟展昭解释,他这五天就是故意蹲点,就为了守今天的温润如玉你能把我怎么着!   对上喜欢的人,脸皮是什么能吃吗?   其实,花冲也是蛮郁闷的,他之前守了四天都没被玉堂发现,平日里闹得鸡飞狗跳那都是两人见面。今天终于守到了可以听墙角的日子,结果太心急手一抖,瓦片掉下去砸进水里了,这能不引起玉堂的察觉吗!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衣服都脱了就差入水了!全怪这手啊!!!花冲这会恨不得剁了爪子!它要是不抖今天的事情玉堂就不会知道啦!   没一会,重新穿上内衣披了件外衣的白玉堂出来了,见门外的花冲那不认错的样子,火气噌的上来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喊道:“花冲!今日我白玉堂要与你较量一番!!”   花冲听后,立马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道:“成!你怎么打我都不会还手的!”   白玉堂眉毛抽了抽,本来今日是剑出炉的日子,他是想跟花冲试试剑来着,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好啊,不过,爷是有条件的。”   “玉堂有什么条件,我都听你哒!”花冲像是大尾巴狼一样甩着尾巴,只要不是让他去死,白玉堂说什么,哪怕让他做下面那个他也愿意!   白玉堂冷笑一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今日我赢你,你以后便莫要再来纠缠于我!”   展昭听到猛扭头去看沉默的人。只见花冲皱眉,随后松开像是偷腥了的猫一样眯起双眼,似乎也不像是常人一般,听到如此不公平的条件会拒绝,反而笑着答应了下来说:“好。玉堂可要说到做到。”   白玉堂皱眉应道:“白某决不食言!”   花冲满意了,点点头回答道:“那包大人下朝之后,咱们在书房外见如何。也好让公正的大人做个见证。”   “成!”   白玉堂自觉花冲只有轻功好,身手必不会强过自己。再加上这几天有意无意试他的身手,多少也算摸清了些武功路数。今日一战白玉堂信心十足,必会摆脱掉这花蝴蝶的!他还以为藏得深五爷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吗!   有一个走南闯北爱看闲书的四哥在,白玉堂对情的认知,比在百花楼混过却还是毛头小子的花冲要懂一些。自然明白花冲刻意的讨好下是什么意思,只恨他居然把自己想的那么龌龊……竟、竟然……一想到这里,白玉堂眼前就会闪过曾经好奇看过的闲书的图画来,真是……可恨之极!   包大人上朝后,知道白护卫要单挑花冲的人全到书房外的大院等着看戏了。不知情的都暗自为白护卫鼓劲,希望他把花冲揍趴下。   少有的知情人,一半觉得蛮好玩不打算管,一半提心吊胆,心想着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反正就算五弟输掉了,那花冲也没提出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条件不是吗?最多,也就是五弟每天依旧被骚扰呗。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距离约定比试的时间越来越近。   此时,五天前回了一趟陷空岛的穿山鼠徐庆正在回来的途中,他手中握着一柄用白布包裹严实的剑。这正是之前他为老五融了玄铁打造好的宝剑,一想到五天前老五的委托和想法,徐庆满意的颠颠手中的剑,心想:“这柄宝剑以后必能帮到老五。”   徐庆快抵达城门时,下朝的包大人已经站在了书房外。看着早早等着他的两人,说道:“本府今日只做一个见证,条件你二人也私下谈妥。此次比试莫要伤人点到为止。”话音落下,站在书房外的两人拱手,比试这算是正式开始了。   花冲自然是什么兵器都没带,而白玉堂竟然也未带兵器。   花冲这几天跟白玉堂打过不少回,基本都是玉堂拿带着刀套的钢刀追着他打,拳脚什么的还真没接触过呢,“比拳脚?”   白玉堂没回答只冷哼一声就冲上来了,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照着花冲的眼就去了。   花冲闪开一击,忙喊道:“打人不打脸!”   “谁管你!”白玉堂喊道,立马将拳变掌横向拍了过去。   花冲抬手轻轻一拍,错开了这一击,迅速蹦远,看着愣了一下的人解释说:“虽然之前说好不还手,可没说不让我躲啊。”   “……你!”白玉堂磨了磨牙,下手更加狠的往花冲身上招呼。   白玉堂的攻击几乎不是被花冲身上拍错位,就是全被他躲开了,从一开始就没有一击打在他身上。   展昭越看越想也上去试试花冲的身手,看看自己与他差距几何。看着花冲与五弟你来我往的打着,时间越长越觉得花冲对五弟有所保留,并未使出全部的功夫。感觉就像是在逗弄他一般,明明能闪的更远一些,却偏偏给玉堂摸着他的机会。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蒋平在一边说道:“哎呀呀,这么下去对老五不利啊。”   展昭听后,扭头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蒋四爷,疑惑蒋平明智五弟打不过花冲却不阻拦,来不及多想,又扭头继续关注打斗中的二人。   花冲几乎都没耗费多少体力,反观白玉堂只这一会略有微喘。被花冲引得浪费了不少的体力不说,还一下都没打着他的人。不服气就越发的不保留体力,尽可能的去攻击花冲。   花冲无奈,只得躲开更猛烈的攻势,劝道:“玉堂别白费力气了,我打小体力就很好,你打的太快了,小心别岔气。”   这乌鸦嘴刚说完,白玉堂这边一口气没吸好嗓子一凉,咳嗽一声吼道:“……你个乌鸦嘴——!”   花冲一愣,忽然停止躲避挨了玉堂一掌顺势后退了几步,他试探的问道:“……呃,你……不会真岔气了吧?”说完,见白玉堂手扶上侧腰的位置,紧张了起来,“不,不是吧!我就随便一说……”   “别过来!”白玉堂吼退了要上来扶他的人,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   此时,却听院中响起一大汉的吼声说:“五弟!接剑!”   白玉堂抬头,见一柄裹着白布的剑被仍上天,脚下用力,跳起接住终于送到的宝剑。白布一扯,将全身银色的剑露了出来。宝剑出鞘,在阳光的照耀下,黑色的剑身似有红色流光闪过。   白玉堂满意的点点头,持剑刺了过来,喊道:“花冲!看剑!” 作者有话要说:     ☆、交信物   看着刺过来有流光闪过的黑色剑身,花冲脑袋转的飞快,眼瞅着剑尖就要到眼前,尽全力去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剑击,虽然闪开了,可耳边的发丝还是被锐利的剑气削断一撮!   花冲大惊一蹦闪的老远,彻底避开了白玉堂后,踩着书房外的石墩椅子做垫脚。在让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树上可见速度之快,站在上面向下喊道:“等、等等!这跟刚才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比拳脚吗!你怎么使上剑了!?”   而且,一看就是一把好剑啊!   花冲自觉眼神还算好,刚才玉堂所持的剑身上确实闪过了红色的流光。他毕竟也是用过玄铁手甲钩多年,见到这样的情况下意识的就往玄铁身上想。而且,仔细观察后,他发现玉堂刚用它的时候还把握不了,腰有弯曲,身子微微向前倾,有点控制不住剑的力量样子,可见是第一次用的新剑。   白玉堂不急着追击花冲,试了试手中剑的重量,大概能把握住后说道:“拳脚?谁跟你说要跟你比拳脚了~,白某擅用刀、剑兵器,自然要跟你比兵器喽~。花小蝶你的兵器呢~?”   花小蝶是谁啊……   花冲无语的看着给自己起了个娘气十足绰号的白玉堂,如果是平常他早就呛回去了,可说自己的是媳妇儿……往深了想,他可以理解为这是情趣吗?这么一想花小蝶这个名字还是蛮带劲的不是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了起来说:“玉堂~我武器不在手上……”QAQ就掉你们家门口的水里去了!至今还没找到呢。   一想到这事,花冲就感觉心里空牢牢的,看着玉堂持着的宝剑就觉得像是自己的手甲钩一般。可玄铁是只有皇家才会有的好玩意。当年还是那个家伙讨来借花献佛给师父的,QAQ可恨的是被他作死弄掉了一个!   花冲想到这里,突然记起当日芦花荡的情况,那个时候不止有丁家的船,后来还来了卢家庄的船……当时的船上除了卢方外还有谁来着?这一想可不得了,花冲盯着白玉堂手中的宝剑越发觉得眼熟了。   陷空岛五义士什么底细他早就从太师公哪儿打探清楚。   花冲站在树上想了想,五鼠除了穿山鼠徐庆外他都见过了,可刚才听抛剑的大汉称呼玉堂为五弟,那么他必定就是徐庆了,而这人又是个铁匠出身。若当日翻江鼠也在的话……   一切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花冲突然窜下树,主动攻向了白玉堂。   他的招式一瞬间变得灼灼逼人了起来,逼得白玉堂不得不退后,刚想要出声吼退这出尔反尔的人,就见对方居然劈头盖脸要来夺剑!   “花冲!你……”没想到会这样的白玉堂毫无防备,心里一乱手中的剑便被夺了去,夺剑的人一下子闪的老远,他就算有心追也不追上去,只能气的在院子跺跺脚,对已经窜上屋顶的人喊道:“花冲!把剑还我!”   花冲全然不理会在下面气得跳脚的人,双手捧着剑专注的看着,纯黑色的剑身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就有红色流光闪过,掂掂重量几乎与自己的手甲钩分毫不差。他虽没有铁匠功夫,却也认得手中的宝剑必是玄铁所打造而成,而玄铁多属于皇家,之前也未曾听过官家给了白玉堂玄铁打造宝剑,而玉堂之前只是个武生员,就更不可能有了。   除非,这铁……   花冲脸色有些不太好,声音都比以往要低沉一些,问道:“玉堂你怎会有玄铁……?”   白玉堂并不知道自己的宝剑前身就是花冲手甲钩,气的大吼道:“那是我兄长给我的!快把剑还给我——!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兄长?”花冲喃喃自语,眼光像是刀一样咻的刺向了下方看戏的蒋四爷,看到对方打了个激灵的样子,笑着问道:“难道是四爷给你的?”   “你怎知道?”白玉堂嘴太快,蒋平根本拦不住,听自家老幺把底细都露出去了,只感觉刺在背后的视线比刚才更厉害,更加让人受不了。卧槽!被这小子知道了!蒋四爷爱莫能助的看着自家兄弟,心道:“老五啊,你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可跟哥哥我没关系啊。”   “呵呵……”花冲摸着已经变成剑的玄铁,将蒋四爷那跟我没关系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先前还为了手甲钩追着丁兆蕙耍无赖,现在是一点这样的苗头都没有冒出来。反而平静的看着玉堂感叹道:“真是一把宝剑。”   白玉堂轻哼一声,骄傲道:“哼,那是~!这可是我三哥特意给我打的~。”那传神的表情到位的动作,很明显的露出‘我家的哥哥就是这么给力,就这种剑配得上小爷’的意思。   花冲看着只是笑,拿着剑从房顶上下来递了过去,说道:“此剑乃是玄铁所制,削铁如泥,只是还未见血……”说着,伸手用力握住剑身。   白玉堂心中一惊,忙上手按住花冲,想让他放开,“你干嘛呢!快松手!”可惜根本拦不住心意已决的人,只能看着血顺着他的指缝间流下,划过黑色剑身滴答滴答的滴落在了地上,染出一片片艳丽的红花。   花冲将血都抹在了剑身上,才将剑递还回来解释道:“我曾听闻,想要让玄铁剑更加锐利无比,一是开锋后既沾血。而这二嘛……则需要用前主人的血祭它,才会更加的威力无比。”   花冲的师父也曾经将自己的血抹在手甲钩上交给花冲,这就像是一种交接仪式一样,如今的花冲也这么做,将他最心爱的武器交给玉堂,希望它能保护他的安全,助他一臂之力。   看着沾了血更加夺目的宝剑,白玉堂的心情其实挺纠结的,可是抬头就看见攥着血拳头的那位居然在笑,心情有些乱,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啊!谁稀罕你的血了!你看你都把我的宝剑弄成什么样子了。”口上虽然这么说,却并不去抹掉那剑身上的血。   花冲毫不在意,他被骂习惯了,继续说道:“将血留在上面一晚上,明天再叫你三哥打磨一番便能用了。”   “偏不……今天就开始用!”白玉堂别扭的哼哼着,这会居然完全忘记要讨伐花冲偷窥自己洗澡的事情,掂量着剑心想着,换上个什么样子的穗子比较好呢~。   花冲要是知道自己比不过宝贝儿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正在看热闹的见两人居然不打了,感觉自己被坑了!口上也不敢当面抱怨没看够,就只得该干嘛干嘛去,看热闹的人就这么渐渐的散去了。而同样跟着几位哥哥离开的蒋四爷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如果条件允许,他现在就想找个地方捂脸念叨发泄一下。五弟啊五弟,你把自己坑了你知道不?   而当初,在芦花荡见过花冲的卢方苦着一张脸凑到了蒋平身边,故意拉着蒋平落后前面两位弟弟一大截,脸色不好的低声问道:“老四啊……你说姓花的小子,今天是个什么意思?”卢方总感觉花冲那后半截话是跟他两说的。   一想到那句‘前主人的血’这句话,蒋平脸色也不好。那可不就是跟他们打招呼说:“这事我知道了,这是给玉堂的定情信物。你们要是敢说你们就去告诉玉堂吧~。”当然了,后半句是蒋平自己加上的……   蒋平有些胃疼,可活泛的他一会就想到对策说:“装不知道。如今这事就咱三个知道,老五又不信花冲,除非老五问起来,要不然他是不会说的。”   卢方还是担心,“但是……万一他说动了老五,老五来问呢?”   蒋平摸摸胡子嘿嘿一笑,“不认账不就成了。”   此时,正跟白玉堂商量改天再比的花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啊啾……!”因为手掌还留着血没法挡,喷嚏都喷出去了。   白玉堂躲开,嫌弃的看着鼻涕都喷出来的人说:“脏死了!别用袖子抹!你都不带手绢吗!”说着,将自己的手绢甩在了花冲的脸上,“快擦干净了去找公孙先生包扎,断了可别怪我。”   花冲将脸上的手绢扒拉下来,哎嘿嘿的傻笑着说:“玉堂你关心我啊~,你放心我身体棒着呢~。”   看着某位捧着自己手绢一脸娇羞的样子,不擦鼻子反而绑了手止血,白玉堂抖了一下,吼道:“谁关心你了!我巴不得你躺床上不动,省的天天跑过来扰我清幽!”   “玉堂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早上开始敲门怎么样!”说着,花冲又觉得不妥当,完全无视了白玉堂扔过来的眼刀继续道:“不过,你早上不爱让人吵着,那干脆我明天翻窗进去怎……”   还没等花冲说完,白玉堂脸色煞白吼道:“滚——!你明天敢这么做,让你看不到后天的日头!”说着提剑往前走,想把身后的人远远的甩开。   花冲完全没受影响,屁颠屁颠的跟上去说:“玉堂~你打不过我的。”   白玉堂脚下一顿,斜眼看着跟在旁边一脸笑嘻嘻的花冲,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果断很欠揍啊,将套着剑套的剑刺了过去喊道:“花冲看剑——!”   “唉?唉唉唉!玉堂你还来啊——!等、等等我还没准备好——!”花冲快速闪开砍过来的剑,忙道歉道:“等等玉堂!你要是担心我明天看到你不雅的睡姿什么的,我可以当看不见的!”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花冲拿命来——!”气的追在花冲身后非要揍到他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走七五该有的故事流程了233~~~   ☆、赶赴陈州查案(一)   花冲觉得自己好苦逼,自从比试过后,玉堂防他跟防贼一样。虽然,他确实是贼啦,可也是有品味的贼啊!说得好听点他完全可以被列为侠盗,就算偷,那也是找油腻的人家下手。   可是玉堂根本就不理解他,完全不给表现的机会,想想都觉得心塞塞啊。   可能是上苍也觉得他实在是太可怜的,聚合天地之灵气为他创造出了一个最佳,又不会引人注意的表现机会!这绝对是超级难得,并且十分稀有的机会——陪着展护卫去陈州查案……   “呃……”看着面前如此拜托自己保护展昭的公孙先生,花冲觉得自己耳朵不会有问题听错了吧?“那个……公孙先生你是不是说错了?要花某保护展护卫?”   公孙先生点点头,“劳烦花兄弟多照顾一下府内的展护卫了。”   花冲嘴角抽了抽,“可……可那是展护卫……”展昭武功也是很了得的,到了陈州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再说了,他是官,谁敢动他啊……”   公孙策叹息一声,老实交代道:“唉,展护卫总是勉强自己,曾有好几次为了办案不顾自身危险,身上带着无数的伤口,包大人也是无可奈何才托我前来拜托花兄弟照顾一下展护卫,有你在旁边照应着他,包大人也能放心一些。”   “可……”那是我情敌啊,你让我去保护他?简直就是去找虐啊。   花冲眼睛转了转,又找了一个理由道:“可花某非府内官差,就这么跟去恐怕不妥吧……万一上面追究起来,不就给……”   “在下最近身体不错,想着翻翻册子,或许能找出一些陈年旧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公孙主薄最近也是摸清了花冲的性格、行事。再加上他讨好白玉堂的行为,看过闲书的都知道他想什么,而且花冲留在开封府不止是配合查案,更是为了找个机会把案子抹平了,也就是想讨要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什么的。   这也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为什么拖慢查案进程的原因,就为了让花冲戴罪立个功,也好跟上头求个情,留他在开封府内,与五鼠一样封个官职,要不然就可惜他那一身轻功武艺了。而且,有了官职后,他也能老实点不再做夜行人,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嘛。   “专注打劫……啊不对,是劫富济贫十年,请公孙先生放心!我保准保护好了展昭,等你们来的时候觉不让他掉一根毛。”花冲拍着胸脯让开封人民放心,大家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展护卫不会出事的!   花冲又低头对对手指,“那个……公孙先生您的身体?还有那些册子什么……”   公孙策捶捶腰,叹息一声道:“唉,最近觉得腰疼,还是过几天再去收拾吧。”   花冲嘴角抽了抽,每次当公孙先生提起册子的事情他就讨不到好,嘤嘤嘤,小辫子被人抓在手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呵呵……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找展护卫了。”   公孙送人走的时候还挥了挥手,可恨花冲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谁叫人家管着他的作死证据呢……唉。   收拾好了行囊,花冲一大早就跟着展昭一块准备离开开封府。   虽然,最开始展昭是不想带他来的,虽然少了个帮手很可惜,但花冲毕竟不是开封府的人,带着他不合适。不过,被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用各种留下花冲不放心,不如跟着他一起快的理由给说服了。   两人就这么带着不一样的工作内容,一样的目的,结伴骑马前往陈州。   “嘤嘤嘤,展兄我好苦啊……”骑在前往陈州的马上,昨日答应包大人保护展昭的花冲苦哈哈的扭头骚扰穿着一身蓝色衣衫的人,希望从对方哪儿找回点自信什么的。最起码让他知道玉堂讨厌的人中还有一个展昭存在!   “呃……”奉命前去陈州办案的展昭嘴角抽了抽,想起今早五弟送他们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跟旁边的花冲讲,“花兄……展某认为五弟只是一时闹情绪,等他来了陈州说不定就好了。”其实,展昭心里也没底,毕竟花冲离开开封府前还作死的凑到五弟眼前上蹿下跳的,是个人都觉得烦啊,就更不用说脾气有时候不太好的五弟了。   “还是查案要紧,查案要紧……”展昭多念了几遍,像是多念叨念叨花冲就不会再骚扰他一样。   花冲也知道自己有点烦,可一路上什么都不说憋得慌,没一会就忍不住又说道:“对了,之前官家不是封了包大人龙图阁大学士,给了铡刀三口让咱们带去陈州查开仓放赈的事儿。我记得当初派去陈州管这个的,是个侯吧?”花冲说着,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作死的时候没有这三口铡刀,要不然被铡砍了都是活该啊!   想起昨日公孙先生所说前往陈州查案的种种困难,展昭皱眉解释说:“先前派去的那位侯爷是庞太师的儿子,名为庞昱。”   “……胖鱼?”花冲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可能是他学识太低了,怎么听都觉得这名字起得让人胃口大开。关于朝堂的事情花冲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仅限于十年前的事情。   “朝上的形势,不知展兄知道多少?”   听到花冲这么问,展昭皱了皱眉,扭头看过去不赞同的劝道:“花兄弟这事不是你能打听的,莫要再问了。”   花冲眯了眯眼睛,倒也不是非问不可,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问问,好知道那人在朝内的形势如何,什么时候是最佳动手的时机。虽然决定跟玉堂好,可他还是没忘记要报仇这事。   “展兄,我见距离陈州已不远,咱们再快一些吧。”花冲说着,用力一挥马鞭一溜烟将展昭甩在了身后。   展昭见花冲并没有异样,也策马跟了上去,两人很快就抵达了陈州。   牵马入城,却在城内见到了奇怪的现象,家家门户紧闭,唯一开着的客栈却连个客人都没有,两道边该有商贩的地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风吹过带着沙尘,明明该繁华的地段却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展昭本想去问客栈老板城内这是怎么回事,可那老板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根本什么都不肯说。   花冲上前将展昭拉了出来,低声说道:“甭问了,看看街上这样子还有什么可问的,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   展昭一听,忙问道:“花兄曾来过这里?”   “……何止是来过。”花冲表情泛青,牵马带着展昭专挑小道走,七拐八拐的带着他来到了一处隐在繁华街后的小院前,伸手指着屋顶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说:“这是我家。”   花冲眺望远方的样子,手指已经越过了眼前不富贵的小院,指向不远处建在繁华街上的四层高的楼。   展昭却注视着面前门口光秃秃的小院,扭头却见花冲眺望远方的样子,心想他应该是不好意思吧?也没在意说道:“此处一定十分清幽。”   “……清幽?”花冲嘴角抽了抽,在他的记忆力可没有家里很清幽的感觉,姐姐们整日弹弹唱唱的别提多吵了。   可他又听展昭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花冲歪了一下头,打量着自家的百花楼嘀咕道:“哪里小啊……”他家的百花楼可是花费了重金打造,每一个房间不是一般的大,而摆设不是太师公日积月累弄来的好东西,就是那人赏给师父的……   怎么听都感觉不对劲,花冲一扭头就见展昭已经站在小院门口,正注视着他,像是在等他一样,“展护卫你干嘛呢?”   展昭眨了眨眼睛,不好说等他开门回家,只得看看花冲又看看小院的门。   花冲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嘴角微微翘起,伸手又指了指不远处四层高的楼说:“展护卫我家在那边呢。”   明白自己搞错了的展昭咳嗽了一声,说道:“展某只是有些热,避避日头。”   花冲抬头看看被云彩挡住的太阳,眯着眼睛说:“是啊,真是热死人了呢~。”说着,用手扇着风继续往前走。   发现有人没跟上来,回头去看,就见某人脸上带些红,看起来真像是热的一样。   花冲一笑,问道:“展兄怎么了?”   展昭不言语,只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楼,他可记得刚才路过这楼,而楼前挂着‘百花楼’的招牌,一听就不是平时能随意去的地方……而现在却又要往那边去,这怎么想都……   “花兄……我……”   见展昭这样,花冲心里门清,上前拽着他继续往前走道:“你跟我来就是了,我没跟你闹着玩。想顺利办案,唯有这里能行。”   展昭最后还是被花冲强拽进了百花楼的后院。   护院的家丁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有上前牵马的,还有来领路的。从后院往楼还路过了一个精致的花园,不过整个园内安安静静的除了打扫的家丁外,再没有其他人了,这让展昭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他们就来到了偏厅。带路家丁恭敬的说道:“花少爷,楼主在待客,您与客官稍等片刻。”   花冲听后点点头,交待道:“你去叫人给爷泡壶好茶,还有……别、别说我回来了。”   家丁应下,恭敬的退出了偏厅,没一会就有小丫头送上茶点。将吃食摆好后,又恭敬的退下,偏厅内只留有花冲和展昭两人坐在太师椅上。   花冲翘着二郎腿看着展昭道:“怎么样展兄,花某没骗你吧~。”   展昭无奈的笑笑说道:“花兄,还是办案要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急什……”花冲这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娇声责怪道:“好你个花冲!那么多年都不回来一次,回来了居然还不让人告诉我们!你当我们不知道是吗!信不信我叫姐妹们抓了你,扒你裤子打你屁股!”   ‘噗通’一声,花冲直接从太师椅上滑下来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往也被吓了一跳的展昭身后去,整个人缩在展昭身后藏起来喊道:“三、三姐你别进来!今日有外客在!”   “怎么着!我难道还怕见个外人吗!平时又不是没见过!”   展昭根本来不及问花冲这是怎么回事,就见门口进来了一位气冲冲的美貌女子,没一会功夫,整个偏厅的门口挤满了花枝招展用手绢挡着嘴偷笑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像是狼一样,用闪亮的眼睛盯着展昭,正确的来说是盯着藏在展昭身后,露出了衣服的花冲。   展昭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快速的将眼睛移到了另一边,责怪的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花冲。   三姐见客人如此害羞,忙对身边的姐妹们交代道:“你们先去外面等着,我来把这小子抓出去。”说完,又赔礼道:“客官莫要见怪,是我姐妹们仓促了,竟吓到了你。”   展昭拱手道:“无妨。”   三姐点点头,手掐腰喊道:“小花!跟我出来!”   花冲哪敢出去,这次离家多时,这要是出去他就别想好了,猛地摇摇头说:“就不!出去了你们不得把我扒干净了!又像是上次那样让我去……”花冲实在不想回忆起,年纪小时被姐姐们扒干净换上女装的样子,太特么丢人了!   三姐武功不如花冲,气的跺跺脚说:“你跟我出来,我有事托你去办,保准不让她们动你。还是说,你想……”说着,三姐扭头看向窗外耸立在院子中的三层楼阁,嘿嘿一笑道:“还是说,你想去三层楼阁哪儿看看?”   花冲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谁都知道哪里住的谁,他如今丢了手甲钩哪敢过去,“可、可是……我要等……大姐……”   三姐急得不行,“我不跟你闹,你五姐她……”还没说完,就被来了的楼主打断了。无法,只得退出去希望大姐跟花冲说这事。   之前,在前面待客的楼主过来,见姑娘们一个个都堵在偏厅,皱眉责怪道:“你们都挤在门口干嘛呢?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了?难得休息还往客人眼前凑,还不快去练你们的琴与武艺。再让我发现你们偷懒,就罚你们去三层楼阁给爷端茶递水捶腿。”   姑娘们被吓得花容失色,谁都知道三层楼阁哪儿住着位大爷,稍微不顺心就罚人站木桩,一站站一晚上,也就小花跟大姐能忍受得了这么任性的人了。谁还敢在这里呆着,全都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去。   楼主进厅,对客人盈盈一拜道:“是我百花楼的姑娘们仓促了客官,严在此替妹妹们向客官道歉。”说完,起身扭头对外面喊道:“来人啊,为客官准备上好清幽的房间,把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泡上。”   外面候着的仆人应下,没一会桌子上的东西都焕然一新,比之前还要更好。   重新坐回椅子的花冲很郁闷的看着摆在面前的精致点心,“敢情有客人就是不一样啊……QAQ好好吃,为啥我回来一次都没这些好东西。”   严姑娘斜了一眼不常回来的花冲,根本不搭理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的他,坐在太师椅上问道:“不知这位客官如何称呼?”   展昭无奈的看了一眼在吃吃吃的花冲,拱手回道:“在下展昭。”   严姑娘一听,狠狠的瞪了还有心情在吃的臭小子,追问道:“您……可是开封府的展护卫?”   “正是。”   严姑娘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扭头看向吃的很开心的花冲,可看他又不像是惹了麻烦把人带回来的样子,又转头试探的问道:“呵呵……不知展护卫来此有何事?”   展昭扭头看着吃吃吃的花冲笑笑,回头解释说:“姑娘莫要着急,展某来此并不是为了花兄的事儿来,而是为了陈州开仓放赈一事而来,不知姑娘可否告诉展某,这城内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街上连个商贩都没有,展某去问,客栈老板也不敢言语。”   “原是这事。”严姑娘放下心来,狠狠瞪了一下吓她一跳的花冲,对展昭说道:“展护卫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严姑娘一点没隐瞒,将陈州明着说开仓放赈却没见着影的事儿都跟展昭说了,而事情还不止如此,那打着放赈名号的庞侯抓了壮汉建了个什么软红堂,将街上甭管嫁没嫁的姑娘、小娘子都被抓了去。   花冲将点心往盘子里一扔,问道:“之前听三姐说,五姐怎么了?”   严姑娘叹息一声,“也被抓去了。”   啪的一声,花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忽的站起来怒道:“胖鱼欺人太甚!他当我百花楼是什么地方!”   严姑娘冷笑一声说道:“还能是什么地方,就算咱们说只卖艺不卖身,他们外人来看也只是风雅一些的红楼而已。你五姐当日蒙着面纱替姐妹们买胭脂,竟没想到让那刚来的庞侯看到了……”   “如今整个城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我也只能每日跟他们打太极。本想着送信叫你回来,可前些日子听你出了些事情,又怕给你添麻烦……”   花冲气的磨了磨牙,不用展昭叫,主动要去探查,说道:“展昭今日你我二人夜探他那个什么破软红堂!我倒要看看,那破地方关了多少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陈州开仓斩侯爷的事是展昭还未入开封府发生的,为了走剧情,所以稍微打乱了一下事情的发展顺序。   之后还有乌盆案我都会一一搬出来写。先打个招呼。   ☆、赶赴陈州查案(二)   夜幕降临。   百花楼的严楼主来到三层楼阁的中层,抬手咚咚咚的敲了敲紧闭的门扉,站在门外道:“师兄,冲儿已与展护卫去软红堂了。”   “是吗。”屋里传出低沉的男声。熏香烟雾缭绕的屋内,微弱的灯光照的整个古色浓厚的房间内昏黄,纱帘遮住了屋主人的样貌,他靠在榻上放下刚才翻动的书,扯了一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拿起放在旁边的拐杖站起身来说:“我知道了,你累了一跳早点去休息吧。”   屋内传出哒哒哒的声音来,严楼主没有离开反而推门进来,平时严肃的人此刻一脸紧张的上前扶住了走路有些摇晃的人,责备道:“师兄!你怎么又起来了,快躺下!”   “没事,我本就闲不住,现在还整日躺着,再不活动活动都要动不了了。”屋主无所谓的说着,却还是听话的被严楼主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她又紧张兮兮的让候在外面的小丫头去端药,轻轻叹息一声,用手揉揉麻木的腿,问道:“今日你见到冲儿了,他如何?老爷子只跟我说他惹了不少麻烦,也没说受伤没。”   “师兄莫要担心冲儿,他活蹦乱跳好着呢。”严楼主倒了杯茶递过去,将之前花冲回来的事情一一说了,“与师兄预料的一样,他是跟着展昭来办案的。”   屋主人一听乐了,他从小养的孩子他最了解,“呵呵,就他那样的别被办了就成了。先不说这个。这次要尽量帮他拿大功,你去让手下把那胖鱼的拦路虎都除掉,确保包大人安全抵达陈州。”   “嗯。”楼主应下,退出房间叫小丫头在旁边好生守着。   而与此同时,正在软红堂屋顶呆着的两人。   花冲来前,坐在百花楼的屋顶从上往下看过软红堂的布局,然后,又从几位出身青楼无处可去的姐姐们那里知道软红堂的内部建造样式。因当日她们被庞昱招去过,可嫌她们身子不干净没留人,因此她们几个才能出来,帮花冲大致绘制出更详细的图纸来。   花冲做偷有几年了,对风水略懂一丁点。越是达官贵人越是讲究房子的布局走向风水,所以,什么房间用来做什么基本都是定死了的。当然也有不按套路出牌的,但也只是少数。   而在白天一天他都蹲在百花楼屋顶观察不远处的软红堂,看着那些黑点一样的人进进出出,守备那里比较重早就一清二楚。   如今夜里再走一遭,如同自家后院一样轻车熟路。   没看到图纸前展昭还有些愕然,没想到花冲居然能带他避开所有的守备,在这儿软红堂的院子中随处溜达。直到走进一处院落,他突然愣住从袖子里掏出图纸借着月光来看,展昭才知道他之前在百花楼找不到人的时候,敢情是去弄图纸了。   若是平时,展昭可想不到这些事,如今觉得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怎样都要他带着花冲,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花兄可是找到那些被关的姑娘?还有侯爷的书房。”展昭低声问道,他凑到花冲身边看着他手中展开的图纸。他是看不懂这些的,只是大致明白那些方方正正的是屋子,再多的就迷糊了。   “书房?”花冲低声念道一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屋顶低声说:“你早说啊展护卫,书房早过了好不好,在哪儿呢……”   怪我咯?   展昭看着距离有点远的书房,决定还是先跟花冲去救他五姐,“那你知道关押人的地方吗?”   花冲一合图纸说:“朝阳那边欢声笑语、灯红酒绿的,一看就不是关人的地方,所以咱们找冷清的地方,朝阴面。”拿手一指不远处灯光微弱,有晃动人影的屋子,“就是那儿了。”   两人在屋顶上轻手轻脚,没一会就走了过来。   展昭往下一看,发现门口有两个看守,回身想对花冲说,却见他早已开始搬开屋顶的瓦片,而且抽的时候小心翼翼,每抽一个都要等好久才抽下一个,一旦要垮立马停手。   屋顶的瓦片是从屋顶往下左右交叠,一旦抽不好整个屋顶会垮下一个大窝。知道入屋是不行了的时候,花冲立马停手将瓦片归位。   “花兄?”展昭唤道,声音小的几乎只是在做口型。   而这样都听见了的花冲没空回答,伸手拜了一下,学了一声“喵呜~”的猫叫。   “该死的野猫!”屋内传出一声女子的咒骂,她用尖锐的声音说道:“姐姐我讨厌猫毛!碰着就起红疹子!你们还不快些去赶走那只猫!若我的脸面出了事情,我看你们怎么向侯爷交代。”   守门人没碰见过被关还这么嚣张的女子,低声咒了一句,也不敢违抗她,只得一个去牵狗赶跑野猫,一个留在原地继续看守。   花冲对展昭比了一个拇指,做了一个口型,“找着了。”说完之后,竟然下去,用脚倒挂着屋檐,用手捂住那守卫的嘴,紧接着对他的后颈狠狠一下。   那守卫挣扎都来不及做,只吭哧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花冲倒挂着向内弯腰抓住了红梁,脚一松,轻松从屋顶翻下来,直接抽了守卫的腰带将人捆起来,又脱了他的鞋袜,用袜子塞了嘴摸索着找钥匙。   展昭下来的时候,花冲刚好摸出钥匙,扔给了他。   锁被打开,屋内的女子立马冲了出来抱住了门口的人,可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那被关的女子委屈的喊了一句,“小花……”   “呃……姑娘……你……”   此时正拖着守门的花冲郁闷的看着扑错了人的姐姐,提醒道:“五姐……我在这儿呢。”   “嗯?”听见声音在远方的五姐一愣,抬头瞅瞅,因天太黑,她只能看清自己抱着的人眼睛黝黑,脸型与自己记忆中的小弟完全不一样,立马松开对方后退三步,扭头发现小弟站在月光下,拖着看守她的人,快走几步又扑了一次委屈道:“小花……”   感受着来自姐姐的大力金刚锁人功,花冲差点没被个姑娘拦腰折断,“姐……姐……姐姐,你……轻点,要断了……”   五姐更加用力的抱着花冲的胳膊和腰,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臭小子你怎么才来!你是打算让我在这儿做那胖鱼的小妾吗!”   “冤枉啊!姐你听我解释……我,我白日刚回陈州,立马就来救你了……不信你问展护卫。”花冲没招,被大力的五姐锁住就算是他也逃不出去啊,只得把炮火引开让自己好受一些。   五姐一听松手,收回刚才的凶悍回头对展昭一拜道:“多谢这位大人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展昭发现他最近对姑娘的认知都被百花楼刷新了,虽然这才是见过的第二个翻书脸的姑娘,却接受良好,立马回礼道:“姑娘无须多礼,快快请起。”虚扶起这位花冲的五姐,他才扭头看着晕眩的守卫问道:“花兄如今你把这人打晕了,之前那人回来可怎么办。”   花冲一笑,法子直接就冒出脑袋,说道:“啧,这还不简单,走走走,都先进屋去。”   花冲刚抬脚,五姐一脚下去又给踩了下去,毫无防备的人挨了这么一下,快速伸手捂着嘴,以防止嗷叫出来引来人,憋着疼的双眼通红,低声嘀咕着:“@%!#¥&……”抱着脚在旁边蹦跶了好几下。   展昭微妙的,好想知道了花冲白日见着姑娘像是老鼠见了猫是从哪儿来的了。   有这样的姐姐,用后世一句话来说,神也hold不住啊。   五姐怒瞪着花冲说:“休要无礼!这屋内可不止关押我一人。玉仙妹子你先避去内室,来的是我兄弟,别再吓着你。”说完花冲,五姐再扭头朝屋内的声音跟之前可是天差地别。   屋内传出另一个姑娘的声音说道:“五姐没事,我又没有那么金贵。连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五姐点点头,“那好,我这就让他们进来。”   虽然是准他们进去了,可花冲郁闷的很啊,“姐……有人你跟我说啊,你干嘛踩我!你又不知道你的大力……”   五姐脸上一红,咳嗽一声解释说:“闭嘴!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吗!”说完,人急忙忙的进屋去了。   花冲是有苦说不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明明洗柚子浴了,怎么还这么背啊!这要到何时是个头哟!   “花兄你还好吗?”展昭光站在一边看都觉得好痛的样子,想要上去扶花冲一把,却被对方轻轻推开。   花冲交待道:“我没事,那牵狗的估摸着快回来了,你先躲起来。”说着,伸手指了指屋顶,并不让展昭进屋躲着去。   “那你?”展昭有些犹豫的看着推了推自己的人,他低头看着花冲被踩了的脚,“若我走了,你要如何离开?”   “……展·护·卫!”花冲十分认真的看着展昭,可认真不过五秒就露馅了,痞痞小腰一掐,伸手拍拍展昭的肩说:“你在这儿碍事,爽快的给爷上去!”   人生第一次被人说碍事。   展昭有些晕晕乎乎的被劝上了房顶,花冲将晕倒的守卫衣服、裤子一扒,往身上一套,快速系好腰带将人往屋内随便一扔,门一关一落锁。不乐意的在门口一戳,这就得了。   没出一盏茶的功夫,之前去牵狗的人回来了,发现门口站着的人不对,看着眼生,想起最近上头要求严加防范,拉着流着口水好不容易弄来的,一脸凶恶的朝着陌生人犬吠的狗问道:“哪来的!之前守在这里的人哪儿去了!”   花冲叹息一声,抱怨道:“我说大哥你去的也太慢了!我在这儿等半天了!你说之前那位大哥,他肚子不舒服上茅厕去了。我正好路过,本来要去休息来着,结果被他抓过来顶班呢。”说完,又在一边老大不乐意的嘀咕着。   牵狗的半信半疑,又问道:“你哪儿的!我怎没见过你!”   花冲哎哟一声,耷拉着肩膀解释说:“我说大哥啊,这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我还没见过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软红堂这么大,你也不是每个地方都去过不是吗?”   “嘿!你小子还有理啊!”牵狗的也不乐意了,不过已经信了这番说辞。   花冲眯了眯眼睛,心道,小喽啰果然好糊弄,张嘴问道:“那大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累了一天困死了,哈啊……”说着,打了个哈欠。   牵狗的守门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在这儿碍事。”   花冲唉了一声,正大光明从守门身边走过,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对了大哥,我还没问,这里面关的是谁啊?”   牵狗的一愣,怒道:“哪那么多问题!走走走!”说着,将花冲赶走,牵着狗在院子里抓猫去了。   花冲离开院落后立马窜上屋顶与展昭汇合,因不想再打扫惊蛇,所以两人立刻奔着书房去了,入了书房一通搜刮,趁着没人的时候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今日已打草惊蛇恐是救不出我姐,如今已伤他一人必要有人留下顶上。”花冲将自己搜到的证据交给展昭,交待道:“展护卫你今夜将这些带回,明日交予包大人。我则留在这里,一是保护五姐,二是牵制那庞昱。”   公职在身展昭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有劳花兄了,我必会将你所做都尽数禀明包大人。”   送走了展昭后,花冲又回了关押五姐的院子。   一进院子,那牵狗的就嚷嚷起来了,“你怎么又来了!”   花冲嘿嘿一笑,慢慢往前走着说:“我啊,想着事儿的时候老是睡不着。”听见对方皱眉问他想什么事,便理所当然的回答说:“揍你的事!”说完,一拳打过去,借着前院这会歌舞声音的掩饰,把刚才敢赶他走的人打成了熊猫眼,直到打晕过去才松手。   花冲一身煞气斜了一眼那夹起尾巴连叫都不敢叫的狗,手往暗处一指,蹦出一个字,“滚。”   那狗极为听话,夹着尾巴低声嗷嗷嗷叫着跑到花冲指着的暗处趴下老实不动了。   花冲按照之前的老方法把人一捆,把门一开,将人拖到门口往里的旮旯角里一扔,往门口一坐对屋内人说道:“五姐咱今晚留在这儿守着你们,两位姐姐该休息休息。要是来人了,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呼飞一双,有我坐镇保你们安全。”   五姐从门口露出头来对花冲招了招手说:“小花你过来,你大大咧咧坐在那儿,不用一会就被巡夜的守卫看到了。”   花冲摇了摇头,“我不去,我个大男人哪能进去姑娘的房间。”   五姐怒了:“你进不进!”   花冲依旧摇头:“不进!”   五姐嘿嘿一笑,威胁道:“那我就把你小时候破事都给你散播出去。还有你被姑……”   “我进!”花冲噌的一下站起来,立马窜进了屋内,背对着内室坐在椅子上,不乐意的抱怨道:“你就爱拿这事调侃我!老大不小了竟说这些羞死人的事儿……”   “哦~,那我要是告诉你呢姑娘……”   “姐姐饶命!”花冲完全忘记了,五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姑娘是小伙,更不知道他的姑娘名字叫做白玉堂。从小被欺负,他几乎条件反射的就屈服了。   “小花你过来,姐姐给你捯饬捯饬。”   “……五、五姐,你手里拿的,那,那个是胭脂吧?你要干嘛……不要啊!!!”屋内传出花冲凄惨的嚎叫,然后被前院越来越糜烂的歌舞声完全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剧透~~   重点都在下一章。   白玉堂抵达陈州。师父的样貌描写都会挪到下一章!还有花冲新形象的闪亮登场!   ☆、赶赴陈州查案(三)   此时,展昭已带着证据往城外去,因夜深人静并不敢再去姑娘们住的百花楼打扰,便翻越高墙出城呆着,只等明日到来的包大人了。   第二天,响午时分。   代替展昭来百花楼的白玉堂站定,望着不远处正立在亭中的人,他们二人只有大约十步的距离。   来之前,白玉堂就听展昭说这百花楼是听琴赏舞的文雅之地,莫要轻贱了楼里的姑娘。就因为如此,他才宁可在花园等着楼主,也不进厅内等待。   而这样的楼中必是不会留客人住下的。可侧身站在亭中的人明显就是男子。   白玉堂眯了眯眼睛,细细打量这很可能是百花楼老板的人,他披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衣,头发用一根同色的带子垂着束在脑后,皮肤白皙,发丝如墨,细腰宽肩,有些蒲柳之姿。垂目看过来,只淡淡一眼就让人不敢乱动,生怕打扰了他的清幽。   眼眸点漆,美人凤眼垂青,看的人心里慌慌的。无须,年纪有些看不大出来,但肯定比他要大一些。   “不知阁下来我百花楼是消遣还是找人?”亭中人声音如风拂过湖面,雨滴滴入湖中一般让人觉得舒服而自然。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有些困难的挪动着转了个身。   白玉堂眼睛瞪大,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楼中老板,心里又可惜这等容貌气质的人竟需要拐杖支撑身体,带着些怜惜,声音也比以前要柔和一些,说道:“在下白玉堂,陷空岛五义锦毛鼠,今日有事相商前来拜见,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花老板早就认出白玉堂就是十年前的小姑娘,也算是当年对他和自家臭小子有救命之恩的人,虽然长大后容貌稍有变化,却并不难认。   “称呼啊……”花老板有些语塞,他名字早给冲儿了,平时也不出门根本不需要名字用,在家里有叫老板、主子、师兄、老小子的反正多种多样根本无需他担心名字的问题,这会需要了居然一点都拿不出手。   完全不想跟自家孩子一样找罪受,花老板简单了当道:“老朽有姓无名,家中行二,你暂且称我为花二就行了。”   自称老朽那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包大人便装爱这么称呼,公孙先生便装也用这个称呼,这两位可都是四十多的人了。可眼前这位看着很年轻,根本不像是该用老朽自称的样子。   白玉堂多了个心眼,问道:“……不知阁下贵庚。”   花老板答道:“四十有四。”   不止比白玉堂大,还大出了他一个人的年龄。头发都黑漆漆的一根没白……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四十多的样子!怎么看顶多也就刚过三十才对!   “老朽曾听闻阁下已供职开封府,不知今日白护卫来此有何事?老朽在这里横竖还是说的上话的,你若是有急事便直说吧。”花老板猜得到白玉堂来此的目地,但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一问。省得让人知道他目地也不单纯。   虽然没明说自己是老板,但是‘说的上话’也算是承认自己是老板了。白玉堂直接将包大人嘱咐,希望百花楼的楼主能出面指认庞昱,以及昨夜花冲未归的事情都跟眼前人说了。   花老板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他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作死,没想到白日费了那么大劲画图纸,最后居然揍翻了软红堂里的两守卫,他是嫌不够乱是吗!?不过,早上并没听软红堂那边出什么事,应该是没被发现?   花老板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自家孩子自己了解,大大咧咧坐在门口守着,来一个揍一个,来一双呼飞一双。除非——小五做了什么帮冲儿掩盖了过去。   实在不想深想的花老板答应道:“白护卫说的事老朽应下,我百花楼很乐意为陈州的百姓得罪太师一次。”说完,扭头对身后喊了一句:“来人啊,送白护卫回驿站,我……累了……”花老板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候在一边的小丫头已出来带路,他不再去看白玉堂,拄着拐杖挪动着背过了身去,注视着跃出水面的红花白身的锦鲤叹息一声。   听着身后越来越小的脚步声,花老板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喃喃自语道:“好久没粘血了。”   只是个姑娘当了贵妃的太师,能奈我何?   昨夜,软红堂。   花冲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正用手绢捂着嘴的金玉仙,又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捯饬完了他就一直盯着自己的人,叹息一声问道:“五·姐……你老盯着我做什……我脸上又没开花……”   五姐叹息一声,上前捏捏花冲的脸,哀怨道:“小花啊,你说你皮肤怎么那么好呢?按理说你整天在外野,皮肤该粗糙些,可是啊……”手下使劲一拧,引起哀嚎一声才继续说:“居然比锦衣玉食的姑娘都软和!你怎么长的啊……”   用一句后世出现的话,这不科学!   花冲揉了揉被捏红的脸颊,哼哧一声说:“太师公说这叫天生丽质!”   “丽质你个鬼啦!”五姐削了花冲后脑勺一下,因只给他化了妆没盘发,也不怕把发髻弄坏了,“臭小子!让你炫耀!你以为姐姐不知道你偷喝太师公的养身酒养的吗!叫你小子炫耀!呼不死你!”   “哎呀疼疼疼别闹……”一连被打了好几下的花冲抱头鼠窜,期间故意踩了那两守卫好几脚。   五姐追不上他,气喘吁吁的掐着腰指着椅子说:“过来!我给你把头发弄好了。”   花冲十分无奈的说:“还来?五姐你有被抓的自觉吗!都这样的,是个姑娘早哭成泪人了,你还有心情跟我闹啊。”   五姐平时就大大咧咧毫不在意,这会花冲在就更不怕了,回道:“有你在这儿,我们还怕他们欺负不成。”   “这倒也是……”花冲抓了抓头,老老实实坐过去让五姐折腾。   金玉仙坐在一边看着这两闹来闹去,忧郁心情扫去一些,也上前帮五姐折腾起来。   “玉仙妹子你说弄个惊鹄髻怎么样?高一点,像是两个牛角一样~。”   “会不会太高了些?”   “哎呀好疼,五姐你轻点,头发都被你拽掉了。”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别动,要不然给你盘两牛角,让你扎那胖鱼去!个子这么高你让我怎么给你捯饬啊,要不梳个牡丹髻吧……”   “还是侧髻吧。”   五姐跟金玉仙商量了好久,终于定下开始捯饬,没一会两人忙完,一个进去拿衣裳,一个继续给花冲描画。   看着手中五姐递过来的姑娘衣裳,花冲呲了呲牙,“我说你们来真的?我……我个大男人怎么能穿女子的衣服。”   “说的你小时候好像没被严姐姐逼着穿过似得。”五姐爆料着,将不乐意的花冲推进了内室,“快点去换,姐姐还等你去搞定那胖鱼呢。”   “@#¥%……”花冲欲哭无泪,这次看样是逃不掉了。   清晨,刚过五鼓。   庞昱便按耐不住爬起床,来后院找五姐和金玉仙,带着人进院子不见守卫,担心两人跑了,赶快推门进去,就见屋内椅子上坐着一个面生的高挑姑娘。   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双手交叠搭在膝盖处,侧髻中有一珍珠簪,凤眼勾魂一样笑得有些弯弯,一身邪气很是勾人,抬手慢慢对着门口的人轻轻招了招。   庞昱一呆,虽然不喜那姑娘比自己高挑,却因她面容成熟邪气而觉得新鲜。庞昱还不知,他被后世人命名为‘御姐’的属性给征服了。   太师之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回神,咳嗽一声问道:“……你是何人!我怎没见过你!”   那姑娘并不答话,又抬手对庞昱招了招。   “你……”庞昱无可奈何,抬脚往前迈出一步,准备过去看看她找自己到底要干嘛!还好旁边有下人给拦下了,说此女子出现太过奇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庞昱一脚踹飞,滚出了屋子。   “滚!本侯爷的事情要你管!”说完,扭头对着姑娘搓了搓手,又说:“小娘子你找本侯爷何事。”   姑娘看着伸手要来揩油的臭流氓,出手速度极快的将庞昱的手往桌子方向一摆,庞昱毫无防备,被摆的身子歪靠在桌子边只有哎哟的份,门口站着的仆人吓了一跳,赶快叫人救侯爷。   庞昱想要挣扎,却听身边传来男子的声音,他说:“你们最好别动,否则我要他小命。”   庞昱一愣,猛转头看向身旁的姑娘,却见她挑眉,用刚才男子的声音说道:“我还当是个怎样的人把我姐姐抓来了,原来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啊。”   “男……男的?”   “呵~。”花冲一笑,站起身来弯下腰看着快跪地的庞昱,笑着说道:“哟~花爷就是男的了怎么着,不服你告我去啊,去敲鸣冤鼓啊!”   庞昱从没吃过这种亏,死死地盯着花冲,恶狠狠的说:“我可是安乐侯!”   花冲毫不在意,继续摆着庞昱的胳膊,见他挥过来一拳,就顺势也抓住了他另一只手,然后轻松将他制住说:“啧,犯在我手里,管你是不是侯,敢打我姐姐们的注意,弄死你没商量知道不臭小子。”   本还想要再吓唬吓唬快哭了的庞昱,外面却跑来一仆从喊道:“侯,侯爷,包拯在外求见!”   花冲整个人都呆住了,啊……包大人来了?……卧、卧槽!玉堂要来了!!!我这一身打扮怎么能让玉堂看到!太特么掉价了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对花冲女装有什么看法吗?   白玉堂:呵呵呵……花兄好雅兴。   花冲:……QAQ玉堂你听我解释啊!   ☆、扭转误会   满屋子的人都盯着面露狰狞的伪姑娘,主子就在他手里,万一他一个不顺心,主子就此折在这里了,他们回去要怎么跟太师交代!   花冲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身打扮被外人看到是真没什么,他自己完全不介意。却唯独不想让玉堂看到!到时候他会怎么想!?一想到玉堂用明显嫌弃的眼神,从上到下的扫视,他就感觉浑身不对劲!   怎么想都十分纠结啊——!!!   一不留神,花冲手下用上了些力气,捏的侯爷的小嫩腕子咯吱咯吱的响。   庞昱嗷嗷嗷的叫着,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的,语无伦次的求饶道:“女……女侠……哎哟,大,大侠饶命啊!我爹可是太师!你要是动我你就惨了。我姐姐可是皇妃!我可是皇上小舅子!你可,可不能动我!”   “呵呵~,不动你?”被打断了思路的花冲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狞毒道:“爷我打出生开始就粘血活下来的,犯在我手里的命百条没有,但是几十条还是有的。如今你栽在我手里,你还想让我放过你?你说,我是先折断你的手呢?还是先打断你的腿呢?或者是挖掉你的眼珠子。你选吧,你选哪个我就做怎么样。”   几十条命什么的,那全都是吓唬庞昱的。花冲忌荤腥杀生前,几十条没有,但是十几条人命还是有的,这些人多半都是襄阳王的打手,另外还有几个做了他忌讳事情的同行。   庞昱眼泪都下来了,怂的鼻子下挂着两个大鼻涕交涉道:“你……你只要放过我,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要……要不然……啊对了!美女,我把软红堂的女子都给你!”   “你要是能把玉堂给我就放过你。”花冲在心里这样回答着,手上又用上力说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而且我如今除了你的命之外,什么都不想要。”   前院那边还在等接见,后院这边完全僵持住了。   花冲想要跑,可又不想放开这大好的捉住庞昱的机会,他只纠结了一会就恢复了常态。仔细想想,又没报名报姓,五姐的妆功也算是百花楼顶尖的了,不一定有人认得出来!最熟悉的除了玉堂之外的包大人、公孙先生和展昭,前两位那是铁定瞒不过去的,但是后一位好忽悠啊!展昭辣么正直的一个人,用得好一定会替自己说话,用得不好……其实也没什么伤害不是~。   想通了后花冲感觉通体舒畅!不过,每次遇上玉堂的事,就会不由自主的陷入这种永无止尽的纠结中可不好。这个毛病要是不改过来,恐怕是不能在玉堂面前表现表现了。若老是怕被误会什么的,那还不如直接洗洗睡得了。   这就像是后世所说的,想要高大威猛却每次都犯逗比一样。   花冲忽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他现在做的可是为民除害的好事!穿个扮成女人怎么了!一切都是为了陈州的黎明百姓!   这么一想瞬间感觉安慰了!感觉自己好伟大!   花冲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以前他心里只装得下两个人,太师公和师父,后来多了邓大哥,再后来多了救了自己的玉堂,如今整个陈州都被他装进心里了,虽然迫不得已的成分更多一些,还有……装太多感觉有点撑了。   有些走神的花冲总算找到了自己与展昭之间的差距,一个自私一个无私,也难怪玉堂会更喜欢展昭一些,可他花冲心就这么大点。如果装的太多,用一句后世的话来说,hold不住!   正当花冲自觉想得有点多时,软红堂内一阵骚乱,堂内的守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了侯爷被抓住的事情,一个个拿着刀冲进后院的屋内,将刀尖对准了屋里的人。   虽然说,蚁多咬死象,但是战斗力只有5的话,多了也只是个炮灰的命。   花冲是不在乎被车轮战啊,围攻啊什么的,眼前这些人看着身手还不如五姐呢,要不是五姐顾虑着百花楼,能被他们抓到这里来吗!“啧,这是你整个软红堂的守备吗?”   “哼哼,怕了吧!”庞昱发出了十分骄傲并且拉仇恨的声音,他就像是忘记了如今还被某人抓在手里一样,大胆的叫嚣道:“如今你放了本侯爷还来得及,饶过你一条狗命!”   “你哪来的自信啊。”花冲伸脚猛往前一踹,啪的一声响,小腿挨了一脚的庞昱惨嚎一声,被扔出去后,抱着腿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看上去像是断了一样。   花冲就是朝着断的程度踹的,他没时间管被仆人保护起来的庞昱,拎起一把凳子朝着那些个准备冲上来的人说道:“先说好,让我过去饶你们一命,不让我过去那可就要断胳膊断腿了。”   软红堂后院展开了一场1战N的大混战。   前院的包大人带着展昭安安静静的喝茶等待着,并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连展昭都没能想到,花冲居然会为了让他们顺利的带走庞昱,将整个软红堂的战斗力都消耗尽了,而且还是只靠他一个人干的。   最后包大人如何带走的庞昱花冲不知道,他放倒了那些个守卫后,踩着他们躺在地上的身体出的院子,临走前,跟屋内躲着的五姐打好招呼,让她去前院找包大人说明一下后院的事,来将庞昱带走。然后,提着裙子踩着人当垫脚,飞身上了屋顶,晃晃悠悠的打着哈欠走了。   花冲一路狂奔回百花楼,想要趁着姐姐们没醒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可他刚到小花园门口不远处,就见里面出来两个人,前面带头的是个小丫头,而后面那个……卧槽!玉堂!玉堂肿么会在这里!!!   还以为白玉堂会在软红堂的花冲整个人都不好了,呆愣在原地,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五步远,同样呆住的人。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白玉堂先做出了反应,嘴角上翘,笑道:“花兄好雅兴。”   这句话的含义好多啊!花冲急的脸颊边都冒汗了,尴尬的看着打量自己的玉堂,一咬牙,哦呵呵的笑着,掐着嗓子说:“……公子说哪里话,奴家……”   “别装了。你这身量都是大姑娘的话,五爷这身量算什么?”白玉堂抱胸看着僵住的花冲,比这家伙矮半个头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明明差不多年纪,他吃的比花冲好,过的比花冲好,为什么他却比花冲矮!   果然,苍天是公平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白玉堂就控制不住的磨了磨牙,越发的想要欺负欺负这想要蒙混过他的人,“没想到花兄有这样的……喜~·好~。”后面两个字白玉堂咬音极重,重到听的人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   “玉,玉堂……你听我解释……我去了软红堂,所以就……”花冲变脸极快,刚才还想隐瞒,这会就变成了极力解释。可是白玉堂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立马打断道:“哦~,敢情你是想入侯爷的后宫中啊,那就去吧,干嘛回来啊。”   花冲觉得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QAQ我没有,玉堂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啊!那种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我怎么会喜欢呢!我的真……”可惜,依旧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打断道:“(ー``ー)哦~那要是毛长全了,你就要留在那儿了吗?”   总感觉有哪儿不对!   再一次被噎住的花冲突然噤声,狐疑的看着今天有些奇怪的玉堂,他脑袋灵光一现,两个被加了发光发亮红颜色的字钻进了脑袋里,嘴贱道:“玉堂……你这是吃醋了吗?”   “(╯‵□′)╯︵┻━┻吃你奶奶个腿!”白玉堂想都没想,直接拿起自己手中的剑上前糊了花冲一熊脸。   脸中间多了道红印子的花冲捂着撞到的鼻子,两道血瀑布喷涌而出,脆弱的鼻粘膜宣告着,他之前看走光流下鼻血的伤复发了!   用后世的话来说,一次是自动一次是手动。而且,还都是一个人的手笔。   花冲掐着鼻子,摆手往后退,用闷闷的声音说道:“玉,玉堂你别生气!我刚才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晚上咱们吃火锅庆功怎么样!”   白玉堂哼了一声,压根不回花冲的话,直接越过了他要离开。   花冲可怜兮兮的转身,希望对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啦,他刚才又紧张嘴贱了嘤嘤嘤,“QAQ玉堂……要不然,我做你喜欢吃的尖上尖陪鱼?”   白玉堂脚下一顿,站在原定呆了半天,才说:“要胭脂瓣儿的鲤鱼。”   “(゜▽゜*)嗯呢!”花冲迅速挂上开心的脸,决定一会就去池塘捞出一条锦鲤来做给玉堂吃~。不知道花老板要是听见了,会不会被自己的徒弟气炸。   就这点出息!   目送走玉堂后,花冲开心的浪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身上所有姑娘的首饰都拆下来后,费了好大劲,才自己把妆容卸了。烧了热水泡了澡,换上一身新衣服,扎上一根后世大妈打扫的头巾,奔着花老板养鱼的池子去了。   而完全不知道,自家臭小子拿自己的爱鱼献宝的花老板,正坐在三层楼阁中层的榻上捧着书看的入神,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花老板摸了摸自己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晃了晃头,没在意,继续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     ☆、狸猫换太子(一)   花冲拿着菜刀片鱼,包大人一声令下安乐侯被推上了龙头铡,刀起刀落,血迸溅在到身上。鱼往油锅里一滑,一切尘埃落定。   助开封府拿下侯爷是大功,不过,因为花冲是特殊情况不能像是五鼠那样到官家面前讨功劳,包大人考虑到种种事情后决定,先将花冲的案子压箱底。大逆不道的罪过他们真没辙,毕竟是挂在官家眼前的,但是小的还是可以让他将功抵过。   就这样,作死小能手又恢复到了往日可以作死的状态。   还有一件最重要事情让花冲十分开心,那就是自从吃了庆功宴后,玉堂对他的态度转变了好多!当初谁说的来着,想要拿下爱人就先抓住他的胃!花冲无比庆幸当年家里没个会做饭的,让他练就了一身日食住行之一的好本事!   离开陈州这一路上,花冲一直十分开森~,就因为白玉堂不再鄙视他,偶尔还会面带笑容,就这么一点让他乐的不行,一路上骑着马傻乎乎的笑着。   展昭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可怜的慌,这平时得多不被待见才能为这点事乐成傻子啊。无奈摇摇头,催马上前跟在包大人的马车边,远远的甩开了一旁骑马晃晃悠悠,看着都危险的某人。   跟花冲前后隔着一匹马距离的白玉堂看见了跟上来的展昭,好奇的扭头去看后面那呆子,发现对方傻得够可以了,一边晃悠着,还在哼乱七八糟的小曲,手里还握着跟芦苇甩着玩……四目相对还对他招招手。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拉住缰绳停在原地等着花冲,他来了才催马跟上凑过去问道:“你刚才傻乐什么呢?”   “没……”花冲条件反射的要解释,忽然又反应过来,他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说道:“不是,是想起陈州的事,为姐姐平安无事归家开心呢。”才怪!我才不会实说玉堂你来搭理我,我很开心呢!开心的可以跳马运轻功疯跑一阵子。   花冲不提陈州白玉堂说不定忘了,一提他又想起,问道:“对了,我听展大哥说你家在百花楼,那我问你个事儿,那百花楼的老板跟你是什么关系?”说完,细细打量面前的人,发现花冲的样貌与那老板根本不像!好吧,除了同样都是凤眼外,但是花冲这小子凤眼凤的很痞气,而那老板才是真正的美目凤眼。   “那个人啊……他是……”花冲表情不太好,一想到自己在陈州这几天压根没去拜见,离开时又没拜别,简直不孝徒弟啊!但是,见了师父,他又怕师父问手甲钩的事情……万一被师父知道手甲钩掉了不说,还被他心上人打成剑了。在因为这事气着身体不好的老人家,那就更不孝了。   花冲眼神有些乱飘,白玉堂见着更加好奇了那人的身份了,追问道:“他是谁啊?你倒是快说,别吊起爷的胃口不干事。”   “他是……”花冲瞅了一眼前面的马车,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爹。”   白玉堂狐疑的眯着眼睛看着花冲,光明正大的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口,一脸‘我憋得难受,你快来问我’的表情。   花冲嘴角抽了抽,“玉堂……你,你想问啥啊。”   “好竹出歹笋?你是捡回来的吧……”白玉堂知道这么直白的问不太好,但是他实在太好奇了,怎么看花冲都不像是亲生的啊!一点都不像好吗!伯父那么正直的样子怎么会生出这么歪瓜裂枣的儿子。   花冲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说:“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啊。我本是青州人,因为有一年大旱,家里头活不下去了,才被我爹捡回家做儿子的。”说完,想起之前在百花楼院子见着玉堂的事情,又问道:“怎么问起他老人家?你见着他了?”   白玉堂点点头,实说道:“去百花楼找楼主的时候见着了……”说完,想起当日所见那一表人才却腿脚不便的人暗道可惜,如果腿好该是怎样一幅英雄气概啊。   “你是不是觉得可惜了?”花冲一眼就看出了白玉堂的心思,面上毫不在意道:“他以前怎能用一个潇洒自在来说,世上没有关得住他的地方,随心所欲哪怕是睡在草垛子上也是一副豪侠的气概,回眸一笑百媚生,就连男子对上他都不知道眼往哪儿放,有一张好皮囊啊。只是,可惜了。走南闯北见得世面多,遇到的人也多了,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世人所说的……为情所困。”   被轻声念出的这四个字击打在白玉堂的心房上一颤,扭头去看,刚好跟花冲对上眼,他眼中所蕴含着的情愫自然看懂了。白玉堂控制不住的收拢了缰绳,感觉身体内有一个地方猛缩了一下,“花冲,你……”   “玉堂,我……”还没等花冲说点调节气氛的话,前方的展昭回头喊道:“花兄,玉堂,大人说要休息一下。”   被解围的白玉堂回喊道:“知道了!”说完,赶快催马上前甩开嘴角抽搐的人。   花冲恨不得拿刀去砍人!他拐个媳妇儿容易吗!为什么还要被人打扰!不知道打扰别人拐媳妇儿会被驴踢吗!差那么一丁点就能让玉堂脸红了有木有!   被破坏了好事的花冲,下马后就十分怨念的盯着展昭的后背——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已经回开封府却在绕路的路上行进了,要不是白玉堂察觉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位说不定得找机会上去跟展昭大战三百回合探讨一下。   而最后的结果,指不定是谁探讨谁。   花冲虽然功夫在外人眼里是不错的,但是,真要面对面,直接对上展昭,估计就只有被虐的份。谁叫他近身不错,剑术就只会点皮毛来着。   或许还可以再加一条挥鞭子。   既然要休息就要找一个能容纳下多人的地方才成,虽然回去的人被分了两波,一波大部队先回去了,一波跟着包大人绕路走查看民情。但就算这样,跟着包大人的人也不少,最起码两个护卫都跟着,还有一个死皮赖脸跟上来的花冲,驾车的马夫、几个衙役、一个包管家什么的。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有一个木牌立在路中央写着‘草州桥东’的四个大字,可这里别说桥了,连根草都没有,竟是土路,这名字起的也忒别扭了一些。   而且,抬头看看天空有些阴沉沉的,看样要下雨。   正巧,不远处有两个人慢悠悠的走来,远看是一老妪和个不大的小子,他们是直接朝着包大人的马车这边来的,一到,小子便问道:“请问,车里的可是开封府包大人?”   花冲冲着白玉堂眨了眨眼,手背后摸上了塞在腰带里的飞蝗石。包大人离开陈州可是变装走的,大部队的正经装扮都在那边呢,这时候能有几个人在意普通装扮下的队伍。除非来意不善。不是花冲多想,谁叫这招他以前也用过来着,而那时候跟他拍档的是太师公,两人一起干过拦人的事来着,所以这会看到这样的两人,也不怪他这么想。   轿内的包大人掀开帘子,看着车外的一老一小回道:“正是,老人家有何事?要告状?”   老人家听后十分的激动,似乎是眼睛不太大,有些直,拄着拐杖头说道:“大人吩咐左右回避,我有话说。”   花冲本不想走,可白玉堂拉着他又不得不走,包大人只留了管家和展护卫在身边,因为离得太远,又是背对着马车的,那老人家说的什么做了什么花冲是一点儿不知道。只知道事完后,包大人对那老人家十分的尊敬,又安排一老一小坐上自己的马车,而包大人跟他们一样骑马往前赶路。   路过城镇入客栈休息,买了四个丫头给老太太,让衙役扮回了官服的样子,将马车换成了两顶轿子又雇了新人来抬轿子,而那个跟着老人家的小子也有了自己的马。在驿站里休息了一晚后,一大早包管家就带着信先回了开封,而他们则慢慢悠悠的继续往回走。   这路上,一个普通老妪用着太夫人的排场,这种种变化花冲都看在眼里,越发好奇,远远瞅着那这穿着打扮普通却一身贵气的老人家定是来历不凡,但是去问展昭他又不肯说,只笑笑说道:“回去再说吧。”说完,还拍拍他的肩膀。   啥也没问到的花冲耷拉着脑袋回去,白玉堂看见还问道:“问着了?”   花冲摇摇头,“展猫嘴真紧,啥也不肯跟我说。”   白玉堂斜了花冲一眼,低声道:“真没用,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看我的!”说完,斗志满满的走去问展昭,可是没一会垂头丧气的回来低声嘀咕道:“啧!展猫嘴真紧!连我也不告诉!”   他好歹也是个白护卫啊!结果居然跟花冲一个档次!   花冲安慰道:“回去再说吧。”说完,立马转身走人生怕忍不住笑出来。   回到开封,因为包大人要先去面圣不会府,就往大相国寺的方向去了,而不用跟随的花冲被委托了重任,扮成衙役保护轿内的李妃娘娘返回开封府内。   之前,在客栈时,夜里被包大人单独叫到跟前的花冲大惊,“大老爷刚才风太大……呃,你刚才说啥?”   包大人摸摸胡须又说了一遍,“还望花兄弟能保护玉宸宫李妃娘娘抵达开封府内。”   “玉,玉宸宫李妃娘娘?”花冲嘴巴都合不拢了……卧槽,是猜到那老人家来历不凡,可没猜到这位老人家就是当年生了个怪胎,害青州大旱的李妃娘娘!!!   “大老爷你没开玩笑吧?”   “本府不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狸猫换太子(二)   花冲是从不信鬼怪之说的,但是,作为当年经历过这事的人。虽然那会他年纪小,奶娃娃一个怎么可能记得住。可是家里有两个信这个的有一段时间天天叨叨这事,再加上师父跟皇家人比较熟,所以也算是知情人之一。   “不,不是……死了吗?”花冲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位娘娘被赐死了来着,“包,包大人……”   “花兄弟莫要怕,当年之事有人助娘娘出逃,并非是魂魄回来索命。”包大人直接就将当日李妃娘娘拿出金丸的事情也说,这才说服了表情铁青的花冲。   不过,花冲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跟官家那边不太对付,“保护个人我是没什么的,可是我这层身份恐怕不适合吧?毕竟……包大人你也知道我师父他就是……。让我去保护先帝的妃子……不妥吧。”   “可若是安排白护卫、展护卫他二人中的一个,实在是太明目张胆,而白身的阁下却能变装护娘娘安全。本府深知阁下为难,可如今只有你才能办到这事。”包大人叹息一声,又说道:“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难道阁下依旧放不下是吗?”   一语被命中红心的花冲尴尬的笑笑,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包大人……”他也不做隐瞒了,实说道:“不瞒大人,花某确实一直怨恨着,怨恨着害我全家不得安宁的人,怨恨着……识人不清的皇家。我讨厌官,但大人算是唯一喜欢的清官,如今你却让我去保护皇家的妃子,呵呵……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了事。”   花冲撩衣袍单膝跪下请罪道:“大人所托,恕难从命,就此别过。”说完起身,翻窗上了屋顶,在夜幕的遮掩下一溜烟没人了。   包大人无奈,只得把白护卫叫来,将李妃娘娘的事情告之后,让他去劝劝花冲。整个开封府,唯一能劝动花冲保护娘娘的,估计就只有白玉堂这么一个人了。   白玉堂找过来的时候花冲并没离开,只是坐在最高的屋顶上,手里拿着一小坛酒,酒坛放在腿上,一边仰望着天空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颇有些‘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惆怅感。   “白兄来是劝我的?”花冲豪气的将坛子举起灌入口中,常年习惯的警觉,让他早在白玉堂距离自己十五步远时就察觉到了,不用看也知道白玉堂此时一定面无表情,“可是包大人让你上来劝我的,哼……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是不会去的,死也不去。”   白玉堂真的是什么都没劝,将带上来的酒坛往花冲怀里一塞道:“你不是想借酒消愁吗,五爷陪你一起喝。”说着,将酒坛开封,举起咚咚咚的灌了起来,喝完一些用袖子一抹嘴,将酒递给了身边的人又道:“一小坛恐怕不够你折腾的,五爷带上来的可是陈酿的女儿红,比你那好了不止百倍。”   花冲先把自己喝完,才去接白玉堂的酒坛子,呆呆盯着还剩下很多的酒,猛举起往嘴里灌,灌着灌着忽然又放下酒坛,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起的我爹吗。那人其实是我师父……十年前,我师父为了救人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他被那人刺伤,伤得很重,我从乱葬岗将他挖出来的时候,他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万幸……还有气。”   白玉堂听着花冲断断续续的说着当年的事情,终于明白当时帮助那姑娘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原因在这里啊。   花冲说了很多,说到不敢回邓家堡,说到背着满身血的师父赶路,说到他们总算是在离开东京的第二天一早,见着了风尘仆仆赶来救他们的太师公。还有他们抵达杭州,太师公离开去采药独留下他照顾师父的事情……   “玉堂可能不记得了,十年前你曾救过我。”花冲举着坛子灌着酒,整整一坛子的酒液几乎都被他饮进,酒液灌得太猛,有些顺着嘴角流下弄湿了他的外衣,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可他却毫不在意,继续说:“我那时候从不知死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见着师父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害怕,生怕睁眼师父就没气了。我不敢闭眼,天天盯着师父,摸着他的脉象。太师公采药一直未归,我又小,根本扛不住多日守夜,本想趁着端午大人忙乱偷东西,却被发现,被那些人打得浑身是伤……当初要不是你拦下了他们,又给了我食物,我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自己折腾死。那几日若不是你照顾我,我恐怕等不到师父睁开眼的时候了……”   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白玉堂的印象十分的模糊,好像是有这事,可又像是没有一样,当年他是不在意的随手一救,可却在花冲的心里埋下了很深的种子。白玉堂有些半信半疑,而花冲从不跟他说真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花兄你醉了。”   “早知你不会信我……”花冲苦笑一声,将酒坛放好,利索的将衣服扒开,要脱下。   “花兄你真的醉了!”白玉堂想要拦住着喝的有些发酒疯的人,可没能拦住就看到了他衣服下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不是普通练武人留下的,而是刑法后……才会留下的鞭痕,还有很明显的带着疤痕的刀伤。   白玉堂借着月光看清了花冲前胸那些伤口,有一些甚至靠近心的位置,他扭开头说道:“花兄还是快穿上衣服,省着冻着了。”听着身后响起穿衣的声音,白玉堂才扭回头,可眼前人只是把衣服随意一合,并没有整理,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明显的腹肌。   白玉堂眉毛一皱,慌忙移开逗留在腹肌上的视线,咳嗽一声。   花冲摆弄着酒坛子,声音有些飘忽的说道:“这些伤口都是皇家血脉留给我的,呵呵……明面上说放了我,却暗地里把我抓回去。他想从我身上问出师父的下落,可我不肯说,他就只好动私刑用盐水鞭打了我三天三夜……要不是想着报仇后活着回去见你,我恐怕会死在襄阳王府内吧。”   花冲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那蝴蝶簪子摆弄着,“我从塞外养伤回来第一时间没去下黑手他们就该高兴了,还想我去帮忙吗?……可若是玉堂你来就不一样了。我欠你一条命……你说什么我都听。”   白玉堂听后,问道:“花兄可醉了?”   花冲呵呵一笑道:“众人皆醉我独醒。”   白玉堂很肯定花冲确实是醉了,而且醉的很厉害,“那花兄明日便去保护李妃娘娘回开封吧。”   花冲身子一僵,沉默好久才低声问道:“玉堂……你这是求我?”   “这是你欠我的,而我却欠着包大人的。”白玉堂的话让听着的人身子一震,他眼神迷离的看向身边坐着的人,嘴唇动了动说道:“这是第一次玉堂有求于我……”   “那你去不去?”   “去!”花冲应下,举起坛子将酒全部饮进,用袖子随便一抹嘴说道:“可你让我去我就去,太没面子了,总得让我收回点成本来啊。”   本想着立刻下去的白玉堂一听不对,可等他警戒的时候,花冲已经锁住了他一只手,“花冲你……!”完全没来得及反抗另一只手也被锁住,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没能出来,只能睁大了眼看着袭来得满身酒气的家伙!   酒坛顺着屋檐滚落下来跌碎,站在暗处的展昭望着在屋顶上被扑倒的某人暗道:“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转身离去,准备找包大人禀告,玉堂牺牲自己说服了花冲的事。   而屋顶上,白玉堂完全输给了花冲的力气,他完全没想到这看着跟展昭体格差不多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腿被他分开,身子被压着,白玉堂就算想踹都找不到地方踹这臭小子。而且,这毛头小子一般急切又没有轻重的吻,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好不容易被放开能呼出一口气,白玉堂恶狠狠的看着扑倒了他的人道:“花冲你……唔!”可话还没说完又被吻住,而这一次,花冲就像是开窍了一样竟然会撩拨人了。   所以说,男人是狼,学坏容易学好难。   虽然是全凭想法而行动的新手,可花冲的学习速度可快了,很快就让白玉堂浑身酥软,彻底拿他没辙。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面上不愿意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有了反应。   花冲虽然有些喝醉,但还有些意识,他没打算野战,亲过瘾了就趴伏在白玉堂的身上,侧头看着脸上带着红晕一脸秀色可餐恨不得宰了他的人。花冲嘴唇动了动说:“玉堂,我不敢说以后会不会骗你,但惟独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我是认真的,你……”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头重脚轻,困意袭上来,脑袋咚的一声砸在屋顶上呼呼睡着了。   感觉锁住双手的力气松开后,白玉堂立马举起拳头要打,可举了半天又放下,没一会又举起来,可半天又放下去,反反复复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能下手,纠结着皱起眉头来狠狠的哼了一声,躺在屋顶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恶狠狠的说:“臭小子……你等着,等你醒了,爷打不死你……”   第二天,清晨。   早上的水气有些重,不过昨夜光阴天不下雨,避免了睡在屋顶上被淋湿的命运。花冲是被压醒的。睁眼第一件事,他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很明显是昨天喝的太急喝高了。第二件事……他发现身上有个暖源,而且依附松垮的,一只不是他的手摸进了他的衣服里。   花冲控制不住的嘚瑟了一下,引来身上人十分不满的哼声,吓得他完全不敢再动了!好不容易看清身上的人是谁后,花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收拢了一下手臂,努力回忆着。   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仔细想想,接过玉堂的酒喝后就断片了!难道……昨夜终于还是没能抗住,对玉堂那样了?之前也有好几次欲求不满,晚上做了梦早上发生了点小意外。可他绝对没胆子不经过玉堂同意就对他那样啊!而且还是选择屋顶这么清凉的地方……   花冲不觉得玉堂会突然同意跟自己那样,很有可能是自己发酒疯武力压制,直接强上了……糟糕,这样只会死的更惨啊!   好不容易关系缓和,这会要是因为这事变得微妙起来,花冲一点也不想这样!救命,他好想回到昨天晚上那会好阻止自己作死!   听着怀里人要醒来的声音,花冲有些紧张,想都没想就闭上了眼睛。虽然不想,却还是松开了环抱着玉堂的力道。   不知道怎么就跟花冲在屋顶上凑付了一夜的白玉堂起身,收回了伸进对方衣服里的手,看着依旧在呼呼大睡的人咂了咂舌,“啧,真能睡……”盯着花冲的脸沉默了一会,又说道:“……不过,这样也好。”   花冲听着身边人整理衣服的声音,很快他就收拾好,完全没有停顿直接离开了。等没有了声音,花冲才睁开眼,望着明亮的天空有些疑惑的抓抓头,心想道:“总感觉有哪儿不对,该走的人不该是我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花冲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昨晚上被扑的人不是玉堂,而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狸猫换太子(三)   自从发生了被扑倒的事情后,花冲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玉堂了。每次看到玉堂的脸,总会想起那晚很可能做了很破廉耻事情的自己——实在是太羞耻了!仙子就怕一个冲动就窜上去握住玉堂的双手,然后说出十分作死的话来,比如说:   “玉堂原来你喜欢吃了偷跑,虽然我没有感觉……但是,只要你喜欢我全部配合!”或者是:“玉堂既然你我二人已经发生了如此紧密的接触,你也别嫌弃我了,你请个假,咱们把事办了吧。”又或者是:“玉堂!我花冲为你守身如玉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都把我吃干抹净了!想装没有想晾着我!没门!”   送娘娘回开封府的路上,花冲想了不下十几种方案,不过每一个好像……都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而去,还好他感觉不对劲多想了一会,要是就这么都搬到玉堂面前,指不定又让他恼了自己!   花冲愁得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白了,虽然队伍分开后他无需再担心要如何面对玉堂的脸,但是……见不着后越发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就想冲进大相国寺找玉堂,见不着他心里不安生的慌。   非要解释一下的话,大概可以说是……魂牵梦萦?   花冲不知道,如果白玉堂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的话,大概只会蹦出这么一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将李妃娘娘安全的送到开封府内后,花冲就离府前往百食楼。   为了陈州的事情他离开开封这边有段时间了,说不定有新的有关于襄阳那边的消息传回来。就如他预料到的那样,百食楼的掌柜等他进入百食楼的包间时,才将一封信递出说道:“花少爷这是前几日从邓家堡送来的信。”   “……太师公的?”花冲打开信件,一目三行看完直接将信烧掉吩咐道:“我要去趟襄阳,一会我写一封信你必要亲手送到公孙主薄的手中才行,还有……万一我没能回来,或者是……你听见襄阳那边出了什么事,立刻给我把百食楼关闭,卷铺盖去百花楼将你所知道的,今日所发生的,我所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如同遗言一般的交代让老板暗道不好,劝道:“少东家!你这是……”   花冲坐在太师椅上,用手轻点着扶手说:“你去给我准备笔墨。”见老板没走,又冷声说道:“还有,我已不是你的少东家了。”   “是。”老板见劝不成,也不敢多说,立刻推下将笔墨备好端上来,待花冲写好将信后封住,老板接过亲自将信送到了开封府公孙主薄的手中。   公孙策初接到百食楼得信时就感觉不好,打开信一观后,才知道不止是不好,可以说是有些严重了,信中写道:“襄阳王最近大动作不少,帝王也会有所察觉,如今已可以肯定他写下了一张盟单,里面记录着全部与他是同党的人。花冲此去探查一番,若是官家有所交代,先生尽管告诉开封府的众人,但若没有,还望先生能瞒住此事,莫要让包大人以外的人知道。”   襄阳府内也算是高手如云了,花冲武功再好去了,万一出事不就打草惊蛇了。公孙策担心啊,怕花冲命损襄阳,又担心让襄阳王警觉,问道:“花冲可还有留话没?”   “有。我家少爷说,先生不必担心他所作所为牵连到开封府,此去襄阳府是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前去的,必不会让襄阳王警觉。”老板将最后的话说完,便离开了开封府,回到楼内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而花冲,已在前往陈州的路上。   因第一目地是盗取盟单,他要是不带点家伙去实在是不行啊。不得已……只得回陈州把师父另一个手甲钩拿出来。虽说是拿……实际上是偷啦,他才不敢明白的跟师父说:“您老人家给我的手甲钩,我给媳妇打宝剑了,我此去报仇没武器,您老人家借我个呗。”什么的,这话说出去会被师父用拐棍呼出家门的!!!   他当然也不是没想过用普通的手甲钩,可是玄铁用习惯了后……忽然用劣质的,会有一种很奇怪,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反应快身体却跟不上运动一样,非要简单的解释一下的话,那就是被好东西惯坏了。   就像是后世所说的,同样的等级不同的装备所打出的连击肯定不一样!好装备没人会嫌弃的~。   花冲欲哭无泪,他要是成功拿出来还好说,伪装什么的一定做到师父发现不了,毕竟他老人家也用不上这东西,常年放在箱子里只在规定的时间拿出来养护。可关键是……万一送不回去怎么办?   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又把这个手甲钩弄掉了怎么办?   花冲知道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可是丢了一次后好像是有心理阴影了一样,就怕一不小心再弄丢一个……而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次前往陈州没有了展昭后,花冲的速度飞快,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将小黑,也就是他当初盗来的大黑马留在城外,一个人逛游进城后,趁着夜色正深潜入了百花楼内,一路平安无事来到三层楼阁前,也不怕楼内人发现,直接轻手轻脚的踩着楼梯上了楼,木质的楼梯发出了吱嘎的声音,二层屋内的人隔着门出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花冲一愣,快速蹲下身来掐着嗓子,细声细语的回道:“回主子,是楼主让丫头来照看主子的。”   房内,坐在榻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嘴角向上勾起似乎猜到了门外是谁,却不去戳破,说道:“哦……呆在外面,我不想见人。”   “是……”花冲松了一口气,十分庆幸师父除了家人外平时就不爱见人,而如今他腿脚不太好不爱出房间,给了他这个不孝徒弟能来拿手甲钩的各种机会。忽然,房内人又说话了,“对了,我想起来,今日要养护手甲钩……”房内传出啪踏啪踏拐杖击打地板的声音。   花冲简直要在门口跪给师父看了,糟糕啊!手甲钩在屋里啊……这可让他怎么拿!等到夜里?等师父睡了?……师、师父啥时候睡啊!   可没一会,屋内的灯就熄灭了,房内人说:“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花冲蹲在房门口总感觉有哪儿不对!为什么他想的东西师父都知道!这也太天助我也了吧?太过顺利……反而让人觉得不安啊!   虽然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可花冲还是为了安全起见等了半晚上,见窗外的天空微微亮起的时候,才推开房门进屋,他所要的手甲钩正放在桌子上,而师父……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多年未见他已消瘦,记忆中那豪气一般的英雄气概也荡然无存……曾经教过自己站桩步伐的双腿也失去了原本的能力,如今的他已老……剩下的只有安稳的度过残存的余生。而他的徒弟已脱离了孩童的稚嫩,用着他实力堆起来的武功独自一人孤独的在这江湖上游荡着。   “师……父……爹,孩儿不孝。”花冲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敢出太大声,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人,他曾经一度认为再也无法见到眼前的人了,哪怕是背影,可如今他还活着,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这就足够了。   花冲收敛了情绪,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会让他梦魇的背影,提起盒子快速闪出房间,趁着大家还没醒来的时候,离开了百花楼,连伪装他都忘记做了。   人走后,屋内的床上传来一声叹息,花老板睁开眼睛心道:“冲儿啊……你不愿见师父,师父也不敢见你……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如今也要东躲西藏……可多年未见,爹很想你啊。”   “唉……”   离开陈州地界后,花冲将手甲钩挂在腰间,盒子系在马背上继续往襄阳走,到了夜里就在树林子里找个离小溪近一些的地方休息。   如今他已进入襄阳城的地界,按照当初送来的信中所说,这附近都已经是襄阳王手下管着的地方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襄阳王见了他未必能认出人来,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襄阳王手下有认识他样貌的人,那人只要稍作联想就能将师父和他联系在一起,再被抓着估计就没那么容易走了吧。   篝火的光将花冲的脸照的有些瘆人,立在一边休息的黑马忽然嘶鸣一声,不安的踱着蹄子。   花冲扭头看了一眼很通人性的黑马,“……怎么了?”见它依旧不安的踏着蹄子往后退,起身用脚扫去周围的土扑灭篝火,慢慢后退靠向黑马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头,后解下腰间的手甲钩戴好,安静的听着林子里的动静。   为了防止被襄阳王的手下发现他才没进驿站休息,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吗?可完全没有暴露的印象啊。   听着林子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花冲眯起眼睛,见到有黑影晃动立马扑了上去,将人制住压在地上,手甲钩在月光的照耀下有冷光闪过,花冲用它锁住了敌人的脖子低声质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被压制住的人忽然不挣扎了,冷哼一声说:“花冲你好好瞧瞧爷是谁!”   花冲一愣,夜里太黑根本看不清身下人的样子,可是这声音他就算不看样子也能听出来是谁,身体微微一抖,问道:“呃……玉、玉堂?”   “知道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哈、哈哈哈……”花冲觉得自己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跟狸猫换太子其实没大有关系,好吧……实际上是花冲跟这个案子没啥可关系的。   昨天没能完成更新,我忏悔……嘤嘤嘤,今天我努力补上了!最近有点卡文了,我尽量努力更新!   ☆、襄阳   花冲乖巧的缩在篝火边坐着,以每分钟回头三次的频率,偷看坐在旁边臭着一张脸的人。多日不见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开封府那边事那么多事他又是护卫。前一阵子闹得李妃娘娘的事情,在外面跑着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不过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情,花冲实在是不敢去问:“玉堂你怎么来了啊?”这句话啊!   “……玉堂。”沉默了好久的花冲终于鼓起勇气准备问,谁知道刚叫名字,白玉堂就打断了他吼道:“你以为五爷是来找你的吗!”说完,狠狠瞪了一眼抖了一下的人,压低声音继续说:“我与公孙先生跟随颜大人来办案,本是来这里探查一下,谁知道能碰到你。反正你也去襄阳,一会跟我回驿站,护送公孙先生跟颜大人一起。”   “……”花冲沉默的看着一秃噜就给他安排好一切的人,刚才……他有说要去襄阳吗?好像没有唉!当时这事可是特意嘱咐瞒着得,包大人不说玉堂怎么知道的?偷听的?难道玉堂是为了自己特意要的去襄阳的差事?   白玉堂要是知道花冲心里想些有的没的,一定会说:“花兄你想多了。”   可惜白玉堂暂时不知道。   不过,看见花冲露出“你啥也不用说我懂”的表情来,聪明的白五侠明白了,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花冲肩膀上怒道:“你又想什么呢!你以为五爷特意出来找你的啊!我是为了打探那人的势力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谁知道见到森林有火光就看见你了!说!你是不是又跟踪我!”   “我没有!我才没跟踪你呢!”花冲想都没想立马摆手反驳道。当然了,以前的那些就算不得数了,“你别冤枉人,我去襄阳是真有事的,一没偷跑,二没跟踪,三有打招呼的!我跟包大人说过才出来的,而且,我现在是白身了~。”   白身这两字多年未说,忽然说出来花冲还有些小激动,“玉堂才是,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襄阳来着?”想想,万一玉堂是跟踪他来的还有些小开森呢~。   夜里太黑,火光又弱,白玉堂半天没说话,花冲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难道是在害羞?寂静的夜晚里,花冲能听见自己心脏咕咚咕咚跳动的激烈,难道……玉堂真的是……   “你别瞎想。”白玉堂的声音连抖音都没有,听上去如往常一样,他又说:“我来这儿是奉命,为了保护颜查散的,他是我结拜兄弟,如今又是派往襄阳的钦差,谁出事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这、这样啊……”又是一个情敌?花冲觉得没法活了,一个情敌他还能应付过来,两个情敌什么的完全没经验啊。   “玉堂你与那颜查……我是说颜大人……”被白玉堂瞪了一眼,花冲才改了尊称,继续说:“那个是结拜兄弟,那我……”   花冲刚想要求证,忽然听见黑马嘶鸣一声,一种不安袭上心头,他猛起身扑向白玉堂喊道:“玉堂趴下!”话落,树林中忽然有箭矢飞来,随后而来的弓箭如密雨一般,咻咻咻的朝着篝火处飞来,有的被树挡住扎在了树上,有的则飞了进来,刺入了篝火边的地里。   花冲反应极快,先将身下的白玉堂推入了远离篝火的树丛里,又抽出腰间的手甲钩投出斩断了绑住小黑的声音,连着手甲钩的锁链一收,武器回来,再用腿轻轻一扫地面,土直接掩埋了篝火的亮光。   周围传来号令声,有人喊道:“点起火来。”   树林子被照亮的一瞬间,花冲立马动了起来,将手甲钩投向亮光处,只听哎呀一声,刚刚亮起的光立马滚落在地上,被他用土扫灭了。而另一边刚亮火光起来,只听噗的一声,啊的一声惨叫,亮起的光又一次滚落在地上,被人用土扫灭。   花冲心有余悸的看着二次亮光的位置,万幸万幸,他跟玉堂是一伙的,要是在这夜里被他桶一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经过两次,火光再没亮起,却有人喊话道:“躲着的人我劝你最好乖乖出来,否则爷就把驿站的人都给宰了,你应该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牵扯进的你破事里来吧。”   这下三滥的威胁手段与被抓的刚刚好的忌讳,怎么听怎么耳熟啊。   忽然想起某个同行来,花冲笑着说:“哎哟喂,我还想着是谁大半夜的来偷袭我,原来是皇甫轩你啊,怎得了,不去当你的神偷,跑这儿跟我耀武扬威是想干嘛呀?难道你做了襄阳王的走狗,想跟花爷叫板?你是嫌上次断的腿不够利索,还是大上次断的胳膊不够整齐呢?”   “……你!”皇甫轩气的磨了磨牙,想起那位的叮嘱深深吸一口气,继续喊道:“花冲我劝你最好出来,若不是王爷有请,你以为能从刚才的乱箭下存活吗!”   “哎呀,吓死我了。”花冲丝毫不惧,慢慢往白玉堂所在的方向靠去,一边喊道:“树林子里放箭你以为草船借箭啊!有本事你就把火点燃了,花爷让你带来的人都横着回王府。”   “好你个花冲,你以为皇甫爷爷不敢吗!来人啊,点火,把这树林子给我都照亮,我要让这只蝴蝶无处可躲!”   “你才是蝴蝶呢!”花冲回喊一句,随手拿起块大石头,趁着火光一次全亮,朝着最眼熟的那人扔了过去,扔完立马拉着白玉堂就往树后跑,听见身后传来哎哟一声,嘿嘿一笑说道:“皇甫轩,花爷送你的大礼如何!”   “气煞我也!给我抓住那蝴蝶!”   听着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花冲开心的拽着白玉堂往前跑,因刚才乱箭的关系黑马这会走失,一时半会也甩不开身后追着的人,花冲用手甲钩斩断身边的大片树枝子,用此法拦截身后追来的人。   白玉堂跟着花冲,边跑边问道:“你跟那人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你怎认识襄阳王的人!”   “就那句话,同行间只有赤条条的仇恨!”花冲悠闲的逃命,顺便跟身边人解释一下他与皇甫轩不得不说的一二三事,而且,这会还不忘记把对手往泥里碾压一下,说道:“我与那皇甫轩都是干夜行人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熟了。不过,我跟他不一样,他自称是神偷,花爷我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都一样是偷吗!”白玉堂跑的都有些腻歪了,拉着花冲猛地一停说道:“不跑了!跟他们拼命去!五爷不信咱俩人武功也不差弄不过他们那么多人。”   “别闹了,他们那么多人,光累也累死了。”花冲才不上去找罪受呢,这皇甫轩既然是专门来抓他的,肯定带来不少人。要是跟这人比谁更卑鄙,花冲自认比不了人家。可万一皇甫这货追着他们不放,天亮玉堂回不去也是个大问题。   花冲一想,光跑也不是个事,拉着白玉堂躲到树后面,一本正经的问道:“玉堂,我要是为了你去涉险,你去不去救我。”   “你脑袋坏了?”白玉堂一脸‘你有病啊’的表情看着花冲,见他表情忽然蔫蔫的,咳嗽一声说道:“你既为我涉险,自然会去救你。”   “QAQ玉堂我就知道你还是看得上我的。”花冲一脸坚定的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又说道:“什么也不说了,你可千万记得去救我啊,我要是没了清白什么的……你可千万记得救我啊。”   白玉堂压力略大的看着一脸死而无憾的花冲,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自投罗网?就算是去也不用说的这么……”   “QAQ你不懂,王府那……有个老流氓。不管怎么说,一会我去引开那些家伙,你就赶快回驿站跟公孙先生说清楚,赶快进襄阳,别在路上耽误了时间,还有,帮我把走失的小黑找回来。”花冲嘱咐完,立马朝着皇甫轩所在的地方奔去,为了让落网变得真实一些他还故意挨了一箭。   可没想到那箭上居然还带毒!   “皇甫轩你大爷的……爷跟你没完。”花冲晕倒前,还不忘记跟皇甫轩叫板。   皇甫轩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要不是王爷要活的,还不能伤了他早把他打得连师父都认不出来了,“呸,花冲你也有今天!来人啊,绑结实了抬走,王爷可要活的呢。”   白玉堂躲在暗处,再一次看到花冲变成了被猎人打死的老虎,被王府的人用一根棍子抬走了。确定人都走了,白玉堂找到黑马立马返回驿站,将花冲被带走的事情说清楚,为了救花冲,他们收拾行李即刻往襄阳城赶去。   花冲迷迷糊糊被带回王府,一盆冷水泼来彻底浇了他个透心凉。   甩一甩湿哒哒的头发,抬头就看见了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位衣着华服的人正在笑着看自己。花冲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被吊在个小黑屋里,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锁手脚的铁链连接着房子的大梁,用力挣脱整个屋子都会塌下来,周边光看守就八个人,外面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只多不少,武器更不用想了,铁定被这臭流氓收了去。   花冲扭头对身着华服的人说道:“哎呀,没想到花某这么大魅力,让诸位劳师动众也要抓住我,不知请我来的这位,找花某何事。”   襄阳王赵玦单手背得身后,笑着说道:“多年未见,本王差点认不出你来,怎么,当年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我,这会认不出来了?冲儿,本王可是很想你呢。”   花冲冷哼一声道:“冲儿也是你能叫的,信不信花爷剪了你的舌头!”   “花冲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这么对王爷说话,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皇甫轩站在一边恶狠狠的看着花冲,手中的倒刺鞭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往他身上招呼了。   “你们先下去。”赵玦将屋子里的人都赶走,独自留下面对花冲说道:“我知道你还记恨当年的事,可是冲儿你想想,若当年不是皇兄怀疑本王,你师父也不会为了本王冒那么大风险。如今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求你的原谅,可你难道不想为你师父报仇吗?”   花冲觉得有点意思,顺从道:“哦~……你是想,让我再去杀一次官家?”   “冲儿说笑呢,再去有什么用。”赵玦笑了笑,说道:“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盟军。” 作者有话要说:     ☆、冲霄楼   “好啊。”花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花爷活这么大,还真没试着做做官,你说吧,既然我已入你的盟军,你打算给我个什么职位。”   “你答应的也太快了,不用想一晚上吗?”赵玦也是看着花冲长大的人之一,如今见他这么爽快反而怀疑了起来,“我还在想万一你不答应,该怎么办。你这么快就答复我了,害得我准备好的词都没用上。”   “那你到底是让不让我入你的盟军啊。”   花冲吊儿郎当的样子整个人身子就像是面团一样软乎乎挂在架子上,赵玦笑笑扭头朝门口喊道:“来人啊,为花冲松绑。”   花冲瞅着进来的人,尤其是臭着一张脸的皇甫轩觉得大快人心,朝着他努努嘴说:“就让这家伙来伺候爷松绑,别人来不要。”   赵玦也愿意顺着花冲,扭头交待道:“皇甫,上去为花冲松绑。”   皇甫轩整张脸都扭曲了,脸色绿的就跟是油菜一样,虽然心里不乐意可还是听命的上前解了绳子。   重获自由的花冲揉了揉手腕子,扭头看了一眼不爽快的皇甫轩,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再看花爷也不会喜欢上你的。”说完越过气红了脸恨不得在他身上桶一刀的皇甫轩,跟在赵玦的身后出了屋子。   花冲加入襄阳王的盟军,先别说襄阳王信不信,反正邓车是不信的。   邓车看着昨天下午刚被带回来今早就被放了的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问道:“臭小子你又要作什么呢,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想得,好端端的加入什么盟军呢!你就不怕……”邓车比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小声说:“你就不怕白少侠不要你?”   花冲没忍住,一口茶喷了一地,咳嗽着扭头问道:“咳咳……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这在咱家都不是事儿了,太师公早把你的底给交出来了,还让我拦着你点,可惜没拦住啊……”一想到花冲如今也入了深坑,邓车就觉得胃疼,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你知道昨天你来了后,皇甫轩又奉命出去了一趟。”   “又出去了?他能干嘛去啊。”花冲翘着二郎腿,如今他虽然入了盟军却不是赵玦的心腹,手甲钩都没能拿回来呢!要个口头信任有什么用啊!一言一行不注意点就露馅了。不敢乱跑,只能天天往邓车这边来,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消息,便问道:“邓大哥你跟我实说吧,那皇甫轩是不是奉命去偷东西了。”   “你怎知道的!”邓车一时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些,怕招来人他起身掩上门,回身小声说道:“你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知道他派皇甫出去偷东西了。”   花冲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说皇甫出去除了能偷东西外,他还有什么用?”   邓车一想,点头道:“也对哈。先别管那个自称神偷的了,我昨儿听人说他去偷了钦差的印信。”   “……印信?”花冲觉得不对,印信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公私印章。赵玦要这玩意……花冲忽然想起玉堂送钦差大臣来襄阳的事,猛地站起来说道:“不行!今晚我就得离了王府。”说完,立马就要走,还好邓车拖住了他的后衣领,把人从门口又拖回了屋子里。   邓车将人按在椅子上,小声问道:“你小子作死呢!你今晚离开之前答应王爷加入盟军有什么意义啊!”   “邓大哥你不懂!我是担心玉堂!”花冲一想到印信被偷后,玉堂会做什么心里就一阵子狂跳,“印信被偷他肯定会来王府,我在这里也生活过几年,夜里都不敢乱走动,他第一次来王府,万一……”   花冲实在不敢往下想了,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他要是出事了,我找谁要人去。”   “冲啊,你可想清楚了……”邓车紧紧地握着花冲的肩膀,就怕没注意让手底下的小子溜走了,“你今晚要是走了,帮那白少侠拿回印信是小事,可万一被王爷知道了……咱们兄弟二人忍了这么长时间可全都白费了。”   花冲手握握又松开,反复几次后下定决心道:“邓大哥你我二人兄弟多年,我一直当你是亲大哥,如今兄弟有难,只求大哥能帮我一个小忙。”   “冲啊,你……”邓车看着一脸认真的花冲,心脏也跟着咚咚咚的跳动起来,他很清楚花冲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   “冲今晚就盗盟单。”   听见花冲这么说,邓车猛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盗盟单,那可是拼命的事情啊!“冲啊……你可想清楚了?那盟单所在的地方你可知道?若是失败了你可就……”可就把命都赔进去了。   “那盟单在冲霄楼,而冲霄楼周围布有铜网阵,这事我早就打探清楚了。本也是为了那盟单而来,如今只是时机不对罢了,也不挨着我什么事。我花冲活了这么些年,最后一偷若是能偷这重如泰山一般的物件也值了。”花冲早就在来的路上从花伯那里弄明白了襄阳王府如今的情况,只是白天没实际走一遭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你就没想过万一失败了……”邓车最担心的就是花冲死在这里,后续接踵而来的不止是花冲死带给家里人的痛苦,更多还有让襄阳王警觉导致他们的计划失败。   花冲早就想好了一切,“成功自然最好,可是若我真的失败了……今夜就全靠兄长了。若我没记错,大哥应该可以为冲霄楼守夜的对吧?”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再说也没用。”邓车如今只求今晚早点结束,臭小子能平安拿出盟单和印信送给来的钦差,叹息道:“那白玉堂真的好到能让你为他不要命的地步吗……”   “嗯。”花冲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回道。   天一黑,他就穿着一身夜行衣偷偷离开了襄阳王府,往钦差休息的府衙去了。   避开人找到白玉堂住着的院子,刚好看他大开着门在屋里闷闷不乐的喝酒,手边放着宝剑,似乎是准备要出门去。花冲暗自庆幸来的刚好,出声道:“玉堂好心情啊,大晚上自己在屋里偷偷喝酒也不叫我。”说完,毫不客气的迈步进入坐在他对面。   白玉堂连头都没抬,“你不是让我去救你吗,怎自己跑回来了。”   “我这不是等不及了,想你的紧,就自己跑回来了嘛~。”花冲讨好的说道,收到白玉堂一对白眼也毫不在乎,又问道:“看你这样,这是要出去?”   “嗯。”白玉堂一想到昨晚上的事就气,也不隐瞒,解释道:“昨晚本想去救你,结果人没救成反而把印信给弄丢了。如今印信被襄阳王的人盗了,颜兄无法办公,我弄丢了自己找回来。你也不用劝我,这趟我必定要去。”   “那我陪你一块去,反正我刚从哪里出来。”   “随你的便。”   花冲见白玉堂心情不好,给他满上一杯说道:“来来来,接着喝不着急去,晚上咱两一块去,印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哼,你别给我拖后腿就行了。”白玉堂也没多想,接过花冲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白玉堂觉得有点微醉了,脑袋有点发飘,嘴巴有些不听使唤,握着酒杯手不听话的乱晃动着。忽然,白玉堂想起曾经被花冲灌醉过的事,猛扭头看向身边一点事儿都没有的人,眼睛微微睁大点道:“花冲你又……”话还没说完,人已没了意识向桌子上砸去。   花冲接住白玉堂将人送到床上,见人已熟睡抱歉道:“玉堂对不住了……”为了不让你去涉险,也就只能用这个法子。想罢,将刚才偷偷抹在酒杯边缘的药粉拿出来,全部倒入酒杯中,掰开白玉堂的嘴都给他灌了进去。   这是花冲来襄阳前,特意跟太师公要的药粉,量足够白玉堂睡个两天两夜,醒过来的后遗症顶多就是头疼半个时辰,再好好修养个两、三天就彻底没事了,总比让他去涉险,最后赔进去命强太多了。   天色还不算太晚,花冲虽不急着走可也不敢留太久。看着在床上睡着的人,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守着白玉堂一晚上哪儿也不去。   “玉堂啊……你可莫要怪我。”花冲俯下身,最后偷亲了一下床上人的唇,起身垂目看着床上呼呼睡着的人笑笑,转身找笔,在桌子上留下了信件,才拿起唯一能依赖的宝剑将门关好离开。   夜正深,花冲已带着宝剑来到了冲霄楼不远处的屋顶站定。   盟书就悬挂在梁间,周边有灯火一眼就能找到它的所在,可是铜网阵下能踩着的地方太少,距离楼太远就算准头够了,扔不过去也没办法啊。   虽然周围有类似石像的摆物,可花冲不敢拿它们借力,明晃晃的摆在阵中,这不摆明了是陷阱吗!他傻了才去踩,而且周边还有交错的铁链,简直就是把半空中的路都给封死了,只能走下面。   花冲哎哟一声,“下面看着也不安全啊,不过记得太师公说过这玩意按照八卦走的,不知道师父当年教的九宫八卦步适应不适应这阵。”   花冲站在高处环视一周,指着一个方位说道:“一短一长一短,这是坎,三短是坤,二短一长是震,两长一短是巽,中心,然后是,三长是乾,一短两长是兑,二短一长是艮,一长一短一长是离,应该没错了。”   “王母娘娘神仙姐姐保佑,算卦的可说我能活到二十四,如今还不到二十三呢早死了你们可欠我一年的命!”花冲念叨完,跳下墙踏入阵中。 作者有话要说:     ☆、花冲   此时,距离襄阳的事已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赵玦因盟书谋反被正法,这毒瘤虽然被除去,可该回来的人却没有了。   邓家堡后山,耸立在河边的茅草屋,在屋前的梅花桩旁有一高高耸起的土堆呆着。土堆前立有一个石碑,碑上还孤零零的单放了一个手甲钩,上面竟写着“花冲”二字。   一身白衣的青年靠在碑边,身边摆了无数酒坛,有的空了,有的还满着,他就坐这儿呆了十几天,困了就靠着碑小眯一会,有事就进茅草屋中,饿了也有人给他送饭来。他整日喝酒,喝完一坛又一坛,有时候还会将酒倒在地上低声说几句,然后继续喝。   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画面,来看老幺的四兄弟也只有叹息的份。   “老五都在这里守了十来天了,口里说花冲还活着肯定又骗他,结果还不是给他立了个空墓碑……”面对着口是心非的老五卢方叹息着,那日邓车投诚将盟书带回,同时还带来了最好的消息和最坏的消息,好消息是,张华等赵玦的手下都被一窝端了,死伤无数,而坏消息……盗书的回不来了。   老五是隔天晚上醒过来的,知道后沉默了好一会,才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多管闲事。”后来,襄阳没什么事了,他跟着投诚的邓车回了邓家堡,期间回了一趟开封府请了假,之后一直呆在邓家堡到今日。   “大哥莫要担忧,玉堂不是小孩子了,他想守就让他守着吧。”蒋平宽慰几句,因他们也有公事只能时不时来看看老五,如今又到了离开的时候,他最后看一眼守着个空墓的白玉堂,跟着兄长往邓家堡大门走去。   茅草屋前又只剩下白玉堂一个人和那座内里空空的墓,他伸手啪啪的拍了拍墓碑,一如往常一样嫌弃着说:“谁让你多管闲事来着,五爷说了让你一个人去了吗!我就讨厌你这一点!你当初还答应给爷弄熏风喝呢!如今竟敢给爷爽约!不过没关系……爷自备酒水!这几日故意当着你的面喝就是馋你!不服你起来打我呀!”酒坛举起又放下,喝的忘我的白五爷叹息一声。   “花冲……你不知道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展猫也不陪我,说让我节哀。你快回来陪我喝吧,一个人喝……很寂寞啊。”   “你怎么会死在冲霄楼,你一定又在骗玉堂吧?”   “四哥说你是替我死在那儿的,可……我又没让你去。”   “听邓兄说你杀了不少人,你会杀人?我怎不知道你会杀人了?你手甲钩上干干净净的,只有我的剑上满是血……你不是不杀生吗?怎突然破戒了……”   “什么节哀……你还活得好好的,你只会比爷活得自由自在……有什么地方能留得住你。”说着说着,竟然觉得恨了起来,白玉堂皱眉道:“你当初一意孤行擅自为我做决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花冲,你这个人简直讨厌至极——!走吧走吧,别再回来招惹我了!如今天人相隔我也能清净——!”   酒坛举起啪的一声砸碎在地上,白玉堂扶着石碑摇摇晃晃站起来,将腰间的剑解下靠着石碑放下,闭上双眼说道:“花兄一个人在这里寂寞,玉堂将画影留下陪你,这画影……说起来还是你的呢。”自嘲的说着。   白玉堂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再睁眼,似乎能看见那熟悉的容颜,犹如那人还在身边一样,他动动嘴,似乎还能听见一个无奈的声音在唤道:“玉堂……”   白玉堂抬手揉揉眼,再看哪儿有什么人影。晃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转身要回茅草屋,却见那人影正站在屋前看着自己,“……我这是醉了吗?醉的厉害了,竟然看到花冲了……”   “玉堂……”   “……唉哟,还说话了?”白玉堂继续往前走,伸手挥开那挡路的人影时,“走开,你挡住爷了。”   这一挥并没能打飞那人影,手掌触碰到的是带着温度的肉。白玉堂猛地抬头,看着自己一巴掌呼在对方的脸上,伸手摸摸,再用力掐一把。   “唉!疼……玉堂你轻点。”   白玉堂呆呆的看着面前活过来的人,动了动嘴,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花、花冲?”   那被掐的脸上的肉都红了的人“嗯。”了一声,“玉堂,我回来了。”   “花、花冲……”守了那么多日,都要相信他真的已经死了,可如今,人竟然来到自己面前,有肉,有温度,会说话,看着不像是别人装来安慰他得,“你、你……”眼泪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又骗白某——!”怒气胜过了一切,白玉堂抓着花冲的衣领子摇晃着他,恶狠狠的说:“你居然诈死!你居然敢给爷诈死!你诈死居然让你大哥骗我说你死了!你知道爷这几天流了多少眼泪吗!”   “玉堂,我……”   “别你你我我我的,大丈夫有什么利索的给我说出来!爷为你守了那么多日!你要是说错了触了爷的逆鳞,一剑捅死你一了百了!”   花冲笑着,伸手将气急败坏的白玉堂圈进怀里,低声道:“玉堂要捅花某绝不眨一下眼,只是……可否等花某伤好在捅?”   “伤?”白玉堂一愣,推开眼前的人,本想检查一下伤在哪儿,却见面前的人脸上有汗,身子有些僵硬。后知后觉抬起手来,手掌竟有鲜红,“你……我刚才碰见你的伤口了。”   “啊……”花冲点点头,摸了摸包扎好的地方说道:“伤口好像又裂了……明明都休息了那么长时间……”   “你跟我进屋去,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白玉堂这会顾不上生气,将花冲拖进了茅草屋,打了水拿了药,把人上衣扒开解开了染红的绷带,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小的已经结巴,有些还没好,最重的除了胳膊上的外,就只有肚子上的一道最长最吓人,似乎要将人刨开一样,肉与肉被线紧紧地缝合在了一起,可还会往外流血。   “这伤只是看着吓人,没那么严重的……师父帮我缝合了,就是老流血。”花冲解释道,不敢乱动也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不注意愈合一半的伤口又崩开,“那个玉堂……”   正用手触碰着那道伤口的白玉堂猛地回过神来,问道:“弄疼你了?”见对方摇摇头,用布擦干净血,撒上药,将伤口重新包好,坐在一边看着慢慢穿衣丝毫不敢有大动作的花冲,问道:“说吧,你好好给爷解释解释,你这些伤……是闯冲霄楼弄得?”   “不是。”花冲穿好衣服摇摇头,伸手指了一下门外的梅花桩解释说:“铜网阵就是个八卦阵,看见外面的梅花桩没,那就是按照九宫八卦步摆的,阵倒是没难到我,这些伤都是盟书到手离开时,被发现围攻时受的。当时,只来得及将盟书交给邓大哥藏起来,我引开人的时候被皇甫轩他们围攻在了王府的院子里,杀了多少人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倒地前见着了太师公,也难怪邓大哥会以为我死了……”   那样的情况,襄阳王府武功好的打手都追着一个人,十成可能只去不回。   “之后,我便一直呆在百花楼里养伤,整日被两个人交替守着,……似乎,是有人来报丧来着……不过,我下不了床,没能见着报丧的人。”   花冲说完,抬头看看沉默不语的白玉堂,试探的问道:“……玉堂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当初怎么那么傻没去陈州看看,也不用浪费我那么多眼泪……”   “呃……那个,玉堂你为我哭这事。”   “你要是敢说出来,五爷打断你的腿。”白玉堂恶狠狠的叮嘱花冲今日之事要当没看见,说完端起盆来要去倒掉。   花冲见此,忙喊道:“玉堂!那个……我伤还没好,你可愿意在茅草屋里再守我百日!”一时间声音过大,又扯动到伤口,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肚子半天动弹不了。   茅草屋的门被打开又关上,水泼在了门外的地上,白玉堂站在门口深深吸引了一口气,轻轻的“嗯。”了一声。   “玉堂,刚才你是不是嗯了一声?”屋内传来疑惑的询问声,白玉堂怎么听都觉得不爽快,皱眉道:“没听见算完。”   “唉?!怎么这样——!唉哟……”屋内传出惨叫,白衣的青年嘴角无奈的勾起,转身猛推门进入责备道:“在喊你不要命了!”   “不是……我就是……”   “乖乖给我上床上躺着去!”   “哦哦……”   没一会,屋内又传出说话声。   那稍弱一些的声音,试探的说:“玉堂,还有个事我要跟你说,我要跟太师公回塞外……”   “滚!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屋内传出乒乓水盆砸在地上的声音,那稍弱一些的声音忙安抚道:“不是不是!你听……唉哟,你、你听我说……我怎么可能扔下你回塞外,我已经跟太师公说留下来了,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   “太师公说,花冲该移人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太师公让我去收个徒弟将花冲这个名字交出去。所以……等我伤好……”那稍弱的声音有些低,讨好的问道:“玉堂跟我一起去捡个孩子吧。”   沉默了好久,屋内才传出一声“嗯。”来。   “还有,门外那个土堆看着挺……”   “你敢拆了,爷剁了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铜网阵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又DIY的实物,我就只知道那阵跟八卦靠边,所以就没细写了。   这文写到34章也算是多的了,本来想写更多,不过七五我前面读了后面有些地方没读,所以五鼠的一些细节记不清了。所以完结啦~   老规矩!   [七五]小爷就是花冲,2015年1月17日开坑,到今天5月4号正式完结,撒花~~!   结局这一章听着幻想三国志4的思念写的,当初被这游戏的结局虐哭好几次,尼玛,自己写的时候写不出人家那种感觉来,囧。   新坑已经在筹划中了,以后再也不写BL了,不说了都是泪。现在专注弹丸了,顺便准备新坑~这次我还写勇者魔王哎嘿嘿,勇者魔王的梗辣么有爱~不用浪费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